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
整個大殿之中,隨著朱棣的問話之后,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誰都沒有說話。
朱棣和徐妙云兩人的目光,皆都匯聚在姚廣孝的身上。
感受到兩人打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姚廣孝如坐針尖,默默的低下了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倒不是他不想說。
而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該怎么來解釋。
因為從這個事情,發生到現在,他該說的,該解釋的,他已經全說了,全解釋了。
要是真的還有別的辦法,還能說出別的話來,能夠為自己的找到合理的解釋方式,他剛剛也步至于以死明志,跪著地上,捧著大刀遞給朱棣。
一切都是被逼得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自己也找不到什么話說。
他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眾人都懷疑他,都認為他是別人的人,而自己還沒有辦法為自己解釋,還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是多么的絕望,是多么的心酸和無奈。
說實在的。
剛剛他都想過,想要求朱棣讓其將朱允熥給叫回來,讓他把話給說清楚。
或者是,他自己不要命了,去將朱允熥給抓回來,讓其給自己把話說清楚。
但這個問題之能夠想想罷了。
就朱允熥現如今的身份,他敢動手,朱棣都不會讓他那樣去干。
那不是妥妥的找死嗎?
至于說讓朱棣將朱允熥給叫回來,把話給說清楚。
那就更加的不現實了。
兩人的身份,朱棣哪里又資格使喚朱允熥?
朱允熥憑什么聽朱棣的話?
再說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就算將朱允熥給抓回來,或者叫回來,甚至是朱允熥自己回來。
告訴眾人,這都是誤會,就是就事論事,沒有參雜有別的意思,完全就是歪打正著,隨口說的話。
問題是朱棣敢信嗎?
朱棣還能信嗎?
他與朱棣兩人角色互換,他站在朱棣的位子,他也不敢信啊!
誰信誰是傻子。
俗話說的好,信任危機,一旦產生,事情一旦發生,幾乎就沒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怎么做都是徒勞,在外人看來都不過是在掩飾罷了。
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沒有任何的意義。
至于離開燕王府邸?
開玩笑呢?
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從他在撩吧起朱棣的野心,在與朱棣一起去到北方的時候,兩人就注定是綁在一跳繩上的螞蚱。
和則生,分則死!
當然死的肯定不是燕王朱棣,而是他姚廣孝。
沒辦法。
主要是兩人謀劃的事情太過于駭人聽聞。
謀逆啊!
這個可是皇帝最為不能夠容忍的發生的事情!
不管在好,在親近的關系,在這件事情上,都不會又任何的回旋的余地。
沉默了良久。
徐妙云目光在兩人身上來會打量,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幽幽的說道:
“有沒有可能,這個問題是上,別人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所謂的‘白帽子’三個字,朱允熥本來對應的就是,你們后期所要征戰立國的地方。”
“等你真的將那個地方占領了下來,成為了你的疆土,你登上皇位。”
“這不也就是朱允熥送了你一頂‘白帽子”嗎?”
“從這個方面來看,也沒有任何問題啊!
”
“再說了,你大哥在的時候,對咱們本就有著諸多的防備,老爺子也是一樣。”
“那小子受你大哥和老爺子兩人的熏陶,耳濡目染,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奇怪吧?”
“只不過,你兩人心里有鬼。”
“本就做了一些事情,剛好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你們自然的帶入了自己的處境,以及做的一些事情進去。”
“以至于出現這樣的情況,導致你們兩人產生了誤會。”
“如果‘白帽子’三個是對那些個,這么多年并沒有異心,也沒有做任何事情的諸王們說的。”
“你們說那些個諸王會不會多想?”
“會不會認為朱允熥說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本來就送了他們一頂‘白帽子’。”
“哎.....”說到這里,徐妙云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兩人,指了指兩人,繼續說道:
“做的多,想的越多,就越容易轉牛角尖!
”
“咱們不能夠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咱們就先自亂陣腳啊!
”
“你看看你們兩個像什么樣子?”
“相互猜疑,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夠因為這點小事起內訌?”
嗯?
兩人聽著徐妙云作為局外人的分析,皆是皺起了皺眉頭,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認。
確實他們兩人的神經都太過于敏感了。
但是就兩人干的事情,神經不敏感能行嗎?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啊!
徐妙云假設的問題,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是兩人沒有做過別的事情,沒有別的想法,如果聽到‘白帽子’三個字,結合這今天老爺子為他們謀劃的后路。
還真又可能不會多想,最多也就是笑笑。
弄不好給朱允熥那臭小子說謝謝都很有可能!
朱棣一時之間眉頭緊縮,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腦海之中不時回想起之前,發生這樣的神情之后。
姚廣孝在他面前所有的表現,以前之前兩人相識,到做一些事情上面,此時此刻猶如電影回放一般,在他的腦海一一的閃過。
不得不承認。
眼前的和尚,確實做的相當的不錯。
讓他完全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許久之后,朱棣將飄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又看了看低垂著腦袋的姚廣孝,言語之中帶著一絲歉意,道:
“和尚!
”
“不好意思,可能真的是我太過于敏感了!
”
“剛剛所作的事情,本王給你道個歉!
”
“咱們一條繩上的螞蚱,孤不該懷疑你的!
”
“你也別往心里去,畢竟咱們兩人所作的事情,真的容不得有半點的差錯。”
“我不得不小心啊!
”
說罷。
朱棣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姚廣孝的肩膀,眼神中帶著一絲的無奈和歉意。
低垂著腦袋站在一旁的姚廣孝,感受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聽著其歉意的言語,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緩緩的抬起了頭,出聲寬慰道:
“王爺言重了!
”
“貧僧沒有絲毫的怨言,只要王爺不懷疑貧僧就好!
”
“就像王爺說的,咱們做的事情本就是極為敏感的事情,小心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
“貧僧理解!
”
說完,他又沖著徐妙云躬身行禮,道:
“謝謝王妃的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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