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冷聲道:“大可不必,我打這個電話來,就是想跟你單獨聊聊……”
安歌拒絕道:
“抱歉,我跟你八字不合,我跟你之間沒什么可聊的。”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道,
“何況,我現在身體十分虛弱,不方便……”
傅柔冷笑
:“十分虛弱?不方便?我看你是沒臉見我吧?你流產,不假,但誰能證明你腹中懷的孩子就是阿衍的?
我都聽說了,你至今都跟唐久澤不清不楚,甚至兩人偷情都偷到醫院里來了,沒準,你懷的根本就不是阿衍的,而是唐久澤的……”
這話聽的安歌都恨不能順著無線電波爬過去,給傅柔一耳光。
她深吸一口氣,才壓下怒火,“傅女士,我請你嘴巴上也積點口德!”
傅柔沉聲道:
“怎么?你衣衫不整的跟唐久澤在盥洗室被我家阿衍抓奸當場,你連丑事都做了,還不讓我這個當婆婆的說了?
我家阿衍,差點因為你死在李大海的斧頭之下,你卻背著他跟別的男人偷情,安歌,你要不要臉?”
安歌終于忍無可忍,冷聲道:“我過去找你。”
……
五分鐘后,安歌出現在醫院樓下的停車坪。
此時,戶外變了天,狂風四起,電閃雷鳴。
一身病號服的安歌,身形單薄的像是下一瞬就會被大風給刮走一般。
她長發被風吹的翻飛,身上寬大的病號服也被吹的鼓鼓作響。
從車上下來的顧長風,一抬眸,就看到她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風力而顯得搖搖欲墜的身形。
才短短幾日不見,她整個人竟瘦成這樣了?
顧長風一雙銳利的桃花眼瞬間就瞇了起來。
就在他抬腳欲走過去時,就見到傅柔出現在了安歌的面前。
隔著一段距離,顧長風倚靠著車門朝她們的方向看過去。
或許是因為燈光的原因,他那個角度朝安歌看過去,只覺得安歌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聲音也是沙啞且虛弱的,“說吧,你找我,究竟想要跟我談什么?”
安歌整個樣子看起來的確不太好,所以,即便傅柔對她有諸多不滿,她此時也沒辦法一上來就對安歌發火。
她對安歌無比冷淡的道:
“算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離開我兒子?你要是再這么作下去,阿衍早晚都得死你手里。”
坦白來說,安歌跟傅柔是真的沒辦法相處。
她覺得跟傅柔多待一秒,都很窒息。
安歌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在傅柔看來就是挑釁。
傅柔呼吸變重,沒能壓住怒火,
“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變啞巴了不能說話了?”
一聲驚雷,從不遠處劈下,震耳欲聾,轟鳴許久。
豆大的雨點,開始一滴一滴的落下。
安歌不想淋雨,她對傅柔長話短說,
“我跟霍總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哪怕我跟他真的走到了分道揚鑣的一步,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還有…”
頓了頓,補充強調道,
“就算我跟霍總分開,我也會帶上歡歡和懷殤一起離開,而不是像個喪家犬似的任由你這個老女人羞辱打罵!”
此話一出,傅柔幾乎毫不猶豫,掄起胳膊就朝安歌的面頰上怒扇過去。
但,她才剛剛掄起胳膊,一道強勁有力的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著,清晰無比且又難以忍受的疼痛就從手腕處傳來。
傅柔下意識的抬頭,就對上顧長風朝她看過來的冷意淙淙的眼瞳。
不等她語,男人先發制人,聲音滿是冷厲以及陰狠,“你動她一根汗毛試試?”
傅柔手腕被顧長風捏的仿佛像是要碎了一般,她疼的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她惱羞成怒,
“顧長風,你放肆,你快給我松手……”
顧長風不僅不松,反而捏的更大力。
伴隨傅柔一聲尖銳的慘叫,她的手腕被活活的捏脫臼了。
傅柔痛的臉色發白,那樣子好似要疼的昏過去。
安歌不想顧長風攤上沒必要的官司,在這時連忙出聲,對他道:“松開她吧。”
顧長風這才松開傅柔的手腕。
傅柔疼的半蹲下去。
顧長風在這之后,一雙黢黑濃深的桃花眼落在了安歌的臉上。
他看著她瘦的下巴削尖的小臉上,濃黑的眉頭皺的很深,
“才幾天,怎么瘦成這副鬼樣子?”
他口吻帶著訓斥。
但,安歌卻感受到了來自于他無比濃烈的關心。
那種關心,似是能撫慰一切傷痛的良藥,讓她整顆心臟都潮濕的厲害了。
更是因為這種涌上心頭的情緒,她鼻頭一酸,眼眶都變紅了幾分。
顧長風扣住她的手腕,聲音溫緩,“下雨了,跟我到車上,我們聊會兒?”
