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七殺出劍。
臺下的陸云庭看得目眩神迷。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這是杜公的詩,陸云庭小時候學過。
那時他就在想,公孫大娘舞劍時何等風姿?
想像不出來。
他的姐妹姑姨們,舞起劍來只見凌厲,并不算美。
現在他知道了,只有如鳳大小姐這般,既有無邊的殺氣,也有艷絕眾生的飄逸,還暗含了天地韻律,才能讓杜公寫出那等恢宏大氣的詩句。
他有一種感覺,阇智要敗了。
不僅是阇智,就算是陸家劍法最高的伯祖父,也不一定能打贏鳳大小姐。
陸云庭有點失落,還以為自己在劍道上是天縱奇才,哪想到鳳大小姐和自己年紀相仿,卻已經有了這種造詣。
真是讓人想不佩服都難啊!
青山低頭、風云變色,矯如龍翔、光曜九州。有雷霆震怒之威勢,也有江海清光之溫雅。
此生能見這樣的劍法,幸甚!
陸云庭心里那點小小的失落,很快就被驚喜所取代。
安湖城他來對了,鳳大小姐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其他人就算沒他那么識貨,也為劍光所懾,久久不能言。
“鳳大小姐,威武!威武!”
角落里,一個掃地的小和尚突然大聲喊叫。
眾人被他驚醒,也七嘴八舌地跟著亂叫。
“鳳大小姐威武,把他打趴下!”
“這種番僧,再來十個也不夠鳳大小姐打!”
“鳳大小姐,不要心軟,最好把他打得連他親娘都認不出來!”
還有人激動地叫道:“鳳大小姐,打他臉,打他臉,打他臉!”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七殺從善如流,手腕一翻,劍身擊向阇智的臉面,啪!
阇智左臉一痛,立時腫起。
七殺一旋身,啪!
阇智右臉腫得比左臉還高。
七殺心里很不舒服,她有輕微的強迫癥,看什么東西都喜歡對稱。
左右臉腫得不一致,這怎么行呢?
又是一擊,咦,力氣用多了,現在左臉比右臉腫。
不行,再來。
如此三番五次,阇智的左右臉總算對稱了。
這個過程中,阇智已經快要氣瘋了,他不是不想閃避,只是無論他用什么身法,都避不開她的劍。
看在眾人眼里,倒像是他故意把臉湊上去似的。
就連阇維也這么想,暗暗皺眉,懷疑阇智師兄為美色所惑,佛.心動搖,失了方寸。
不由大宣佛謁:“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阇智被七殺一再戲耍,本就惱怒,再聽阇維提醒,更是惱上加惱,怒上加怒。
他哪里是迷于美色?明明是敗于武功!
但他不服輸!
西域諸國的護國神僧,一時興起微服中原,怎能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打敗?
傳回西域,他還有臉見人嗎?
狂吼一聲,逆轉經脈,運起無天龍象般若功,這門功法他還未參透,只到第三層。
若是全力施為,功力暴漲五成,但過后經脈損傷,難以復原。
屬于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打法。
阇維大驚失色:“阇智師兄,不可!”
輸了這一場也不算什么,經脈壞了才是大事!
阇智不聽,繼續運功。
陸云庭等人看出厲害,叫道:“鳳大小姐,快快出劍!”
七殺:“不急,讓阇智大師再裝一會兒。”
眾人:......你這么輕敵,真的好嗎?
數息后,阇智的氣息發生了改變,仿佛某種遠古兇獸,在他體內復蘇。
“納命來!”
阇智五指如鐵爪,兇殘地撲向七殺。
七殺劍出如龍,雪亮的劍光,映照著阇智兇狠的面容。
然而再兇再狠也沒用,一點寒芒刺入他內力匯聚之處,如江河奔騰的內力一滯,繼而散去。
阇智低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胸前的劍傷。
他的無天龍象般若功,竟這么破了!
怎么可能?!
不管!他不管!
阇智繼續撲向七殺,腳步蹣跚。
七殺一腳將他踹下擂臺,負手而立,面帶憐憫,“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在意?阇智大師,你著相了。”
阇維和師弟們攙扶起阇智,想放狠話,又怕被這些中原人攔住,耽擱了救阇智的時機,只得含羞忍辱,匆忙退場。
中原俠客眉飛色舞,揚眉吐氣,幾乎每個人都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句:“阇智大師,你著相了!”
阇智沒死,但被氣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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