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建打從出生就沒挨過這樣的揍,當時就被揍懵了,又疼又懵,連聲慘叫。
他在朝中也有幾個至交好友,這些人不能干站著看他被打,趕緊去拉架,抱的抱頭、抱的抱腰,總算把魏長青給拉住了。
但魏長青的親友團更多,紛紛上前助拳。
朝堂上立刻就亂了。
徐定邦那個氣啊,叫了好幾聲“住手”,但眾人打得興起,沒聽到。也可能是假裝沒聽到,繼續打。
直到殿外的禁衛軍持械入殿,才把眾臣分開。
徐定邦氣得七竅生煙:“你們看看自己,一個個成什么樣子!啊,成什么樣子?!”
“這還是我大德的肱骨之臣么?分明是鄉里的浪蕩子!”
大臣們互相看看,這個頭發亂了,那個腰帶散了,的確很不像樣。便都噤若寒蟬,不敢再挑戰暴怒中的皇帝。
就連一肚子委屈的茍建,也不敢在這時候求皇帝為自己做主,只能憋著。
滿朝寂靜中,忽聽一聲輕笑:“我覺得挺好呀,還有人知道廉恥。”
“段晴安,你不要得寸進尺!”徐定邦怒吼,“來人,送皇后娘娘回內宮!”
幾名禁衛軍圍上去,但沒敢動手,只低聲請她離開。
這可是皇后娘娘,別看陛下現在發火,以后回想起來,只怕碰過皇后娘娘的那只手保不住。
七殺輕巧閃開,專往喬云松、周廣智等文官背后躲,那幾個不敢不護著她,也不敢妨礙禁衛軍抓人,十分為難。
公孫源無語。
皇后娘娘,請問你是在玩老鷹捉小雞么?
他不能上去幫忙,怕被皇帝看出他和皇后是一伙的。
而且也不用。他敢肯定,在座在站的各位,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是插標賣首之徒,不堪一擊。
但也看不下去了,高聲道:“陛下,臣反對和親北夷!”
魏長青立即跟上,“陛下,臣也反對!”
“陛下,臣反對!”
“陛下,臣反對!”
反對之聲,一個接一個響起。
大部分武將,其實都反對和親。往深里說,那是對他們的羞辱。只是皇帝一意孤行,他們聽他的指揮聽慣了,縱有異議也壓在心底。
但皇后娘娘已經站出來說“不”,他們要是再不站出來,臉真是沒處擱了。
魏長青百思不得其解:“陛下啊,老哥哥,容臣今日放肆一回,再叫您一聲老哥哥!咱們辛辛苦苦打天下,為的不就是妻子兒女過上好日子?如今天下在手,您怎么反倒把大侄女兒送出去了?”
“什么和親,明明就是倒貼女兒,還得搭上嫁妝!老哥哥,你到底咋想的?怎么就被這老茍子給蠱惑了!”
魏長青差點想問老哥哥你是不是賤皮子,好歹忍住了。
茍建在一旁氣個倒仰,你才是老狗子,你全家都是老狗子。
但也只是想一想,要真說出來,這姓魏的真有可能打死他。
徐定邦很是頭痛。魏長青是他最早收的小弟,兩人打小就相識,情分不比尋常。喬云松、周廣智等人都是后來者。
滿朝文武中,徐定邦最信任的就是魏長青。怎么連他也要拆自己的臺?
嘆道:“長青吶,你不知道朕的良苦用心。”
魏長青:“那您倒是跟臣說說呀!”
徐定邦被噎住。
說什么?說如果不和親,繼續跟北夷作戰的話,要想保證打勝仗,就得派公孫源上。而公孫源這小子不可靠,兵權在手就有可能造反。
這話要是說出來,公孫源不反也得反了。
見他不說話,魏長青又道:“陛下,臣知道您是想要天下太平,不愿再動兵戈,可有些事情,不是您不想便不會發生的。”
“今日送一個公主,北夷能消停幾日。過上幾日又來,咱們是不是又得送公主。那咱們成什么了?靠著公主茍活于世的無恥小人?”
徐定邦分辯,“和親只是權宜之策,待時機成熟,再一舉發兵,平定北夷。”
魏長青直眉楞眼地道:“陛下,臣讀書少。但臣知道一個道理,人都是有惰性的,走捷徑要是走慣了,便不樂意走正道。”
七殺對魏長青簡直刮目相看。
段晴安記憶中,魏長青就是個頭腦簡單的純武夫,沒想到還有這種見識。
另外一個時空的華夏古代,不正是如此?和親成了慣例。
短時間內,節省了財政支出,帶來了短暫的和平。但從長遠來看,卻讓統治者有了錯誤的慣性思維,少了進取心。
而每一次和親,就好比一次扶貧,對中原王朝來說弊大于利。
眾多慘烈歷史已經證明,和親能解決的事,武力也能。武力解決不了的事,和親也不能。
和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只是政客們的一種手段。
卻要賠上公主們的一生。生于帝王家,并不是她們主動選擇的。
誠然,大部分和親公主其實是宗室女或宮女,但那不是更無辜、更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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