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對他有怨氣,她不可能跟他同床共枕。
但她也不想把霍承歡吵醒。
因此,她抱著被子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室內的所有燈光都被關了,忽然而至的黑暗,無形中衍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氛圍。
霍少衍躺了會兒,黑意淙淙的眼眸看了會兒一旁沉沉睡去的小家伙,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柔軟。
小家伙在這時翻了一個身,不知道做了什么噩夢,猛地踢了一下。
正好揣到了他受傷的腹部,疼得霍少衍發出一聲悶哼聲。
他想起來查看一下傷口,但小家伙不知何時滾進了他的懷里。
她奶胖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脖頸上,嘴巴發出軟軟糯糯的吞咽聲,嘴里還說著模糊不清的夢話。
霍少衍湊近了她,聽了好一會兒,才辨別出她說的是臭爸爸。
他有些忍俊不禁,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待她睡穩了以后,直起身體坐了起來。
開了落地燈,燈光照亮他受傷的腹部。
果然,纏在腹部上的傷口滲出了一些血。
不過還好,不是特別嚴重。
霍少衍這樣坐了會兒,想著客廳的沙發不大,安歌那樣睡肯定不舒服。
思及此,他嘆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認命地朝客廳那邊走去。
客廳沒有開燈,但他還是一眼就捕捉到女人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
她大概是累到了極致,這會兒已經睡得很沉了。
霍少衍微俯身,手臂穿過她的腰將她撈進了懷里,因為動作幅度不敢太大,所以就要控制好力量,這就導致會弄疼他腹部的傷口。
霍少衍在將安歌打橫抱起來時,原地舒緩了好一會兒,才抱著安歌回到主臥。
但,安歌還是醒了。
她在被霍少衍放到床鋪的下一瞬,就睜開了眼。
昏暗不明的壁燈下,男人眸光濃深,卻黑漆漆的,亮得灼人。
只可惜,安歌現在對他怨恨極大,她欣賞不了他的魅色。
她嗓子有些沙啞的,但說話的情緒卻是淡淡的,
“霍少衍,等給歡歡做完肝臟修復手術,我會離開帝國的。”
霍少衍眼瞳微縮,他垂眸看著她,臉色很差。
安歌完全忽視他難看的臉色,繼續說: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了,我一對你沒有情,二也無法融進你的生活,何況我本來回國就沒有留下來這一計劃。所以,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我會離開帝國,也會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頓了頓,
“所以,我懶得跟你吵,也懶得跟你鬧了。你若是對我還有歉意,就請你救一救我女兒的命,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強求。”
安歌說完這句話,人就挨著霍承歡躺下去了。
她閉上眼以前,對立在床沿神情莫測的霍少衍說道:
“請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房間的壁燈給關了吧。”
說完,她就面向著霍承歡,閉上眼,醞釀著睡意了。
霍少衍在她的床前站立了將近半分鐘,才熄滅壁燈,轉身離開了主臥。
他不僅僅是離開了主臥,也離開了安歌的總統套房。
翌日清早的時候,安歌起來,就沒再看見他了。
上午九點左右,霍時謙在顧家保鏢帶領下,來酒店見了她們一面。
有一陣沒見了,霍時謙比離開她時,胖了一些。
安歌有些欣慰,想著他在顧家生活得應該很不錯。
霍時謙主動跟安歌提起自己在顧家的一些情況,
“顧遠東對我還不錯,家里的傭人對我也都很恭敬,您不必擔憂我,我很好。”
霍承歡也很久沒有見他了。
她自幼就是跟霍時謙生活在一起的,從來沒有分開這么久過。
她眼圈紅紅地看著霍時謙,眼眶里包著淚,可憐兮兮地望著霍時謙,委屈巴巴的說:
“謙哥哥,是不是以后我們都要好久才能見上一面吶?”
霍時謙抽出紙巾給她擦了擦濕噠噠的眼睛,安撫道:
“不會。”頓了下,“你想我,我們可以視頻打電話。”
霍承歡鼻子酸酸的,難過不已地說:“臭爸爸不要我和媽咪了,是不是連你也要離開我們了?”
霍承歡眼淚掉的洶涌,哭得像個睫毛精。
霍時謙眉毛皺了皺,他說道:“不會。謙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頓了頓,
“但謙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需要快速成長。只有那樣,我才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將來才能保護好你跟媽媽。所以,謙哥哥不是真的要離開你,而是在努力成為那個可以保護你們的男人,知道嗎?”
霍承歡似懂非懂,“真的嗎?你真的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們嗎?”
