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理寺女法醫 > 第695章 青樓香魂,一抹香魂
  徐飛揚道:“有什么東西從樹上掉下來了,好像是個人。”

  要不是簡禹自己就是管京城案件治安的,他真想當做什么都沒看見,掉頭走人。

  就不能安安穩穩地吃個飯嗎?

  但顯然不能。

  夏樾下了車,吩咐徐飛揚:“去看看。”

  此時天已經黑了,林子里更黑,徐飛揚點了火折子走過去:“真的是個人,是個女人。”

  白越也從車上跳了下來,拿出了她的小燈泡。

  還是小燈泡好使。

  離得有幾步遠,但是能隱約看見一個女人趴在地上。

  女人臉貼著地面,看不清楚長相,只能從衣裙看出十分艷麗,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徐飛揚伸手在那人頸部探了探:“已經沒氣了。”

  一個死人。

  大家都走了過去。

  白越作為專業仵作,在有死人這件事情上,是當仁不讓的。

  眾人讓開,讓她先看。

  她皺起了眉頭。

  “我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白越看人,看臉看皮看骨,雖然這人是趴在地上的,但是就身形來說,有些眼熟。

  但一時想不起來。

  先不著急將人翻過來,免得在翻動過程中,帶來二次傷害。影響傷勢判斷。

  白越伸手在女尸的脖子上按了按,低聲道:“頸骨斷裂,脖子被扭斷了。不過人是剛死沒多久的,身體還是溫熱的。”

  邱婉婉吸了口涼氣,她抬頭看向上方。

  這是一顆蒼天巨木。

  “剛才聽到咚的一聲,這人是從上面摔下來的,會不會是摔下來的時候,摔斷了脖子?”

  白越往上看了看,又仔細地環住了死者的脖頸檢查半晌。

  “不是。”白越道:“她落地的時候應該已經死了,至少沒有移動過,從高處墜下確實有可能折斷頸部,但是方向不對,是他殺的。”

  何況那么高的樹,一個姑娘家半夜爬上去干什么?爬得上去嗎?

  就算是從樹上掉下來摔死的,也未必是自殺。

  白越又從身體檢查下去,到了胳膊的時候,動作一緩。

  她握住死者的手腕,輕輕捏上去,半晌,又捏住了另一邊的胳膊,一樣地捏過去。

  “都斷了。”白越沉聲道:“死者,兩手手腕都被折斷了,這里泥土地,就算從上方落下了,也有一線生機。兩只手腕同時折斷,更不可能是死后墜落造成的,很可能是生前被兇手折斷的。”

  多變態的兇手啊,將受害者的兩只手腕都折斷了,又扭斷了脖子。

  好在其他地方再沒有被折斷的骨頭。

  白越道:“把人翻過來吧。”

  她隱約覺得,這個人自己可能見過。

  徐飛揚和林怡一起,把人翻了過來。

  然后林怡驚呼一聲:“是她?”

  緊閉著眼睛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景美杏。

  邱婉婉不認識,一見眾人這樣,忙問:“誰,這是誰?”

  竟然是大家都認識的熟人,那不太好啊。

  白越道:“是棲鳳閣的花魁,叫景美杏,是簡禹的紅顏知己。”

  謝平生詫異地看向簡禹,你竟然還有紅顏知己,還是個青樓花魁?看不出來啊。

  幸虧白川老人家不愛湊年輕人的熱鬧,沒跟著一起來,不然今天簡禹就說不清楚了。

  “沒有,不是,別瞎說。”簡禹也很震驚,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見景美杏,但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還是連聲否定。

  “我以前救過她一次,為了報恩,她就做了我的眼線。青樓那種地方三教九流,消息靈通,會有些外面沒有的消息。”

  眾人:“哦。”

  如果換做別的時候,白越肯定要打趣簡禹幾句,但是景美杏死了,她自然不會拿死人開玩笑,那就不合適了。

  “可她怎么會死在這地方,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邱婉婉四下看:“這一路連個住家都沒有,這么晚了,也不會有人路過啊。”

