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回去的時候，莫驚鴻正在門口等著她。
不知道他站在這里等了多久。
沈穗用卡刷開門，讓他進去。
莫驚鴻一進房間就自覺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后掏出上午的那幅“春寒”，擺在桌子上。
沈穗自己倒了杯水，看著莫驚鴻的動作，靜靜的喝水，沒有言語。
莫驚鴻掂起畫的一角，“這幅畫是南方畫的，也就是你的母親畫的，我很小的時候曾經見過她畫這幅畫，所以記得很清楚，這么多年來我畫了無數幅春寒……”
沈穗抬手打斷他的話，“莫驚鴻，我讓你進來，不是為了聽你敘舊，直接說重點。”
莫驚鴻一愣，隨即開口，“我是在七號研究所看見月姨畫的這幅畫，我一直都喜歡看月姨畫畫，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實驗才激發了我的國畫天賦。”
七號研究所……
沈穗黛眉輕挑，“你的意思是那場實驗激發的天賦是未知的，是實驗體自己想要的天賦？”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莫驚鴻點了點頭。
沈穗目光沉了下來，“我記得國家頒布過法令政策，禁止一切實驗使用人體，七號研究所當初是國家直屬的研究所，又怎么會用人體做實驗？”
莫驚鴻嘴邊僵硬扯開一抹笑，“萬一是國家默許的呢？”
沈穗抬眸復雜的看著莫驚鴻，“你說這場基因實驗是國家默許，甚至是支持的？”
莫驚鴻點頭，淡然道，“你應該聽說過隱世家族和京都頂級豪門吧，當初的試驗品有一大半都來源于這些家族里，這是國家和那些家族之間的約定，基因改造的實驗一旦成功，會先幫助那些家族的后代改造基因。”
莫驚鴻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沈穗，“那些家族不允許普通人擁有基因改造之后的天賦，所以國家想要研究，就必須要和他們一起合作，本來這場實驗是國家希望通過改造基因的方式治療現如今無法治療的疾病，可后來……因為那些家族的加入，這場關于基因的研究就成了……讓他們讓子孫后代變得更強的一條捷徑。”
“通過改造基因變得更強……他們還真不害怕改造過后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問題。”沈穗唇邊扯起一抹冷笑。
“已經出現了，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和謝隨之間都有一定的問題，我患有自閉癥，無法查知感情，而他痛覺幾乎喪失，這種聽起來好像很好，實際上如果有人偷襲他，捅他一刀，有可能血流干了他都發現不了。”
沈穗斂眉，問莫驚鴻，“我現在倒是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
“既然研究所在十七年前就已經被毀了，那你們一群孩子是怎么逃出來的？”沈穗抿了口茶，期待著莫驚鴻的回答。
“在它被毀之前，我們就已經離開了七號研究所，帶我們離開的是……。”莫驚鴻頓了頓，看向手里的春寒，“月姨。”
沈穗不信她媽有那么好心。
她媽那個人出了名的不管閑事，救一群孩子這樣的事不像她能做出來的，不過……莫驚鴻也不想騙人的樣子。
時間不早了，沈穗就先讓莫驚鴻回去了。
而她自己拿上紀白從濱州給她寄來的東西，叫上謝隨去了凜城那個實驗室。
實驗室的位置信息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沈穗都沒有打聽，就從別人口中知道了實驗室的位置。
開車去的路上，謝隨顯得格外興奮，“打架去嘍！”
謝隨眼里跳躍著興奮的光芒，打架，搞事情什么的是他的最愛。
沈穗掃了一眼謝隨，想起莫驚鴻嘴里說的話，開口叮囑了謝隨一句，“一會兒進去，小心點，別等到血流干了才發現。”
謝隨：？？？
這是關心他？還是內涵他？
很快就到了實驗室門口，這是個獨立的二樓小院，門口沒有守衛，甚至連門都是大敞著，露出里面一片荒涼，野草漫天，不像是搞研究的實驗室，倒像一個……鬧鬼的院子。
沈穗瞇了瞇眼，她倒要看看里面是真鬼，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謝隨看了眼院子，嫌棄的撇撇嘴，“這不明顯的請君入甕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坑，誰會往里跳？你說對吧，小姐……”
他話音未落，沈穗就抬腳走了進去。
“哎……小姐，你等等我。”謝隨也跟著跑了進去。
不遠處一片蘆葦突然動了一下。
……
沈穗踏進院子，揚起一陣塵土，她用手指輕輕捂住鼻子，才沒有吸進這些塵土，而謝隨因為是跑著進來的，動作幅度大，揚起了周邊一圈的灰塵。
沈穗朝旁邊挪了一步，避免了灰塵攻擊。
謝隨一直咳個不停，邊咳邊說，“咳咳……小姐……我們該不會咳咳……來錯地方了吧，這像是荒廢了好多年了……咳咳，灰塵都快把人淹了……咳咳。”
“閉嘴，跟著我走。”
沈穗直接略過他，朝著房子里面走去。
這個院子從外面看上去荒涼，一旦往里面走了一會，就會發現在院子深處是一片花海，想要從進入房間，只能從這片花海里走過。
那些花開的紅艷艷的，看著極其艷俗，沈穗挑了挑眉，摘下一只花，別在了自己外套扣子上，她轉身讓謝隨看。
“怎么樣？好看嗎？”
沈穗穿了一件深綠色的裙子，配上外套上的大紅花，顯得……不倫不類的。
不過礙于沈穗的實力。
謝隨還是強逼著自己點了點頭，恭維道，“好看，我家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謝隨本想拍馬屁，卻收獲沈穗一個看傻逼的眼神。
沈穗手指拂過紅花，嘴里喃喃道，“只可惜越好看的東西越狠毒。”
說罷，沈穗掃了一眼謝隨，提起長裙從那片花海中走了過去，謝隨有樣學樣也走了過去。
來到正對面的大房間門口。
沈穗沖謝隨點了點頭，推門進去。
就在沈穗推門進去的那一瞬間，她身后的謝隨突然倒地昏了過去。
下一秒。
沈穗也倒了下去。
兩三分鐘后，從屋里出來了兩三個人，他們每一個帶著防毒面具，兩個人把沈穗扛上擔架，另一個則是扛起謝隨，上了樓梯。
沒人注意到，被單肩扛著的謝隨嘴角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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