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一段距離,苗修就讓七殺回去。
老太太這么大年紀,要是累著了,他于心不安。
七殺便也不客套,讓鐘定田代自己送客。
鐘有根雖也要一同前往城門,但他不善言辭,指望不上。
快出孫家莊,不,鐘家莊時,苗修可能也覺得自己不太厚道,按了按眉心,道:“定田,你回去告訴老太太,附近的河流干涸了,莊稼不能種太多。”
不種太多莊稼,就用不了那么多人。
可鐘家這么忠厚老實,他不忍坑害。
整個永陽縣,還有水的湖泊唯有城北的仙女湖。
他所找到的地下水,其實是仙女湖的支流。
也就是說,全縣莊稼都指著這點水,用水時得盡量公平地分配,不能太偏向鐘家。
鐘定田笑道:“大人,我家花園里有井,井里有水。”
他們鐘家也是有花園的人家了呢。
很難忍住不去炫耀。
苗修苦笑,“傻孩子,井水只夠你家飲用,不夠灌溉莊稼。”
縣衙里也有水井,否則他早渴死了。
可這水全部取出來,也養不活一畝地。
鐘定田眨了眨眼睛,指著荒地左近那座小山,“大人,您看到那座山了嗎?”
苗修:“看到了,天馬山。”
鐘定田:“它叫天馬山么?好名字。”
乍一看,還真有點像長著翅膀的馬。
苗修皺眉道:“別賣關子,你到底要說什么?”
最煩別人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的,應該是身為縣令大人的自己。
鐘定田神秘一笑,“大人,奶奶說那兒有水,她明天帶人去找。”
種地離不開水,這是莊戶人家都知道的事兒。
因而剛到這里的第一天,奶奶就四處觀看。
看到晚上,告訴大家那座小山腳下有暗河,足以灌溉五十畝地。
苗修:“......她怎么知道?”
他來永陽縣三年多了,都不知道天馬山下有暗河!
世代居于此地的孫家,也肯定不知道!
鐘定田:“我們沒說過么?我奶奶會看天象,還懂地理,找水不是難事。”
我x!
你家誰跟我說過這個?!
還找水不是難事?
大旱之年,找水比登天還難!
在他眼里,能找水的是驚世之才,比狀元郎貴重得多!
等等,這小子不會是在吹牛吧?
苗修疑道:“老太太這么大本事?”
鐘定田自豪地道:“那當然,外老太爺教的!”
苗修:“外老太爺又是誰?”
鐘定田:“奶奶的外祖父,一位博學多才的隱士。”
自從上次他跟奶奶說想學外老太爺的學問,每天晚上,奶奶都教他和兄弟姐妹們一些東西。
不是他自夸,他學得最好。
大哥說他講話都有文人味兒了。
“找水算什么?奶奶還能找,找......”
苗修強忍著激動,問道:“找什么?”
老太太曾有高人教導!
這么說,她真能找水?
鐘定田:“找藥材。”
好險,差點把鹽說出來。
奶奶叮囑過大家,可以說水,不能說鹽。
那是殺頭的罪!
苗修:“所以她送了高家一塊太歲?”
鐘定田驚道:“大人怎么知道?”
高老爺一再交待他們,太歲是靈藥,千萬不要說出去。
還保證高家上下也不會多說。
苗修頗有幾分自得,“永陽縣的事兒,什么都瞞不過本官!”
方勇斜睨他一眼。
你會知道,難道不是因為派我去聽墻角?
還說得那么高深莫測!
這些當官的人吶,學問怎樣不知道,都挺能裝。
苗修不知自己被人腹誹,停住腳步,道:“方兄,你陪有根兄和定田去雇人,我今晚不回縣城了。”
方勇狐疑道:“你要去干啥?”
鐘有根和鐘定田也看著他。
苗修青衣廣袖,一手負在身后,姿態極為瀟灑。
微笑道:“有事想請教鐘老太太,你回縣衙替我說一聲。”
方勇:“......不用那么急。”
不就是想問天馬山暗河的事嗎?
鐘老太太又不會跑,明天來也一樣,不需要留宿城外。
永陽縣有多少大戶恨你,你心里沒點數?
苗修:“不,我很急。”
不等方勇再勸,又道:“你別忘了,鐘家能抓住尤賽虎等人。”
這種實力與運氣俱備的人家,應該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方勇沒辦法,只好依他。
鐘有根和鐘定田想送他回去,也被他堅決拒絕。
幾步路的事兒,送什么送。
他還把自己的馬借給鐘家叔侄,好讓他們早去早回。
鐘家叔侄沒騎過馬,但騎過驢,兩者有相通之處,也能騎穩。
目睹他們遠去,苗修向著鐘家狂奔。
天不絕我永陽,天不絕我苗修,竟然送來此等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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