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松開了她的下巴,目光眺望著江面,“和誰?”
安歌道:“厲少司。”
霍少衍心情糟糕到了極致。
他實在是沒忍住,點了一根煙。
但,因為考慮到要割肝救霍承歡的命,他只是把煙點燃,任由猩紅的火苗燃燒著煙桿,并沒有往嘴里送。
這之后,差不多一根香煙的功夫,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一根煙后,霍少衍掐滅了煙頭,目光從遠處的江面撤回,落在安歌的臉上,
“安歌,你會后悔的。”
他這樣說。
安歌沒說話。
她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就連目光也是。
霍少衍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給割開似的,疼得有些麻木了,“我保證,你這樣做,你會后悔。”
他說完,就轉身朝車的方向走過去。
安歌見他那架勢大概是要撇下她獨自離開,當下就疾步追上去。
眼前所處的江邊屬于待開發區,交通不便,半天都未必能看到一輛車,安歌不想被丟在這里,何況她的手機還在車上。
她在霍少衍摔門上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
霍少衍掀眸看了她一眼,“我的副駕駛是留給未來的霍太太坐的,而不是你。”
安歌上車的動作頓住了。
她目光落在副駕駛自己的手機。
幾秒間的掙扎后,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對霍少衍淡聲道:“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手機,僅此而已。”
霍少衍臉色更冷了幾分,“拿完了就……滾吧。”
滾這個字,傷害性極大。
尤其是對于曾經有過無數肌膚相親的人來說,不僅具備傷害性和攻擊性,還很羞辱。
但,安歌的表情是那樣的風淡云輕。
她拿到手機后,就將霍少衍副駕駛的車門給關上了,然后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后視鏡里,她的身影越走越遠。
霍少衍鳳盯著后視鏡看了許久,才將視線撤回,并很快驅車離開了。
那端,安歌手機快沒電了。
在人煙罕至的待開發區,手機沒有電,就意味著不可控的危險。
危險,就會讓人失去安全感。
安歌的不安,伴隨手機失去信號而漸漸放大。
等她手機好不容易有了信號后,手機僅剩百分之十的電量了。
她連忙翻出最近的通話記錄,打算給厲少司打出去時,進來了一個來電。
她因為恐慌,不小心接通了這個電話。
電話里傳來的是傅老的聲音,“安小姐……”
因為是傅老的聲音,所以安歌沒有掛斷。
傅老言簡意賅的道:“我不管你跟阿衍現在人在哪里,但我保證,一個小時內,我沒見到你們回來,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懷殤……”
安歌煩透了被威脅。
她音量情不自禁地拔高,且變得尖銳:
“他已經回去了,我們現在徹底分道揚鑣了,所以,請不要再來威脅我。”頓了頓,“因為,我沒那么好惹。”
安歌說完這句話,就掐斷了傅老的電話。
在這之后,安歌就急忙給厲少司打了過去。
但,她才剛剛撥出電話,手機就關機了。
安歌的情緒,一時間有些崩潰,眼淚無聲而洶涌的滾出了眼眶。
人倒霉的時候,真是喝涼水塞牙,穿道袍都撞鬼。
安歌一不留神,腳底失衡,崴到了腳,頃刻間,腳踝就腫了起來。
腳踝痛的她沒辦法繼續行走,她只好停下休息。
不遠處有個破舊的打魚船,漁船雖然破舊,但很大。
四下沒有人,也沒有樹,天氣又炎熱。
安歌便鎖定了那艘破舊的漁船,慢慢的挪步到了漁船那邊,然后找了個陰暗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她坐下后,便給自己扭傷的腳踝正骨。
正骨很疼。
疼痛過后,是一陣強烈的眩暈。
安歌覺得自己太累太累了,她累的想倒下去……睡一覺。
……
那端。
安暮心在得知霍少衍跟安歌鬧掰后,心情十分舒暢。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就忙給翠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你快去打聽一下安歌那個賤人現在的下落,我聽說,她被霍少衍扔下車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弄死她的機會呢。”
翠竹:“大小姐,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與此同時。
昨晚徹夜未歸的厲少司從外面回到了老洋樓。
他昨晚喝多了,然后就在朋友那睡了。
這會兒,頭也昏昏沉沉的。
他進門后,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后叫來傭人,“安歌呢?”
傭人恭恭敬敬地說道:“先生,安小姐吃完早飯就出門了。”
聞言,厲少司怔了一下。
他放下掐眉心的手,掀眸,眸光銳利地看著傭人,聲音隱隱有些怒意,“具體幾點?”
