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老四你可以啊，居然把這個洪熙心腹給拉攏了過來，不是，他圖什么呀，你還能給他封王不成？當年就連秉文皇弟的宗室身份沒被揭露前，父皇和皇兄都不愿給他封王呢。”
“是啊，老四，原以為你也只是拉攏了一些中層將領、官員，頂多有一兩個二三品高官在你身上下了注，沒想到你連堂堂曹國公都給拉攏了，這要不是錦衣衛夠厲害，下一個皇帝指定是你。”
“可惜了老四，哥哥倒是不介意奉你為皇帝，然而……唉，這都是命啊。”
朱棣嘆了口氣：“別說了兄弟們，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是我連累了曹國公啊！”
“曹國公都被拿下了，你等已然毫無勝算，不如就此投降吧，省的連累跟著你們出生入死的四萬騎兵。
皇上說了，他們都是大明的兵，只是受了你們的裹挾，只要雙方不開戰，可以對他們既往不咎。
你們也不想他們跟著你們死在這里，只留下家里的孤兒寡母吧？”蔡徐陰惻惻的趁機勸道。
眼見脾氣最暴躁的秦王朱樉要反駁，蔡徐搶先打斷道：“對了，忘了說了，你們四位王爺或許死罪難逃，但你們也不會孤單，因為皇帝早已下旨處斬斌王朱秉文，黃泉路上，他會跟你們作伴的。”
四王齊齊一愣。
“朱允炆他瘋了不成？是我們造反，他殺七牛干嘛？”
“就是說啊，我咋這么不信呢，他敢殺七牛皇弟？”
“七牛不是被派去燒香祈福了嗎？離得這么遠，皇帝還能想殺就馬上殺不成？”
“……。”
蔡徐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斌王爺是去了龍虎山，但你們做的事情讓皇上誰都不敢相信，為了避免斌王攪局，更是怕他將來為你們報仇，所以皇上昨天就直接飛鴿傳書讓人殺他了。
你們不會以為斌王出行，他身邊會沒有錦衣衛密探潛伏吧？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這會兒斌王十有八九已經人頭落地了。”
四王這下更受打擊。
“不想竟連累了七牛皇弟！”
“好個心狠的朱允炆，做事居然這么絕！”
“他不會有好報應的，昏君！”
“你們等著吧，七牛被殺的消息傳開后，大明肯定是馬上四處揭竿而起，黃泉路上，你們也會馬上到的！”
說罷，四王也不回返大軍之中了，直接束手待斃。
作為一地之王，他們素來在軍中很有威望，靠的不全是皇室身份，也是靠的和士兵患難與共、生死相隨、同吃同住，如今劣勢無比，他們……不愿士兵跟著一起送死。
蔡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朝著身后那一個排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們連忙上前繳了四王的印璽、虎符等，然后分出一部分看著四王，另外一部分則去了四萬大軍之中傳令，讓他們速速離開應天府范圍，前往外京城城墻外待命。
普通士兵哪兒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兒啊，上級傳了令，照辦就是，根本不會多想。
見這些士兵拿著四王的印璽、虎符等，他們不疑有他，有序離開。
至此，四王之亂算是平息了，雖然未動刀兵，但個中驚險絲毫不在那些起兵謀反、刀劍相向的叛亂之下。
被押進京城的四王由蔡徐帶人關進了宗人府，但當朱允炆試圖找人來審問他們，給他們定罪，好早點把他們給殺了時，卻發現……根本就無人可用。
畢竟他們四個是宗室嘛，還是世襲罔替的實權親王，皇帝的親叔叔，得宗人令或左右宗正來審判才是順理應當。
而自從朱七牛卸任宗人令，各藩王又被削的被削，被嚇跑的被嚇跑，宗人府的差事……早就荒廢了。
甚至于這會兒京城里除了朱允炆和他的兒女，都找不到太祖高皇帝的苗裔了。
也就剩斌王府里、朱七牛的親族這一支宗室。
“要不請朱象跟朱獅這兩位朕的太爺來審？”苦思無果的情況下，朱允炆給出了一個餿主意。
眾大臣一陣無語。
這兩位爺輩分倒是高，可一輩子就沒辦過公務啊，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湊數也不帶這么湊的。
想了想，蔡徐道：“皇上，這兩位老人家年事已高，都快奔八十了，不宜操勞啊。”
“那愛卿你說該找誰？”
“斌王的父親和三位伯父也是不行的，要審案，最起碼得懂得大明律吧？不如請朱秉厚和朱秉慧來吧，他們到底做過一部侍郎，又是宗室，在斌王經略東北時幫了很大的忙，原很合適管理宗人府事務。”
朱秉厚和朱秉慧即是朱大牛和朱二牛的大名。
朱允炆驚喜道：“朕險些把他們給忘了，行，就他們吧，朕這就下旨冊封他們為左右宗正，共同審理四王謀反之案。”
“皇上英明。”
……
卻還不等朱大牛跟朱二牛上任，關押于宗人府牢房里的四王就被黃月英派人救了。
朱七牛畢竟當過多年的宗人令，在宗人府里的面子可是不小，借著這個便利，宗人府里的衙役、文書、牢頭之類的基層都被暗衛滲透成篩子了。
朱允炆把他們四個關進這里，基本等同于直接關押于斌王府。
在人手安排上嘛，黃月英也是有些小心思的。
考慮到自家小弟十牛也是要奔二十的人了，礙于天賦關系，至今文不成武不就，這輩子怕是沒啥大出息。黃月英索性讓他帶隊去救人，在未來的新皇帝朱棣面前混個臉熟。
果不其然，當朱十牛帶著幾個人把四王成功轉移出來后，絕處逢生的四王對他們老感激了，再一問朱十牛的身份，歡喜的都要抱著他親兩口了，還一口一個皇弟叫著，叫的朱十牛都迷糊了。
照此看來，興許在將來的新皇那一朝，朱十牛反而會比朱七牛還要受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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