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下意識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謝宴!
謝宴緊抿薄唇,將顧寧打橫抱起,從水中站了起身。
感受著女子身上的柔軟,謝宴眼神一暗,攬著顧寧的力道更緊了。
“還好有你在。”顧寧長舒了一口氣,見謝宴帶她來的是一處偏僻的湖岸,四周沒有一個人,更是滿意。
她下意識攬著謝宴的脖頸,恨恨道:“那李思遠明明看清了我的臉,竟然還想救我!當真是可惡!”
謝宴眼眸低垂,見她一臉怒氣的罵著李思遠,緩慢地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
“李思遠?”
顧寧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她沒意識到的依賴:“就是他!你以后當差要是遇見了他,可一定要幫我好好地揍他一頓!”
“好。”謝宴鳳眸輕瞇,語氣幽冷,“我一定會替縣主教訓他。”
一直到上了岸,謝宴也沒將顧寧放下。
他感受到了顧寧因為寒冷而顫抖的身體,臉上神色更冷了。
顧寧只覺得渾身冰冷,想要就這樣睡過去。
她知道,這是炮灰女配的光環在作祟。
按照她這為負數的氣運值,就這樣睡過去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長睡不醒!
“謝宴。”顧寧靠在謝宴的懷中,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我好困。”
她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宴一張俊美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別睡。”謝宴不停地拍著她單薄的背脊,安撫道,“春玉馬上就到了!”
顧寧只覺得眼皮沉重極了,不住地往下耷拉。
一直到觸碰到謝宴裸露在外的皮膚,她方才舒服地蹭了蹭。
慌忙的謝宴方才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脫下自己跟顧寧的衣裳,將人緊緊地攬在懷中。
從男人身上傳來的熱度讓顧寧的癥狀有所緩解,謝宴抱著身無寸縷的顧寧,心中升不起一點其他的心思。
春玉帶著秦飛羽匆忙趕來,瞧見眼前這一幕,她立刻將秦飛羽擋在了身后。
秦飛羽連忙低下頭,在這樣的時候,她可不敢多看。
春玉帶著厚厚的被褥,將顧寧全身都牢牢地蓋住。
“我已經讓人在院子里布置好了,帶著顧寧去就行。”秦飛羽語速極快,“炭盆與浴桶我都備好了。”
春玉一聲不吭,動作卻十分迅速,帶著顧寧匆匆離去。
……
“什么?”
正院內,只聽得一聲清脆的碎瓷聲。
嬤嬤與丫鬟齊刷刷地跪在了鎮遠侯夫人鄭氏的面前。
鄭氏因為驚慌,摔碎了自己最愛的一套青瓷茶杯,但現在她的眼中,再無自己喜歡的茶杯,只剩下了一樁事。
她捏緊了一雙手,眼中浮現出的驚慌讓跟隨她的嬤嬤與丫鬟更是驚恐。
“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嬤嬤顫聲道,“落水的是長寧縣主,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鄭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力道大得能將這帕子揉碎。
她不斷地在廳內反復踱步,臉色蒼白如女鬼:“不會的,不會的!”
她口中喃喃幾句,下意識咬緊了牙關:“李思遠是自己有心娶秦飛羽,主動去的落水處!他們查不到我的身上!”
說話間,她便暗暗松了口氣。
細思自己做的這件事,她的底氣就越足。
但她的心腹嬤嬤沒有這樣好的心態,聲如蚊蠅:“夫人,可是……奴婢擔心有人瞧見了推長寧縣主入水的小丫鬟!您看……要不要派人將她趕出去?”
“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鄭氏眼眸一冷,落在了嬤嬤頭頂,“你知道該怎么做。”
秦嬤嬤打了個寒顫,卻不敢反抗,小聲道:“奴婢這就去辦!”
可嬤嬤還沒到院門口,就瞧見了秦飛羽帶著烏泱泱的一群護衛走了過來。
在秦飛羽身旁,還有個陌生的俊美男人。
秦嬤嬤渾身一顫,掉頭往后走。
“秦嬤嬤,急著去哪呀?”秦飛羽一個輕盈的躍身,就擋住了秦嬤嬤的去路。
對上她眼中的笑意,秦嬤嬤心跳如雷,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大小姐……”秦嬤嬤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夫人聽說長寧縣主落水,特意讓奴婢去請大夫。”
聞言,秦飛羽笑了笑:“秦嬤嬤,咱們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你也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話音落下,她這張笑臉就冷了下來:“這件事,是我那好母親做的吧?”
“先是推我入水,再讓李思遠英雄救美,如此一來,我就只能嫁給李思遠那個紈绔了。”秦飛羽冷笑著拍了拍掌,每一聲清脆的掌聲,都像是敲在了秦嬤嬤的心頭。
她連忙搖了搖頭:“小姐怕是誤會了,夫人最是心慈,又最為疼愛您,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是啊!”秦飛羽感慨道,“我此生看過最好的戲,就是她演的!她裝出的慈母心腸,就連我本人都差點信了!若今日落水的是我,無人會懷疑是她所為,只會怪我性子粗獷,自己害了自己后半輩子!”
