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著袋子里摻了土的玉米面,氣的手都在抖。
今天他們誣陷知青,村長都沒這么生氣,但是看到張青山媳婦這么糟蹋糧食,村長徹底怒了。
“張青山媳婦,有你這么糟蹋糧食的嗎?你簡直不像話。”
張青山媳婦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現了,還是當著村長的面被揭穿的。
糧食下邊她放了幾把灶臺邊上的黃土,上邊蓋著干凈的糧食,為了不被發現,她剛才故意不提還面袋子的事,就是怕他們當場換袋子。
“張青山,你馬上回去換三十斤糧食,如果再這么糟蹋糧食,今年秋天你們就別想分糧了。”
第二次拿過來的糧食,干干凈凈的,也算是徹底結束了這件事。
剛才沒來得及走的村民,看完了整個過程,都是一邊罵張青山兩口子活該,一邊羨慕知青院白得三十斤口糧。
“哎喲,造孽啊,那摻了土的玉米面可怎么吃啊。”一個老太太心疼的說。
“活該,要是我,也要往他們糧食里摻土,他們這群小兔崽子就不配吃好的。”離得近,曹老太自然也在圍觀人群中。
幾個鄰居見曹老太又開始罵罵咧咧,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回家去了。
曹老太想到那半口袋,足足三十斤的玉米面,就一陣眼熱,這糧食要是讓自家得了,又夠寶貝孫子吃好多頓玉米面貼餅子了。
不提村民們什么反應,知青院的幾人對于這個結果并不十分滿意。
“這倆人,三番兩次的來找麻煩,我們就這么忍著?”劉愛黨把糧食放進灶房,問其他人。
“什么忍著?”恰好這時候高桃推著自行車回來,問道。
“還不是那張青山夫婦倆又來找事。”郭筱小嘴巴拉巴拉,很快就把事情講了一遍。
高桃也很生氣,但是她本就是個溫順的性子,除了氣憤,也出不了什么招數。
“要不,我們把他倆套麻袋揍一頓?”王明一向簡單粗暴。
“這前邊揍完,后邊別人一猜就知道是我們干的了。”劉愛黨第一個站出來反駁。
雖然他也是個直性子,但是他好歹跟著自家哥哥沒少看孫子兵法什么的,知道這種直接的報復最不可取。
“那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算了?”王明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村里人最怕什么?”劉愛黨突然神秘兮兮的問。
“怕沒糧食吃。”王明和郭筱異口同聲答道,這個標準答案,從他們來到牛洼村就知道了。
“對,糧食靠工分換,那我們想辦法讓他們拿不到工分就好啦。”劉愛黨雙手擊掌。
“只要上工就有工分,這個又不歸你管。”王明覺得劉愛黨這個主意爛透了。
“那就不讓他上工唄。”劉愛黨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怎么才能不讓他上工?”郭筱好奇的問,村里人不上工還能干什么。
“額——把他打一頓?”劉愛黨的小機靈只展現了三秒。
“切——”大家紛紛散去,還以為會聽到什么建設性意見呢,沒想到就這。
“哎,你們給我一晚上時間,我一定能想出個完美方案。”劉愛黨追在大家屁股后邊喊道。
張青山一回到家,彭一下踹了一腳門,差點砸到后邊進門的郭琴臉上。
擱平時,郭琴早都罵回去了。今天郭琴自知自己辦錯了事,也不敢說話。
但是只踹一腳門是壓不住張青山的火氣的,看到后邊跟著的郭琴,他直接罵了開來。
“你個敗家娘們,成不了事的東西,要你有什么用,害的老子丟人又丟糧。”
郭琴訥訥沒有開口。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看的準準的,一定不會錯嗎?這就是你說的準準的?你是眼瞎了?”
“媽的,老子好好在家睡覺不好嗎?跟著你瞎折騰一圈,還浪費了老子三十斤糧食。”
說罷,張青山看到了郭琴手里提著的半口袋玉米面,那可是摻了土的,吃都不知道怎么吃。
瞬間更加生氣了,這前后損失的可是六十斤糧食啊。
“你他娘的這倆月就吃摻土的玉米面吧,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張青山越罵越起勁,郭琴臉上也從隱忍變成了氣憤。
“現在你倒是罵的歡,剛才當著大家的面你怎么不罵知青院那幾個,還說我成事不足,你個軟蛋就知道窩里橫。”
他倆對罵是常事,家里的幾個孩子各干各的事,根本沒人上去勸。
當然也不敢勸,一個弄不好,戰火就會蔓延到他們身上,那誰撞上誰就慘了,一頓男女混合雙打少不了。
“我他媽給你臉了,你這是幾天沒挨揍,欠的慌?”張青山作勢要穿鞋下炕。
郭琴趕緊退到屋門口,語氣放軟了說:“今天我還不是想給你出口氣嘛,最近在村里過的太窩囊了,我想著好好盯著他們,好一次翻身呢,誰知道他們幾個小崽子這么滑頭。”
“以后你少管知青院的事,馬上該上工了,最近惹的村長不高興,等春耕有我倆難受的。”
張青山見郭琴沒再繼續跟他嗆,停下穿鞋的動作,警告郭琴。
冬天他也懶得打架,一天就吃兩頓,人懶得只想躺著,吵一架都很費勁,再打一架又要廢糧食,又要給別人增添談資。
別以為他不知道,張大強媳婦沒少在村里傳他和他媳婦打架的閑話,只是他不愿意多和女人計較罷了。
“你說,他們今天把東西藏哪了?”郭琴不死心,爬上炕問張青山。
“那誰知道,山上那么大。”張青山瞇著眼,催促郭琴去做飯。
“哎,他爹,你說,咱要不要去山上找找,萬一找到了,那就——”郭琴壓低聲音說。
“就咱倆人,怎么找?”張青山覺得搜山怎么也要一整個村子的人一起。
“下午的腳印應該還有,我們順著腳印找。”郭琴覺得自己太聰明了,實際上今天下午她就是順著腳印跟到山上的。
張青山一合計,這個主意似乎可行,萬一找到了好東西,不管是自家留下,還是拿到村里舉報,都能補償一下今天六十斤糧食的損失。
于是夫妻倆飯也不吃了,趁著天還沒黑透,提著煤油燈往山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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