  他們這樣半夜去鬼宅吃飯的人,畢竟獨一無二。

  白越之前見過景美杏好幾回,不過后來就沒見過了,沒有特意去棲鳳閣的必要,景美杏也不敢來找簡禹。

  她對景美杏的印象非常平和,不會因為是青樓女子就瞧不起她,但是同樣的,景美杏和旁的青樓女子沒有什么區別,也沒有讓她結交之心。

  現在,她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和旁的受害者沒有任何不同。

  眼見著今晚的飯是吃不成了,簡禹道:“你們先去找趙三元吧,我把死者帶回大理寺。徐飛揚回去叫人,把這一片先圍起來,明日天亮再查。”

  景美杏剛死,現在是證據最清晰的時候,但是現在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不但會錯過眼皮底下的線索,還有可能會毀壞線索。

  還是要等天亮再說。

  “我陪你去。”白越拿出紅包:“哥,你替我轉交一下吧,給趙老三喬遷之喜。”

  也只能這樣了。

  當下,馬車分開,留下一人看守在原地,簡禹和白越帶著徐飛揚林怡打道回府,其他人照舊去赴宴。

  畢竟趙老三一桌子酒菜都準備好了,據說還備了一萬響的炮,讓他空等也不太好。反正景美杏他們也不認識,破案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上忙。

  徐飛揚將景美杏搬上了馬車,然后嘆了口氣。

  “年紀輕輕的,誰這么狠心。”徐飛揚道:“她死的時候,一定很痛苦。”

  簡禹不說話。

  案子是一定要破的,但是在這個案子上,他不適合發表太多言論。

  而且他也相信,白越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會有任何偏頗的。別說是景美杏,就算是仇人,也一定會盡力替他尋找兇手。

  白越倒是道:“兇手能折斷景美杏的雙手和頸骨,力氣應該相當大,十有八九是個男人。不過我沒有在她的脖子上看見指印或者淤青,兇手下手一定非常利落,心狠手辣。”

  “如果只是單純殺人,沒有必要折斷景美杏的雙手手腕,這是有折磨的意思的。但是景美杏又沒有受到侵犯……”

  一個男性,兇殘,冷血,粗暴,在這種情況下,當受害者是一個美艷女子的時候,常常伴隨著性侵,也就是先奸后殺。

  但是景美杏沒有,她衣裳整齊,只有從樹上落下時候,被樹枝刮破的痕跡,其他的沒有一點撕扯痕跡。裙子更是完整無損。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但就從穿著打扮看起來,她今夜穿得十分美顏,似乎是要去赴一場宴會。

  面對這樣一個女子,又是個青樓女子,兇手卻完全沒有被美色吸引,這很奇怪。

  徐飛揚道:“會不會兇手是個女人?力氣大的女人也不是沒有。”

  嬌生慣養的小姐自然不行,但是底層百姓,無論男女都是從小干活兒的,挑水砍柴都是尋常家務,別的不說,就簡府里做雜活兒的嬤嬤,那力氣也一點兒不比尋常男人小。

  “也不是沒有可能。”白越說著,起身摸了摸景美杏的袖子和懷里。

  沒有錢。

  “搶劫殺人。”簡禹道:“她頭上也沒有首飾,耳朵脖子上都沒有飾品,這不可能。她穿了如此一身艷麗的衣服,不可能不戴首飾。”

  事實上,青樓女子是最注意打扮的,因為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簡禹就沒見過景美杏不施脂粉不戴首飾的時候。

  今天景美杏的妝容就很精致,這么精致的妝容卻沒有任何首飾,只能證明被人拿走了。

  “確實不可能,耳朵上有一點撕裂。”白越捏起景美杏的耳垂:“應該是耳墜被人拽走了,動作很粗魯,所以劃傷了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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