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嘴上說得云淡風輕。
仿佛說,賭輸了之后,也不過是輸掉了一年的本錢。
但他心里,實際上也打鼓——因為一旦李來亨真的假戲真做,真的反了。
那輸的可不是一年的時間。
因為,有李來亨在緬甸,在馬六甲。
還有他麾下的天南鎮老兵們。
這真要是他們鐵了心,跟西夷勾結起來。
那么,朱慈烺想再把勢力,重新恢復到當下,起碼也得三五年的時間。
就這,還不定能成功——有李來亨,還有天南鎮精銳在那駐著,還有西人支持,再加上,他們還有印度這個狗大戶可以搞錢。
朱慈烺還喪失了,往西洋派水師的可能性——借口訪歐使團,往印度洋派水師這種招,是一次性的手段,只能用一回。
所以,真要是失敗了。
絕對不僅僅是重頭再來的那么簡單。
可能,就再也來不了了……
當然,朱慈烺也不怕,因為,東邊不亮,西邊亮,西邊不亮,東邊亮。
西進不行,他還有東進這個項目可以去做呢。
眼下舊金山的金子都淘出來了,東進這個項目看起來的油水也不小,也不是不能接著搞……
西進失敗了,朱慈烺還有東進這么一個候補。
但這并不代表朱慈烺對西進并不上心。
相反,他還是想讓西進順利進行的——畢竟印度的油水,可比舊金山附近淘到的那點金子大了。
替補終究是替補,備胎永遠是備胎。
沒出意外的情況下,誰也不想要備胎啊。
在朱慈烺看來,西進能成功,是最好不過的,至于如何讓西進成功嘛?
讓李來亨,不至于假戲真做,真的領著天南鎮反了。
朱慈烺也有自己的安排。
其中,第一,就是拉攏天南鎮的將士。
天南鎮是典型的藩鎮,如果底下的士卒們心向朝廷,底下的將軍們心向朝廷,那么,李來亨就是想真反,也得掂量一下手下弟兄們的想法。
其次,那就是軍事上威懾。
要讓李來亨知道,他如果真的反了,那么,大明朝的強兵勁旅,會旋即,就踏平天南鎮。
這一點,朱慈烺覺得,是最重要的。
因為天南鎮的將士們,或許不待見李來亨,但他們十有八九,會更不待見朱慈烺——畢竟人家當初,就是造老朱家的反的。
所以,朱慈烺打算,回頭在李來亨面前,秀秀肌肉。
順道,展示一下大明朝的最新式武器。
原本打算派到阿拉干的駐軍,是派不到阿拉干了,但卻可以讓他們,駐在云南,最新式的米涅步槍,也優先準備他們,回頭讓他們在李來亨面前秀秀肌肉。
這么一來,李來亨大概能夠堅定地當大明忠臣嘍。
除了這些手段外。
朱慈烺還打算讓錦衣衛,東廠,抓緊往天南鎮安排,收買些間諜,不圖能發揮什么關鍵作用,只圖他們能夠,及時的將天南鎮的動向,給上報上來。
如果天南鎮的真反了,他們也可以充當內應,為大軍武力平亂帶路。
當然,雖然已經計劃好了手段,但朱慈烺還是不希望這些手段,真的派上用場。
他是不想自家弟兄,骨肉相殘的,而且,還是為了保衛西人的利益。
這么的話,哪怕是勝利了,他也不會高興。
因為損失的都是本民族的骨血,本民族的戰力。
天南鎮的數萬精兵,還有平定他們,所損失的兵馬,消耗的財力,如果能夠用在開疆拓土,擴張華夏民族的生存空間,那不比用在對內的內戰上強上百倍?
隆武三年與隆武四年的跨年,朱慈烺的心情明顯是要沉重一些,畢竟在這跨年之際,他做出來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極有可能改變未來大明朝的國運。
所以,整個新年,朱慈烺的都不是太好。
朱慈烺的心情不好,在這年節將至的時候,有一個人跟他的心情也不太好,這個人就是崇禎皇帝。
咱們的崇禎皇帝,這些年的生活是相當不錯啊。
比他當皇帝的時候,都要快樂——當皇帝的時候,整天憂心國事,而且,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身邊的嬪妃也少,沒有那么多的各國艷色供他用,也沒有朱慈烺發明的各種玩樂手段供他打發閑暇時間。
雖然崇禎在朱慈烺面前,一直一副“我不快樂”的模樣,但實際上,他心底是對現在的退休生活,是相當的滿意。
崇禎是在崇禎十七年五月是正式退休的。
而那一年,他才三十三歲而已!
