“你，你是杜澤？”看著姜云，杜文海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出了這句話。
但根本不等姜云回答，他已經又自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道：“不，你不是杜澤。”
“我明白了，你殺了杜澤，留下了他的肉身，又頂替了他的身份，混入了我們黑魂族。”
說到這里，杜文海突然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原來，你也是繼續我黑魂族的秘密！”
盡管此刻杜文海的表現有些歇斯底里，甚至感覺精神都是有些錯亂，但姜云卻是沒有呵斥他。
因為，姜云的確就是為了獲得黑魂族的秘密，才冒名頂替，混入了黑魂族的。
只不過，杜澤并非姜云所殺而已。
“走吧！”
姜云也不去解釋，大袖揮動之間，將杜文海和邪道子都收入了自己的體內，向著黑魂族的族地飛去。
一路之上，姜云始終沉默不語，腦中想的不是十血燈的下落和那莊姓老者到底是誰，而是在思索著杜文海所說的話。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去看，杜文海說的做的都沒有錯。
但大族老以及黑魂族歷代的前輩們，做的真的就錯了嗎？
能夠成為一個族群的族老，族長，哪有一個是易于之輩！
杜文海能夠想到的問題，難道他們就想不到？
或許，的確會有一些人，將秘密看的比族人的性命重要。
但其中總應該有持不同態度的人。
在姜云看來，至少大族老應該就是和杜文海的想法接近。
不然的話，他又何必茍延殘喘，以近乎屈辱的方式活著！
他要真的在乎秘密，不在乎族人的話，完全可以拋下所有的族人，改名換姓，隨便去往任何地方，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直至姜云再次來到了黑魂族地，卻是也沒有能夠想出來個答案。
黑魂族地之外，依然是上次那個黑魂族人出現。
看到姜云，他也不覺得意外。
這段時間都是他負責在這里站崗，姜云離開的時候，也是他送出去的。
因此，他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轉身向著族地內部走去。
姜云默默的跟上。
就如同上次一樣，稍微的收服了北冥，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姜云便成功的進入了黑魂族地。
站在山崖之上，姜云抬頭看著那籠罩了整個黑魂族地的黑色的光幕，忽然意識到，這光幕的作用，其實并不大。
自己第一次將邪道子藏在體內，第二次又將杜文海藏在體內，兩次都沒有被發現。
如果其他人也像自己這樣，將外人藏在體內，很輕易的就能蒙混過關，混入黑魂族地。
不過，姜云覺得，這應該并不是大族老故意為之，而是他的壽元減少的太多，讓他對于族群的保護，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姜云沒有耽擱，直接來到了大族老的住處，對著那塊聳立的巨石，平靜的開口道：“大族老，我回來了！”
大族老的聲音很快響起道：“進來吧！”
姜云站在大族老的面前，后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看樣子，這次任務，你完成的不錯。”
“啟南族全滅了嗎？”
姜云搖搖頭道：“我沒有去啟南族。”
姜云的這個回答，讓大族老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淡淡的道：“希望你的理由能讓我滿意。”
姜云抖手一揚，杜文海出現在了大族老的面前。
看到杜文海，大族老的瞳孔驟然一縮道：“杜澤， “杜澤，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云從杜澤的肉身之中走了出來道：“我不是杜澤！”
大族老的目光緩緩的移向了姜云，但他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
自然，這讓姜云終于可以確定，大族老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杜澤了。
姜云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實話實說道：“我叫姜云，來自于混亂域之外，無意間遇到了杜澤。”
“不，應該說是奪舍了杜澤的杜蒙！”
接下來，姜云就將自己的經歷，以及杜文海做的事情，簡單的說了出來，甚至連自己的目的也沒有隱瞞。
“總之，我想和大族老做個交易，換取貴族保守的秘密。”
“這杜文海，就算是我送給大族老的見面禮。”
聽完了姜云所說，大族老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良久過去，大族老才重新睜開了眼睛，再次看向了杜文海道：“文海，你的解釋是什么！”
大族老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無比的平靜。
而此刻的杜文海，竟然也同樣保持著鎮定，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和大族老的目光對視，冷冷的道：“此人說的全都是事實。”
“我沒有要解釋的，只是想問大族老一個困惑了我很久的問題。”
在知道姜云不是杜澤之后，杜文海就已經徹底的認命，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可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大族老輕聲的道：“問！”
杜文海死死的咬住了牙齒道：“我想請問一下大族老，用我黑魂一族百萬族人的性命，去守住一個秘密，到底值不值得！”
隨著杜文海問出了這個問題，偌大的地洞之中死寂一片。
大族老沉默不語，就是用目光注視著杜文海。
良久之后，大族老終于開口道：“不值得！”
杜文海的眼中頓時有光芒亮起，張開嘴巴，還想繼續追問，但大族老卻緊接著又道：“但我們沒有說出秘密的資格！”
這句話，別說杜文海愣住了，就連一旁的姜云也是皺起了眉頭，不明白其中包含的意思。
秘密，只有說與不說的區別，什么叫沒有說出秘密的資格？
大族老長嘆一口氣，突然換了話題道：“我黑魂族的所有敵人之中，并沒有姓莊的。”
“你所說的那個莊前輩，他的姓名，相貌，他告訴你的關于他的一切，應該全部都是假的。”
“當然，他的目的是真的。”
“他希望幫助你成為大族老，希望我能將那個秘密告訴你，然后你再告訴他。”
“可他不知道，我黑魂族是沒有資格說出秘密。”
“而他們，連聽這個秘密的資格都沒有！”
“出來吧！”
大族老這三字出口，姜云清楚的看到，四周的黑暗突然如同活了一般，順著杜文海的七竅，快速的涌入了他的體內。
緊接著，一團閃爍著微弱光芒，巴掌大小的黑暗，從杜文海的頭頂之上，緩緩升騰而起。
而看著這團黑暗，姜云的眼睛微微瞇起。
因為，葉東的神識，清楚的感應到，“十血燈”，就在這團黑暗之中。
“哈哈哈！”就在這時，黑暗之內，突然傳出一陣大笑之聲：“黑老鬼，就知道瞞不過你！”
“嗡嗡嗡！”
黑暗劇烈震顫了起來，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從其內射出，剎那之間，就將黑暗完全崩潰，露出了一道封印！
“蓬”的一聲，封印之上又騰起了一股火焰，釋放出了縷縷煙氣，快速的勾勒出了一張人臉！正是那莊姓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