霍時謙剝了一顆巧克力糖喂進了她的嘴里,“當然。”
霍承歡最喜歡甜甜的巧克力了。
巧克力在口腔里化開,她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她彎了彎眼睛,對霍時謙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那我們要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霍時謙雖然覺得拉鉤什么的無比幼稚,但還是無比配合著霍承歡。
霍承歡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要是變了,你將來長大就娶不到媳婦,不然就切了你的小嘰嘰……”
她語出驚人,聽得安歌整個心臟都狠狠地顫了一下。
她幾乎是在霍承歡話音落下后,就無比嚴肅地對她訓斥道:“歡歡,誰教你這么說話的?”
霍承歡抿了抿肉嘟嘟的小嘴巴,有些委屈地說:
“陸家有個小弟弟,他跟我們一起玩過家家的時候,總是會當著我們的面撒尿和泥巴,陸爹爹就會生氣地說要割了他的小嘰嘰……”
安歌頭疼。
她有些后悔,這陣子把霍承歡交給陸淮安那狗東西帶。
這才多久,就把歡歡給帶壞了。
霍時謙十一點就要回顧家,安歌把剩下的時間全都留給了霍時謙跟霍承歡他們。
她讓他們兩個人在兒童房里玩,自己則避開他們去了總統套房自帶的書房里給陸淮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一連打了四次,才被接通。
雖然電話被接通了,但接電話的卻不是陸淮安本人,而是……一個女人。
聽著聲音,也不是他的新婚太太顧如意。
“喂,哪位?”
安歌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平心靜氣地說,“我是安歌,我找陸淮安。”
“安歌?霍總的那個前妻么?”
安歌微微挑了下眉:“認識我?”
女人輕笑了一聲,說道:
“早就久聞大名了。聽說,你勾引男人很有一套,裙下之臣如過江之鯽,就連陸淮安這種風流的浪蕩子也曾迷戀過你呢。”
安歌沉思了幾秒:“你是……顧清歡?”
顧清歡的笑聲更大了,她道:
“看樣子,我在陸董的心里還是有些分量的,不然你也不會知道我這號人物了呢。”
頓了頓,言歸正傳,
“說吧,你找他什么事兒?他這會兒在浴室洗澡呢,等會我叫他給你回過去?”
安歌:“他在你那洗澡?”
顧清歡勾唇:
“怎么?不行嗎?雖說昨晚是他跟顧如意的新婚之夜,但那又如何呢?我只是在電話里隨便的跟他哭一哭,他還是撇下了新婚太太跑過來哄我啊?”
頓了頓,笑得像個妖艷的九尾狐,
“你都不知道,他昨晚抱著我做的有多狂,又有多激烈呢。他真是愛死我了,恨不能榨干我身體里的每一滴水分呢。”
安歌:“……”
顧清歡的話還在繼續:
“同是顧家的女兒,且我的身份比顧如意更尊貴,但陸董最后卻娶了顧如意那個賤人,你猜是什么原因呢?”
安歌不清楚陸淮安跟顧清歡以及顧如意之間的過往,當然她也不感興趣。
她道:“抱歉,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
顧清歡打斷她:
“因為我不能生育,陸夫人不可能讓陸淮安娶一個不能生的女人回陸家,所以這樁聯姻才會落到顧如意那個賤人的頭上。”
顧清歡最后幾個字,說得頗是咬牙切齒。
安歌能聽得出,顧清歡對顧如意的痛恨。
但,她不會對這件事發表任何的觀點。
她道:“你等下讓陸淮安給我回個電話吧。”
說完,她就掐斷了電話。
她在書房發了會兒呆,想著昨晚她對霍少衍說的那番話,是不是徹底激怒了他,所以他才不辭而別?
她這招以退為進,其實風險很大。
如果霍少衍不上套,那么她是徹底把霍少衍給得罪了,這就堵住了給歡歡治病的最佳途經。
所以,霍少衍真的不再來找她的話,她大概率還是要回頭去找他,再試一試。
如果還是不行,她真的要考慮霍擎洲說的那個辦法了。
安歌思緒有些混亂,手機里就進來一條霍少衍的短信。
內容霸道且強勢。
【我不做虧本買賣,想讓我冒死割肝救你的女兒,就給我生一個孩子,這是我的條件,否則免談。】
男人愿意發短信過來,且明確開出條件,說明還有得商量。
安歌退出短信界面,翻出通訊錄里霍少衍的號碼,拇指停留在撥號鍵,猶豫著要不要打出去。
霍少衍想要她生,但主觀上,安歌肯定不愿意再生的。
可,現在好些只有生孩子這件事才是緩和他們之間矛盾的突破口呢。
思來想去,安歌還是撥通了霍少衍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男人滿含嘲諷和冷漠的聲音,“怎么?這么快就做好決定要給我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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