三十三歲都退休,這要擱后世,準保能讓那群,三十五歲就失業,六七十歲才退休的年輕人們羨慕死……
而退休之后的朱由檢,雖然在經歷了一段并不長的顛沛流離的生活,但之后,他就開始享受起來了退休生活,朱慈烺雖然奪了他的權,但在享樂上面,卻從來沒虧待過他這個濁世昏君。
一年光是給朱由檢用來養老的銀子,就有好幾十萬兩,更甭提那些個其他的了,所以,朱由檢的日子是真心不錯,不只能夠享樂,隔三岔五,還能在朱慈烺批準后,出宮旅游一下。
到南直境內的各景點,溜達一圈。
這可比當初,在北京城的時候,樂呵多了。
更別說,那嫵媚的西域胡姬,歐羅巴番婆子,羅剎國女細作,還有日本國少女,朝鮮國棒妹,印度國的印度美人。
如果讓朱由檢,評價一下當他的美好生活,他準保得說上一句——此間樂,不思權!
可就是過著這樣的美好生活,朱由檢現在的心情,卻郁悶了起來,卻有點不太高興了,大過年的,一大家子在一塊吃著年夜飯,朱由檢卻陰著張臉,一副沒胃口的模樣,情緒表現的比朱慈烺還失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了什么病呢。
朱慈烺可是孝子,哪怕是擔憂著國事,但他仍然也不忘記孝敬他親愛的父皇朱由檢,這不是,見朱由檢似乎心情不佳,他趕緊上前問。
“父皇,您今日胃口似乎不好,是沒有胃口嗎?這宮里的御膳吃的膩了?若不然,派人去找幾個好些的館子,叫些外賣過來?”
“朕沒胃口,什么吃的都不想吃!”
朱由檢擺擺手說。
一副厭食模樣。
這是病了啊!
見此,朱慈烺心道,厭食不是大病,但也得治,他張口說。
“父皇,若不然,讓御醫給您開些方子,您調理一下?這飯可不能不吃啊,您往日里胃口那么好,今日突然間胃口大減,這肯定不是好兆頭……”
崇禎以往的胃口是很好的。
一頓飯吃得比朱慈烺都多,因為他每天的能量消耗,是要比朱慈烺大的——至少朱慈烺沒他這個昏君,那么荒淫無道,也沒他有那么多的空閑去運動,去騎馬,射箭,玩真人全甲格斗。
這也是為何,見朱由檢胃口不好,朱慈烺會擔心的原因。
“藥不頂用,朕這是心中郁結,憂愁所致……”
見大孝子朱慈烺要給自己派御醫開藥,崇禎卻搖頭連連,他說道。
“朕不用藥,吃了藥,也是無濟于事啊……”
“那父皇您心中憂愁的,究竟是何事啊?”
朱慈烺有些懵——朱由檢怎么可能有愁事呢?
他不應該愁啊。
他財富自由,權力自由(太上皇也是說一不二的,哪怕是朱慈烺,也得恭敬著對待)身邊又美女如云,身體也挺好的,比朱慈烺這個當兒子的都要健壯,二人如果來個父子單挑,朱慈烺肯定打不過朱由檢。
都混到這地步了,還能有什么愁的?
朱慈烺都有點不理解朱由檢了,他將目光掃向了太上皇后,自己親愛的母后。
“皇兒,你父皇愁的是慈炯,慈炤的事……”
周上皇后朝朱慈烺解釋,也算是替朱由檢張了口。
“慈炯?慈炤?”
朱慈烺眉頭一鎖,旋即,目光定格在了,與他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朱慈炯,朱慈炤兄弟倆!
“老三,老五,你們倆是干什么吃的?這么長時間不回來看望父皇,好不容易回來一回,大過年的,就讓父皇愁得吃不下飯?你們倆是怎么惹父皇生氣了?還不跪下,給父皇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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