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對江風眠的話沒有回應。
她把自己赴約的地址發給了江風眠后,就去見杰瑞了。
因為莫鳶要求,她去見杰瑞,全程都被蒙上了眼,手機也被關機。
她從古堡莊園出來后,中途上了一輛面包車,面包車大概開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她好像上了一艘快艇。
快艇開了差不多一小時,又上了一艘游輪……
這之后,又上了直升機。
等被蒙著眼睛,抵達目的地時,至少是四個小時以后。
那是一個四面環海與世隔絕的島嶼。
安歌被帶下飛機后,就在莫鳶的引領下,走進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
整個城堡,都是軍事化管理,就連門口的守衛,都是持槍上崗。
莫鳶將安歌帶進城堡里以后,就對安歌道:“我只負責把你帶過來。”
言下之意,我任務完成了,得走了。
至于,你是死是活,看你運氣。
莫鳶走后,就有人來接待安歌。
接待她的人,對她挺客氣的:
“先生讓您稍等片刻,他忙完了,就會來見您。”
安歌點頭,“好。”
這一坐,就是半小時。
半小時后,安歌被傭人帶去了一個書房。
那間書房,闊氣的像個宮殿。
但,里面卻只亮著一盞復古的落地燈。
光暈里,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姿態清貴的坐在沙發上。
他手上拿著一個相冊。
見到她進來,男人便把相冊給放下了。
他對她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書房里,點著不知名的安神香,味道很淡,不濃郁,但很好聞,令人心情莫名會放松。
安歌忐忑不安的心,在這一刻,鎮定了下來。
她朝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走過去。
走近了,她一眼就看到被男人隨意各方在書桌上的相冊。
相冊是一個男人,他頭發很長。
他懷里抱著一個扎著一對羊角辮的小女孩,小女孩年紀只有五六歲。
她乖巧的趴在他的脖頸里,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圓圓的,看起來就十分的有靈氣。
安歌覺得,那個小女孩就是年少時的自己,而那個頭發很長看不清五官的男人就是面前的……杰瑞。
此時,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發現她在看那張照片,便主動對她開口道:“照片上的男人是我,小女孩是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歌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震驚。
她更多的是好奇,以及深深的不解。
她問男人:“所以,我想知道,我跟您是什么關系?”
男人抬起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手指極其的修長,每一根骨節都勻稱白皙,那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這雙手,讓安歌聯想到了莫臨風。
那個跟她握手時,一點薄繭都沒有的男人。
“阿笙生你的時候,難產了三天三夜。”
安歌一聽這話,就知道淵源頗深。
她問:“所以,你是誰?你跟我母親,是什么關系?”
但男人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說自話般,道:
“因為生育你,整個孕期,包括孕晚期,她都很痛苦。生產的時候,她差點死在邊境的醫療救助站。所以,從你呱呱落地的那天起,
你就該死了。但,阿笙視你如眼珠子般珍貴,你是她廢了半條命帶到世界上的,所以,我不能讓她不開心。我沒有殺你。”
安歌心頭涌起了寒意。
她看著對方,說:
“你恨我,是因為我的到來,使得母親整個孕期都很痛苦?”