越是聽著這些話,秦嬤嬤的心中就越是惶恐。
平日里自家這位大小姐大大咧咧胸無城府,為何今日會……
秦嬤嬤心中想著,卻見秦飛羽沖著她露出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只可惜,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今日落水的人不是我,是長寧縣主!”
秦飛羽上前一步,在秦嬤嬤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她準備好承受大長公主的怒火了嗎?”
霎時間,秦嬤嬤連連往后退,險些跌倒在地。
“謝指揮使,就是這了。”秦飛羽指著這座院子,高聲道,“你放心,我們鎮遠侯府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傷害縣主的人!”
謝宴點了點頭,手一抬,就有幾十個護衛將這座院子圍得嚴嚴實實,如鐵桶般。
秦嬤嬤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護衛,厲聲呵斥道:“你們是何人派來的?這可是鎮遠侯府!”
“鎮遠侯府還輪不到你一個嬤嬤做主!”秦飛羽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厲聲道,“你們謀害縣主的事,大長公主已經知道了!”
秦嬤嬤震驚得張大了嘴,良久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你……你……”
“秦嬤嬤還是快些去找你的主子吧。”秦飛羽冷笑道,“大長公主就要到了,讓她做好準備,準備接駕!”
說罷,她扭頭就走了。
秦嬤嬤看著這幾十個手執長刀的護衛,那些不滿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她眼珠子一轉,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去府外搬救兵。
可那個俊美的年輕人卻大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我們侯府放肆!”
秦飛羽一走,秦嬤嬤頓時囂張了起來。
謝宴冷冷地瞥了眼她,并不說話,只是將長刀拔了出來,利刃橫在秦嬤嬤的脖頸間。
秦嬤嬤雙股戰戰,只聽這個俊美的年輕人淡淡說道:“你們侯府又算什么?縣主若是有事……”
他淡漠的鳳眸瞥了眼秦嬤嬤,秦嬤嬤猶如瞧見了羅剎般,嚇得屁滾尿流地跑進了院子里。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啊!”
鄭氏本是等著秦嬤嬤的好消息,誰料她在院中坐立不安許久,得到的卻是院子被人包圍的消息。
霎時間,她的臉上血色盡失。
“侯爺呢?”她握住了秦嬤嬤的手,“侯爺什么時候回來?”
只要侯爺還護著她,大長公主也不敢要她性命!最多就是禁足罷了!
想到這,鄭氏宛若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地盯著秦嬤嬤。
但是在她期盼的目光下,秦嬤嬤搖了搖頭。
秦嬤嬤老臉上淚水縱橫:“夫人,這次……只怕是有些懸了!老奴還沒走出院子幾步,就被人攔下了,聽說大長公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侯爺那邊只怕也得到了消息,可他卻沒露面!”
“沒露面?”鄭氏跌坐在椅子上,心底的冷意一寸一寸地蔓延了上來。
這一瞬間,她感到了劇烈的不安。
“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他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嗎?”鄭氏咬牙切齒道,“他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賤人!”
聽得鄭氏的咒罵,秦嬤嬤心急如焚:“夫人,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快些想想辦法,總不能真的被大長公主給……”
“她敢!”鄭氏一聲厲喝,“我可是一品誥命夫人!她難道還敢要了我的性命不成?”
……
偏僻的院子里,顧寧渾身發抖,縮在錦被中,一張小臉蒼白的像是水鬼。
秦飛羽在房間內反復踱步,恨不得以身相替。
她替顧寧搓著手,努力讓自己身上的溫度傳到顧寧身上,口中喃喃道:“你替我擋了這次災,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春玉也是心急如焚,一直在門外看著。
好在是等了一會,她就瞧見了周大夫那道身影。
“周大夫!”春玉失去了往日的穩重,連忙拽著周大夫往前跑。
周大夫提著藥箱,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喘著氣道:“小丫頭,你慢些!若將我這把老骨頭跑散架了,誰能來給你家縣主治病?”
春玉一急,干脆背著周大夫跑。
一進門,周大夫就瞧見了顧寧那蒼白的小臉。
這一看,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幾日不見,她怎么成了這副模樣?”周大夫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金針,在顧寧的幾處穴道扎下。
春玉聽得周大夫的話,心覺不妙。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周大夫撫著胡須,一邊替顧寧診脈,一邊說道:“之前我見她時,她身體雖然算不上強健,但也能活個六七十歲。”
“可今日一見……”他嘆了口氣,在春玉緊張的注視下,幽幽道,“怎么成了短命之相?這脈象也不對……”
“短命之相?”
春玉跟秦飛羽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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