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理寺來了只小弱雞 > 134珠釵案(6)
  葉芝與嚴仵作檢驗死者刀刺深度后都認為兇手可能是女人。

  第二日,葉芝去大理寺臨時關押處提審了當晚出入酒樓的女人,其中主要審賣唱或是賣藝的女子。

  廣聚樓,從外形上看,有四層,但實際上第四層就是一個閣樓,算不上使用主體,它的存在主要讓外觀起一個好看作用,是一種建筑美學。

  除了四層閣樓外,第二、三層主要是包間,每一層都有十六個包間,兩層就有三十二個,每個包間都有客人,每間至少有一到三個吹拉彈唱的賣藝者,還有一些包間甚至外請了歌舞伎,那人數就更多了。

  看向整整一頁紙的名單,葉芝算是領教了京城上層圈子的紙醉金迷,吐了口氣,讓獄卒提人。

  葉芝審人時,張進帶著名單去找廣聚樓的掌柜跑堂核對三個有錯(別)字的名單。

  掌柜看了名單說,“這第一個,報給客人時叫琴娘子,出了門或是我們跑堂小二就叫她就是秦娘子。”

  張進明白了,這是藝名與姓氏用了同音字,他又問下一個,“那這個呢?”

  掌柜很肯定的說,“這丫頭是老唱頭撿的孤兒,在唱行里排五,大家都叫她五喜兒,這個是酒樓里寫錯了。”

  “那這個呢?”張進指著第三個問。

  “這個肯定是衿娘子,他是竹字包間客人點的滿春院的伎人,彈的一手好琵琶,經常出入我們廣聚樓。”

  “你確定?”

  掌柜很肯定的點點頭,“三樓都是有身份的客人,衿娘子還是我領著去的竹字包間。”

  張進心道,秦叔一般不會打聽錯,他心頭一動,“那有沒有金娘子……”

  掌柜開口有些不屑,“當然有,但她一般在一樓大堂里,偶爾也能上二樓,但三樓肯定是上不了的。”

  張進明白了,這個賣唱的檔次低,沒資格上三樓。

  “案發當晚,她有在酒樓里賣唱嗎?”

  掌柜想了想說道,“來了,但剛唱了一曲就被什么人叫走了。”

  張進問,“那她離開時,岑侍郎他們來了嗎?”

  一樓大堂賣唱,掌柜沒注意,他叫了手下管事仔細問了問才回話:“岑大人他們還沒到。”

  一直審到天摸黑,葉芝才把幾十個女子審完,基本上每個賣唱的都有人作證,都沒有作案的時間與動機。

  騰沖說,“岑侍郎包間點的是滿春院的歌舞妓,連領唱領舞的一共十人,都是先客人一步退出了包間,領了丁大人管事的銀子就離開了,離開后都由滿春院的負責人帶回去了,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難道是男人故意裝成沒力氣的樣子殺的人?”

  葉芝一臉沉思,“也許你說的對,但嚴大人怕檢錯了,誤導抓人方向,他又找了豬肉試了很多次,有八層是女人殺的人。”

  “難道是雜役或是打雜的婆子?”

  葉芝看向他,“酒樓的雜役與婆子你都排查了,你覺得誰可疑?”

  “所有上三樓的雜役與婆子我都查了,每個人都有沒進過包間的人證。”

  葉芝想到了放酒水的暗間,如果在客人進入包間前就躲進去了呢?那里面可有張放酒水的半桌,半桌不僅靠墻,還鋪著精美的桌布,桌布把另三周擋的嚴嚴實實,人躲在里面一點也不會被發現。

  是誰給了岑侍郎珠釵,岑侍郎從那個門進來竟然沒讓人發現,進來后,兇手是如何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慢刀子殺了他。

  兇手與岑侍郎之間是什么關系?為何要慢刀子殺了他?

  陸寺丞已經把岑侍郎的出生、籍貫、生平,以及在京城的各種社會關系放到了葉芝桌上。

  “怎么樣?”陸寺丞問,“還有五天就過年了,能找出兇手嗎?”

  葉芝快速的翻看岑侍郎的生平履歷。

  岑侍郎,名兆侖,贛州人士,當地豪紳之子,幼有才名,一路進學,二十八歲中進士授官,四十三歲成為正四品戶部侍郎,可以說從入仕以來,一路高升順當的很。

  葉芝抬頭:“他是薛國公的乘龍快婿?”怪不得一路高升的這么迅速,原來有個得力的岳父。

  陸大人道:“他可是薛國公榜下捉的探花郎。”

  又是探花郎。

  葉芝眉頭一皺,“二十八歲中進士,家中早有妻小了吧?”

  “他的妻子在他中榜的那年得了風寒去了。”

  葉芝連忙朝下看,“上面怎么沒寫到他前妻生的孩子?”

  陸大人搖搖頭,“他的履歷上沒有,不過我倒是聽人說過,他前妻生了一個女兒,他母親嫌棄,被前妻娘家接回去了。”

  葉芝皺皺眉,想起一句俗語:升官發財死老婆,怎么聞到了一股子陳世美的味道。

  “大人,幫我調兩個人手去贛州查一下他前妻的女兒。”

  陸大人回道:“行,沒問題。”

  “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要想在年前結案,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信息,不過沒有電話、手機這樣的通訊工具,葉芝覺得年前拿到查到的消息不可能。

  陸大人笑道,“那就要請少卿大人幫忙了,要是能走官府驛道,估計有飛鴿傳書,這是最快的。”

  對啊,她怎么忘了飛鴿傳書。

  就在大家要下值時,張進回來了。

  葉芝給他倒了杯熱水,“張大哥,查的怎么樣?”

  張進把核實的信息給了葉芝。

  “前兩個沒問題,是同音字,實際上是同一個人。。”他說,“但第三個同音,卻是實實在在的兩個人。”

  眾人都看向他。

  張進繼續說:“一個衿娘子,一個金娘子,前者是滿春院的歌舞伎;后者是貴喜班的賣唱的。”

  滿春院是中上等妓院,接待的非富即貴;貴喜班是戲班子,一般只賣唱,不賣身,游走在中層人民當中。

  他說:“我打聽到一個細節……”

  不知為何,公務房里的氣氛突然一緊。

  滕沖迫不急待的問,“什么細節?”

  張進被眾人盯的咽了一下口水,“廣聚樓的掌柜說金娘子當晚也去了,但只唱了一首,就被什么人叫走了。”

  “在岑侍郎他們進樓吃飯之前?”

  張進點頭,“葉評事,金娘子是不是很可疑?”

  那天晚上,葉芝推暗門時,張進就在門口排查,所以他也想到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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