男人冷聲道:
“當然。因為要生你,她當年的壽命銳減到只有三十歲。如今,她還能有一口氣活著,是因為我在拼盡全力的吊著她的命。”
安歌很冷靜,她問:
“聽你的口吻,你應該深愛著我的母親,且對我母親過去的一切都了若指掌。所以,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男人:“你的父親是我。”
安歌震驚。
她不信,“我不信。”
男人在這時陰柔的笑著:
“你遺傳了你母親在醫學上的天賦,你完全可以抽我的血拿去做dna親子鑒定。”
杰瑞跟傅懷瑾是同卵雙胞胎。
傅懷瑾的女兒若是跟他做dna親子鑒定,結果是一樣的。
因此,杰瑞根本不怕安歌做跟他的親子鑒定。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他不說安歌是傅懷瑾的女兒,這個秘密就一直都會被掩藏。
“dna不會說謊。”
杰瑞的話再次朝安歌傳來,
“雖然,你是我的女兒,但我仍然不喜歡你。但,你的母親現在需要你的血,你不能不救。”
頓了頓,
“你腹中這個孩子,會成為你救你母親的麻煩,我希望你把他處理掉。如果你舍不得,我可以幫你。”
安歌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她混混沌沌的過了二十多年,也找了親生父母這么多年,現在的親生父母都還在,可她的心情……卻一言難盡。
親生父親一開口,就要拿掉她腹中的孩子。
她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唇,好一會兒后,她開口道:
“我想先見見我的母親……”
“可以。”
男人痛快答應。
半小時后,安歌身穿無菌服,立在一個無菌艙門口,通過一扇玻璃門,看著躺在里面的女人。
女人躺在那,容顏蒼白的像是已經死去很多年,但她身上的監護儀器卻顯示著,她還好好的活著。
隔著一扇玻璃門,安歌看著那睡顏安寧的女人,
許久,她側首問身旁戴著面具的男人,“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不能。”
男人這樣說,便解釋道,
“她很脆弱,只能待在無菌環境。你進去看她,會給她帶來極大的麻煩,她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感冒就徹底失去生命。”
安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之后,她跟著男人離開了無菌艙。
來到他們先前談判的書房,她開口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男人道:“問。”
安歌看著他的眼睛,覺得他這雙眼,極其的深邃,對她來說,并不陌生。
好似,最近在哪里見過,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想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
“我想知道,當初我母親跟傅先生在談婚論嫁期間,為什么會選擇跟你在一起?又為什么會愿意懷上你的孩子?據我所知,
當年我母親秦淮笙女士跟傅懷瑾先生感情十分深厚,他們青梅竹馬,又有著生死之交,按道理說,她不應該背叛跟傅懷瑾先生愛的誓言,而選擇你……”
一直情緒穩定的男人,在這時突然情緒失控。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怒道:
“不,她愛的人是我,根本就不是傅懷瑾那個偽君子,你給我閉嘴,立刻閉嘴!”
瞬間,安歌就失去了呼吸。
她喉骨被勒的生疼,求生的本能讓她拼命的掙扎。
可男人并沒有就此放過她。
她感覺喉管越來越疼,呼吸越來越窘迫,甚至因為缺氧整個人都出現了眩暈的感覺。
頭昏,惡心,眼前發黑,身體喪失了機能……
在鋪天蓋地的無力之中,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時,她是在江風眠的海棠名苑。
安歌突的睜開眼,又猛的驚坐了起來,意識尚未完全傳入大腦,一個聲音朝她的耳膜砸了過來,“醒了?”
安歌循聲望去,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側首朝她看來。
或許是剛剛才醒過來的關系,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導致她視線有些模糊,一時間沒有看清男人的樣子。
“我是在江邊找到你的。”
安歌因為這句話,大腦終于恢復了正常思考,“江邊?”
男人冷淡的嗯了一聲,
“昨晚你給我打完電話以后,我就開始派人去找你了。找了大半夜,在江北碼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你。”
安歌嗓子有點疼,“你能先給我倒一杯水嗎?”
江風眠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以后,道:
“說說看,你昨晚在給我打完電話以后,都碰到了什么麻煩?”
安歌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又從哪里開始說起。
她想了想,花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才說清楚她跟莫鳶現在的關系,以及昨晚見到杰瑞的事。
江風眠聽完以后,道:“你相信杰瑞說的話?”
安歌搖頭:“我不信。”
她不信,在這個世界上有哪個親生父親會這樣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如果杰瑞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杰瑞最大的不應該,就是讓莫鳶來破壞她跟霍少衍的關系,更不會逼她拿掉腹中的孩子……
所以,安歌不信。
她的話還在繼續:
“但,我真的見到了母親,她現在也確實需要我。我現在……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江風眠道:“霍少衍就在樓下,你可以把這一切真相都告訴他,或許,我們可以共同想辦法……”
安歌搖頭:“沒用的。霍少衍……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霍少衍了。我不知道莫鳶對他做了什么,
他不僅遺忘了我,甚至對我深惡痛絕,就算我告訴他真相,他也不會幫我,他心里想的只有莫鳶……”
江風眠打斷她:“你不試試,就下結論,太武斷了。”
安歌抿唇,看著窗外的夕陽,問:“我昏迷了多久?”
江風眠道:“一天。”
安歌問:“他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江風眠道:“我給霍老夫人打了電話,說你情況不太好,霍老夫人逼著霍少衍過來的。”
安歌想了想,道:“好,我等下去見他。”
江風眠嗯了一聲,就先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江風眠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訪的莫鳶。
她在霍少衍身旁的沙發上坐著,那樣子已然是把自己當成了霍太太。
江風眠看她不爽,眉頭皺了起來,深看了她一眼,道:“莫小姐,我并沒有邀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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