他用征詢的口吻,但卻已經做了決定。
本來豆大的雨點是一滴一滴的落下,這會兒像是整個蒼穹的夜幕忽然豁開一道口子,頃刻間就大雨傾盆,兜頭澆灌下來。
顧長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脫掉西裝外套擋在安歌的頭頂,
“別淋雨,走快點。”
安歌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住太多的風吹草動。
所以,她沒有跟顧長風客氣,任由顧長風親密的擁護著,直至他們上了車。
那端,被大雨淋透了的傅柔,狼狽不堪的跌在了雨幕里。
她目光惡狠狠的穿透著雨幕,看著那輛幾乎淹沒在大雨里的黑色勞斯萊斯,陷入了沉思。
她明明記得,顧長風僅僅是安暮心的保鏢。
一個出賣武力混飯吃的打工仔,哪來的錢買這種限量款的勞斯萊斯?
這個顧長風又為什么對安歌如此特別?
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難道說,他是安歌這個妖女拿著霍少衍的錢在外面包養的野男人嗎?
除了這個可能,她根本就想不到,還能是什么原因。
傅柔越想,越覺得安歌跟顧長風就是這種見不燈光的關系。
……
那端,黑色勞斯萊斯車上。
安歌從顧長風手上接過干毛巾。
她一邊用干毛巾擦拭頭發上的雨水,一邊對顧長風說道:
“你不應該為了我而得罪傅女士。雖說,霍少衍跟她母子關系不太好,但她怎么都是霍少衍的生母。
退一步來說,傅柔的娘家是帝都顯貴的傅家的子女,你這么對她,她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
顧長風根本就不在意,他口吻溫淡,“這些,我能處理。”頓了下,問,“你怎么樣?”
安歌道:“我沒事。”
顧長風眉頭皺了起來,
“瘦成這個德行,還沒事?你要是跟霍少衍好不了,不如就這樣斷個干凈。”
頓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你擔心他跟你搶孩子,我會幫你把孩子們都要過來。”
顧長風的話不禁讓安歌對他的身份再次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她抿了會兒唇,對顧長風說道:
“坦白來說,我對你的身份一直很好奇。為此,我還給霍擎洲打了電話讓他幫我調查你。但霍擎洲反饋給我的消息十分有限,
他只能調查到你給安暮心做近身保鏢的近幾年事情,再往十年前的信息,幾乎沒有……”
頓了頓,“所以,你對我如此的在意,是因為我們存在血緣關系吧?”
顧長風不想跟安歌相認。
他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道:“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頓了下,強調補充,“如果你不信,完全可以做dna鑒定。”
安歌抿了下唇,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那你為什么會這么護著我?你別總說,我長的像你失蹤多年的妹妹,這種鬼話也就哄一哄三歲小孩……”
顧長風挑眉。
車廂內,昏暗不明的光線里,他的側顏弧度十分優越,拋去他半張臉上的青斑,他五官立體俊逸的不像話。
安歌看著他的眉眼,靜默了片刻后,說:“是不能跟我說嗎?”
顧長風知道安歌不好敷衍,他想了想,道:
“每個人都會有難言的苦衷,我不愿意跟你透漏太多個人的信息,是因為不想給你帶來麻煩。
安小姐,你跟我不一樣,你有兒有女有想要保護的人,而我是肩負滅門之仇的亡命之徒。
我這雙手,早晚都是要染上血腥的,我不能臟了你的人生,更不能讓你和你的孩子陷入危難之中……”
說到這,頓了頓,“所以,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嗯?”
安歌眼眶有點泛酸,
“那好,我不問你是誰。我換個問題,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母親是誰嗎?”
顧長風幾乎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我不知道。”
對話陷入安靜之中。
這之后,差不多將近十分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暴雨來的急,走的也快。
十分鐘后,外面的大雨就停了,雷聲也走遠了。
空氣中,漂浮著雨后的土腥味兒,再加上此時沒有風,氣味難聞的令安歌想要作嘔。
顧長風看著推門下車就蹲到不遠處綠化帶開始嘔吐的安歌,眉頭皺了又皺。
他等安歌吐完,拿了一瓶礦泉水遞到她的面前。
安歌從他手上接過,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漱完口以后,對他說,“謝謝。”
顧長風看著路燈下,安歌那張蒼白的連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小臉,皺眉問道:
“聽下面的人說,你孩子沒能保住。但……”頓了下,“但,你現在這個情況,看著不像。”
安歌迎上顧長風濃烈逼人的眸光。
她感覺,她在他這樣目光的逼視下,無所遁從。
她抿了抿唇,“我……”
顧長風見她欲言又止,便猜到了什么。
他道:“你心臟不太好,這個孩子其實不應該要。”頓了頓,
“你是打算背著霍少衍偷偷生下這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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