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理寺來了只小弱雞 > 176妓女案(7)
  葉芝心情有些沉重:“怕是棘手。”

  趙柏與滕沖等人相視一眼,經葉芝手的案子,她還沒說過這樣的話,妓女案這么不好辦?

  “那個貼身服侍的丫頭是關鍵。”葉芝問,“滕大哥,還沒找到嗎?”

  滕沖搖頭:“查到牙行,這個丫頭來自江南,也是三年前到的京城,當時賣她的是個老婆子,說是丫頭家鄉遇了水災沒得吃,逃到京城自賣自身討生活,當時天香樓剛好缺丫頭,牙人便把丫頭賣進了天香樓。”

  “三年前?”

  滕沖點頭,“是的,我看到牙行買賣記錄了。”

  “有去衙門查了嗎,到底是哪里人?”

  滕沖說,“京兆尹戶籍部登記的是江都。”

  江都?離揚州很近啊,難道她們認識?所以兩年前當楊蝶兒進天香樓后,這丫頭便到了楊蝶兒身邊侍伺?

  葉芝去大牢里向老鴇求證,結果發現陸大人正在放人。

  “大人……”

  陸寺丞無奈道,“韓王找到了太后,讓大理寺卿讓放人。”

  按道理,涉案的人要是沒證據,在一定時間后確實要放人。

  葉芝攔住老鴇問出自己的猜測。

  老鴇肯定的回道:“是有這么一回事,碧痕做事機靈,討人喜歡,楊蝶兒進來后沒多久,她們便認了老鄉,我就把碧痕指給了蝶兒做丫頭。”

  “那最近楊蝶兒有什么反常嗎?”

  老鴇顯得不耐煩:“沒啊,就跟平時一樣賣笑接客,能有什么反常。”

  葉芝覺得老鴇沒說實話,但她仗著背后靠山是韓王,根本不把葉芝放在眼里,咋咋乎乎就走了。

  葉芝轉頭想攔住她,余清知一身鑲狐貍毛大氅出現在她的視線里,白衣勝雪,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濁世白衣佳公子。

  她眼眸一緊。

  二人目光對上,余清知一臉欠扁的模樣,笑瞇瞇的拱手,“葉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葉芝輕嗤一聲,無視他的行禮,徑直而行,與他擦肩時頓住腳步,“余公子,常在河邊走,總會濕鞋的。”

  “那又怎樣?”

  葉芝:……

  娘的,還真夠囂張的。

  余清知露出得意之色,朝從牢房往外走的天香樓管事仆從呶了一下,“他們一個個也都出來了。”

  給了個你能拿我們怎么樣的眼神,張揚的一掀大氅袍角轉身,背影瀟灑的不得了。

  這廝……

  趙柏見葉芝氣的不輕,微笑說道,“先帝求神拜佛之時,大部分朝政都是太后代理的,就算是現在,朝中仍有不少官員曾是太后提拔擢升的。”

  葉芝轉頭:“我明白了。”

  “那你現在……”人都被放走了,案都不好查了。

  葉芝看向消失在大理寺的余清知,“這或許又是一個顏料有毒之案。”

  趙柏不解,“沒聽說楊蝶兒會畫畫啊?”

  “趙大人,跟顏料無關,但就是這么個意思。”

  趙柏沉思,一路到公務房,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楊蝶兒與兇手之間有恩怨,然后天香樓的人利用了這個恩怨?”

  葉芝沒吭聲,算是默認了趙柏的說話。

  趙柏又有些不明白:“葉大人的意思是天香樓借兇手之手殺了楊蝶兒?”

  “嗯,差不多。”

  差不多?

  趙柏又反問,“楊蝶兒不過是個妓女,如果天香樓對她不滿,大可把她賣了,或是暗暗整死,大可不必殺在樓子里,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不似天香樓的作風。”

  一個案子,就需要人提出反駁、辨證,案子的脈落會越辨越清晰。

  葉芝反問趙柏,“或許楊蝶兒得了意外之財沒上交呢,也或許楊蝶兒不小心聽到了什么不應該聽到的東西,再或者,也許是天香樓想借她的手殺兇手反被兇手殺了呢?”

  竟有這么多可能。

  “那葉弟,你目前認為那種可能最大?”

  葉芝戛然而止,“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失蹤的丫頭,還有那兩個不知所蹤的北方商人。”

  她分明知道了什么,卻不肯說,趙柏很識趣的一笑,閉上了嘴。

  一直到天晚下值,騰沖張進等人都沒有回到大理寺,看來不管是丫頭還是北方商人都沒有找到。

  葉芝牽著馬出了大理寺,正想著要不要去趟天香樓,裴大人的馬車擋住了她的去路。

  明明昨天晚上到現在都過去一天了,葉芝卻覺得好像只過去了半個時辰,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對以成婚為目的而談戀愛的少卿大人。

  葉芝心道,她只想談個戀愛的,她與他沒可能吧!

  現在怎么辦?

  夕陽西下,霞光萬丈,一切都被籠罩在晚風中,如夢似幻。

  “天香樓的案子怎么樣了?”

  下值的人太多,裴景寧揭開簾子根本不需要找借口,現成的案子。

  葉芝這下不能裝傻了,只好把繩給了小全子,快走幾步到了少卿大人驕簾前,“回大人,那個失蹤的丫頭是個關鍵人物,要是能找到她,也許就知楊蝶兒是怎么死的了。”

  “這件案子對戶部影響很不好,圣上讓盡快結案,趕緊上來說說具體的細節。”

  “……”葉芝很想拒絕,可大理寺門口人來人往,她還真沒辦法讓少卿大人下不來臺,只好硬著頭皮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二人卻都沉默,一個也沒開口說話。

  馬車嘚嘚行駛在大街上,傍晚的街市,只有匆忙的行人,街燈在暮色中次第而亮。

  晚風吹動驕簾,偶爾掀起一角,昏黃的光線照進來,像是把人分成了兩部分,一明一暗。

  明明暗暗中,作為男人終于問出口:“為什么?”

  “……”葉芝一直低頭看自己腳尖,不敢看少卿大人的雙眼,突然聽到他問出這三個字,驚訝的轉頭看他。

  什么為什么?

  “我不是說過一切有我嗎?”

  “……”

  他說的‘一切’包括能以女子身份在大理寺辦案?還是說他公主娘能同意娶一個平民女子?

  刑偵是她的終身事業,他能接受?

  “為何不信我?”

  大哥啊,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這個時代啊!讓她怎么跟他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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