傭人道:“八點左右。”
厲少司冷聲問:“她一個人?”
傭人害怕被責罵,低頭小聲解釋道:“她不讓人跟著……”
言下之意,是安歌自己一個人出的門。
厲少司臉色難看了幾分。
他一邊拿出手機翻出安歌的號碼,一邊問傭人:“她有說出去干什么了嗎?”
傭人搖頭:“安小姐沒說。”
安歌的手機關機,厲少司沒有打通。
他噌的一下站起,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變得陰冷且血腥。
傭人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在他發火前,急忙道:
“安小姐……雖然沒說去哪里,但她出門前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好像是傅老打過來的……安小姐還說會去赴約,我想她應該是去傅公館了。”
厲少司沒功夫找傭人算賬。
他拿上車鑰匙,往門外走。
上車前,他撥通了霍少衍的手機。
打通了,但霍少衍卻不接。
厲少司咬了下后牙槽,繼續打過去。
霍少衍不僅不接,還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拉黑了。
厲少司氣得咬了下后牙槽,打給自己的屬下。
半小時后,他的車抵達傅公館。
此時,變了天,烏云密布的,像是要下大雨。
厲少司的車被阻攔在傅公館門外,隔著一道鐵藝雕花大門,他的目光跟從里面的霍少衍撞上。
厲少司推門下車。
此時,天空開始下雨。
一滴一滴,濺落在地面上。
厲少司往鐵藝大門走近了幾分,對一門之隔的霍少衍開門見山地說道:“她人呢?”
霍少衍言簡意賅地回道:“她不在這里。”
厲少司忍著脾氣,“她電話打不通,所以,她人呢?”
霍少衍因為他的話而皺了皺眉,“她電話打不通?”
厲少司:“要是打得通,老子來找你?”
霍少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把她扔在了江北開發區了。”
厲少司冷冷沉聲:“霍少衍,你特碼的真不是個東西!”
厲少司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到車上,跟著就驅車一腳油門離開了。
此時,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很快就將霍少衍身上淋透。
“霍少,老爺子請您到書房談話。”
管家說完這句話,就見霍少衍轉過身來。
他眼眶通紅,似是能吃人一般兇狠。
管家被嚇得向后倒退了幾步,跟著就見霍少衍疾步朝停車坪的方向走去。
幾分鐘以后,他就見霍少衍驅車離開了傅公館。
那車子快得像是離弦的箭,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大雨里。
管家急忙找到傅老,對傅老匯報道:“老爺,霍少爺出門了……”
傅老原本拿著毛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因為管家的話而扔下了毛筆。
他怒道:“他不是剛回來?怎么又出去?知道是因為什么事嗎?”
管家道:“幾分鐘前,海城那邊的厲三少來找霍少要安歌的人。霍少說把安歌扔在了江北開發區……屬下猜測著,霍少應該是去找人了。”
傅老一聽這話,血壓就高。
此時,在書房門外偷聽到他們對話的安暮心忙退回房間。
她回到房間后,就給翠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問道:“你的人到江北開發區了嗎?”
“大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共三個在逃通緝犯,每個人手上都握著一條命,一旦安歌被他們找到,她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安暮心道:“讓他們動作快點,霍少衍和厲少司已經往那邊去了……”
翠竹道:“大小姐,萬一他們失手了……怎么辦?”
安暮心問道:“你沒暴露我們的身份吧?”
翠竹想了想,說道:
“我只是讓下面的人對他們三個放了口風,說在江北開發區有個膚白貌美的女富婆,他們三個是在逃通緝犯,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做夢都想弄到錢逃到國外去。所以,他們一定會去江北開發區碰運氣的。”
安暮心等翠竹說完,道:
“好。從現在開始,你密切關注江北那邊動向,一有安歌的消息就立刻告訴我。”
翠竹道:“是。”
……
狂風肆虐的江邊,除了那艘老舊的破船可以遮風避雨,根本沒有別的地方能夠避雨。
原本昏迷不醒的安歌,被大雨淋醒。
此時,她身上已經被大雨淋透了,整個身體因為昏迷太久而僵麻得厲害。
她想挪動身體朝破舊的船艙內避雨,由遠及近傳來一道猥瑣的驚喜聲。
“老大,快看,真的有個女人在這。”
“靠,這女的絕了,天生就是個供男人宣泄欲望的尤物。”
說話間,三個身形彪悍的男人就出現在安歌的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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