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成桂率先發動了攻勢，皮笑肉不笑的建議道：“皇叔，要不你還是去一封信給斌王殿下，讓他幫你出出主意？小王并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集思廣益終究是好的嘛。”
李成桂一開口，朱二牛便知道他想激將自己。
朱二牛心中不屑，面上卻馬上裝作上當的樣子：“不必請示了，他雖然地位比我高，但我終究是他哥，小時候就連他說話都是我教的，在做生意這方面他更是差我遠矣。”
“可是小王看你好些天了，好像還是沒有太拿定主意啊。”李成桂繼續激將道。
朱二牛‘哼’了一聲：“誰說我沒拿定主意的？只不過是大王你一直搖擺不定，也不給個準信，所以我才不急著說我的打算罷了。”
“小王如何搖擺不定了？你想聽什么準信？”李成桂心中一笑，期待的問道。
“當然是你們的合伙誠意啦。”
“什么誠意？”
“你們的國家雖然不大，但也不小了，我一個人和你們一整個國家合作，這得出多少錢啦，難道這錢就由我一個人出？
我倒是不介意拿出好的事項來跟你們一起賺錢，就看你們愿意拿幾成的收益了。
當然了，合作歸合作，其它生意歸其它生意。既然要調一些人來做工，那這些人原先負責出產的糧食肯定是由我負責補齊，不會讓你們國家有人因此餓死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可以訂立合約，若我違約，你可將其公布。
這部分糧食嘛，你們可以直接花錢買，也可以從你們的分成收益里直接扣，我都無所謂。
好了，尊貴的大王，請確確實實的表態吧。”
李成桂心中暗罵道：“這該死的小狐貍，都被激將了，還是沒有丟失作為一個商人該有的狡詐和奸猾，居然不想全資投資，而是想拉著我們一起，生怕我們坑他或是生意失敗嗎？”
“皇叔的意思小王明白了，既然你如此開誠布公，小王也不藏著掖著。
小王的財政大臣也跟你說過了，鄙國地小民少，哪怕是貴族官員，說是富裕，其實都未必趕得上大明一個土財主。
讓他們投大錢，他們是指定不愿意的。而若是由他們湊一筆錢出來，未免麻煩，將來收益也不好分成。”
“那若是依你的意思呢？”
“小王覺得這種事總得有人打頭。這樣吧，就由皇叔您先全資投資一個廠子，讓他們看看這事兒的巨大利潤，那我想將來他們肯定就都愿意大筆投資了。”
朱二牛問道：“只先投一個廠子的話，可以，我手里倒是不缺這點錢，那將來這些人……？”
“自有小王去負責聯絡，您到時候只需要收錢、辦廠、事后分錢。”
“可以。”
李成桂心中松了口氣，隨即便有些得意了。
事實是，自從得知朱二牛會在這邊投資，國內的貴族官員就都想參一股了，并且都愿意拿出一筆不小的錢，這些錢加在一起別說投資一個廠了，就是效仿大明某知名州府搞一個小型工業區也足夠了。
但是，李成桂并不想讓這些人這么快摻和進來。
一來，他不放心朱二牛跟這些人交往過密，想繼續再觀察朱二牛一下。
二來，他要借此事拿捏一下這些人，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大王。
三來，他也想效仿斌王朱秉文先搞一下試點，等成功了再逐步由里向外推廣成功模式，以免大家太過急切，最終虧得血本無歸。
“果然短視啊，根本就沒想明白把聯絡那些人的事兒交給本王后，本王會有多大的操作空間！”
得意洋洋的暗暗嘀咕一句，李成桂問道：“接下來我們再洽談一下小王的朝廷的分成吧，皇叔打算將幾分純利送進小王的國庫？”
朱二牛嗤笑道：“這話說的，投資的錢目前是我一個人出，將來是我跟他們出，憑什么國庫要分成？”
李成桂反駁道：“可是事情都是小王和財政大臣聯絡的，我們不說居功至偉，但也很關鍵吧？”
“是啊，所以我才愿意在這里跟你談，若否，我直接去找那些貴族和官員不好嗎？”
“這……那皇叔你打算？”
朱二牛道：“我直說吧，對于我們來說，賺錢是最終目的，所以我們絕不可能分純利給你。
而在我們賺錢的過程中，肯定也會帶動其它財富的增長，比如賣原料給我們的人，幫我們運貨的人，乃至在我們的廠子周邊買房居住的人，等等等等。
這些人賺的錢或許不會落入你手中，但他們的財富增長是實打實的，你的國家的國力豈不是在變向增長？
這就跟我七弟在城北改建一樣，他賺的只是賣房的錢，可因此受益的人絕不止他一個，所帶來的影響、財富也絕不只是賬面上那點錢。
隨著時間的拉長，這種向好的變化還會不斷放大，絕不止一代人受益，可能是百代甚至千代人受益。
所謂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我是沒這么高的眼界啦，只想掙錢了事，可你作為國王，我不信你看不明白這些。”
李成桂心中一緊。
這些……他還真就看出來了。
并且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
所謂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但他并不想表現出來，就為了從朱二牛這里多敲點錢出來。
“該死的，這小狐貍果然是做生意的材料，難怪他這么自傲，想從他這里搞油水可真不簡單啦！”
又聽朱二牛說道：“再者說了，我開廠就得賣貨，這中間涉及到的商人你都會收稅，因此而帶動起來的其他行業和個人所掙到的錢你也會收稅，就連在我的廠子里做工的人也要給你交稅，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是在分我們的利潤嘛，何以你還想再分一波純利？作為國王還是不能太貪婪啊！”
李成桂面不改色的改口道：“原來這中間竟有這些關節，小王受教了，那分利潤的事兒就算了，但你們廠子的稅費還是不能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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