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霍少衍的壓迫式目光,安歌淡定自若地說:
“霍總,你真的不用反復試探我,霍小少爺真的不是我兒子,如果他是我的兒子,我能忍得住不跟他相認嗎?”
霍少衍鳳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不置一詞。
安歌接著上一個話題,繼續問他:“也就是說,霍小少爺跟安暮心的獨處機會有很多?”
霍少衍知道撬不開安歌的嘴。
他也懶得撬了。
他有問必答,道:
“也不是。每年的寒暑假,懷殤會跟我母親到帝都生活。那陣子,安暮心有時間會帶他回安家玩。”
輻射這種東西,只要條件準備充足,就能達到想要的結果。
安暮心有作案的時間和相對的條件。
所以,安歌有理由懷疑安暮心。
當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她不會打草驚蛇。
她現在只需要獲得霍少衍對她的信任就可以了。
因此,安歌對霍少衍說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既然我們怎么都是要復婚,我想多了解你兒子的情況,這不過分吧?”
霍少衍嗯了一聲,對安歌打探霍懷殤的情況沒有多想,他說:
“沒事。你能對我身邊的人或者事產生一定的興趣,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你愿意了解我現在的情況。”
安歌問霍少衍:
“你兒子這種情況,他的主治醫師是什么意見?有根治的辦法嗎?”
霍少衍眸色變的幽暗了幾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
“暫時還沒有行之有效的根治手段。”
頓了下,
“如果我師父秦淮笙還活著的話,她或許會有很好的辦法。”
提到秦淮笙,霍少衍又想起了秦小七。
他順便提了一嘴,問安歌:
“我師父秦淮笙是當年享譽海內外的醫學圣手,她的女兒秦小七在醫術上天分也很高,
我記得她十歲那年就能協助師父完成一臺換心手術了。只可惜,她們……都不在了。”
安歌因為霍少衍這句話而出了會兒神。
秦小七的醫術天分很高么?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
這五年里,她能讓leo這個名字在行業內名聲大操,并不是因為她這幾年苦心鉆研了醫術努力得來的結果,
而是她癱瘓在病床上養傷的那陣子里的某一天,她為了打發時間看了一本關于神經學的醫書而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紀大門,喚醒了她潛在的醫學天分。
這之后,她便驚奇的發現,她在醫學上的天賦,她能獨自完成很多超難度的外科手術。
總之,霍少衍的話讓安歌再次把自己跟秦小七聯系到了一起。
她在想,有沒有可能,她十七歲因為高燒失去的那部分記憶里,就包括她其實在醫術上是有所成就的。
只是因為高燒失去了記憶,所以就忘了本來就已經學到的本領。
只是偶然的某一天,因為一個契機,喚醒了她在這方面的記憶本能,讓她可以從容的面對各種復雜的手術呢。
換而言之,秦小七和她,究竟又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秦淮笙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活著,不惜一切手段讓她改頭換面,甚至偷換了她的記憶,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安歌因為這個大膽猜測,而驚了一身冷汗。
霍少衍看出她臉色很不好,“你怎么了?”
安歌回神,
“沒……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有些累。”
霍少衍:“我送你回去休息。”
安歌不放心霍懷殤,她道:
“不回去了,我留下來陪你。”
霍少衍眉梢挑高了一度,“這么好?”
“你……不愿意我留下來陪你的話,那我現在也可以回去。”
安歌表情有些不自在的說,
“反正你對我總是疑神疑鬼的,我稍稍對你好一點你就覺得我心懷不軌,我留下來反而自討沒趣呢。”
霍少衍抬手,落在了她的腰上。
他五指稍稍并攏,就把她整個人拽到了自己的懷里。
他俯首,俊臉朝她靠近了幾分,薄唇落在她光潔而又飽滿的額頭,吻了吻。
然后,他薄唇吐出了幾個字繾綣而又纏綿的字,
“不會,你愿意留下來陪我,我很高興。”
安歌故意板著臉色,試圖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
“可你看起來并沒有多高興呢。”
霍少衍抬手捏了捏她嫩生生的臉頰,溫聲解釋道:
“雖然你愿意留下陪我,我有些高興,但病房條件有限,只有一張陪護的單人床,你留下來,會休息不好。”
安歌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了依然沉睡中的霍懷殤身上,話卻是對霍少衍說的,有幾分纏綿繾綣的味道:
“可是我想留下來陪你呢。”
霍少衍被她的話給哄到了。
他最后還是答應了。
但如霍少衍所言,單人床很窄,躺一個霍少衍已經足夠勉強了,再加上她,就顯得很擁擠。
安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被霍少衍擁在懷里的。
她睜開眼,就能看到霍少衍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
他大概是疲倦到了極致,沒多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安歌這些年習慣一個人睡,這樣被一個男人緊緊抱著,她不習慣。
何況,她心里想著事,也睡不著。
但,她也動不了。
她動一下,霍少衍就把她抱的更緊。
如此反復幾次以后,她感覺身體都快撐麻了。
“霍少衍。”
安歌想起來到沙發那邊躺著,總比被霍少衍這樣近似碾壓似的擁抱要強的多。
她試圖喚他。
但男人睡的太深,沒有應她。
安歌又試圖叫了他兩聲,仍然沒有回應。
正當她決定強行把男人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時,耳畔傳來男人有些低啞且模糊不清的聲音,“嗯?”
安歌抬頭去看他,見他仍然閉著眼,睡顏俊美而又疲倦。
她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你繼續睡吧,沒事了。”
男人好一會兒沒說話。
在她努力醞釀著睡意時,男人的聲音像是來自天外,再次傳至她的耳畔中,
“安安,這些年,我很想你。”
安歌怔了一下,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那點睡意,頃刻間就蕩然無存了。
她睜開眼,去看男人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
此時,他已經睜開了眼,眼底的紅血絲很重,重到甚至有幾分潮濕,
“我也很后悔當年那樣對你。”
安歌手指蜷了一下,看著他,沒有說話。
霍少衍垂眸看著她白白凈凈的一張小臉,聲音愈發的繾綣了,
“所以,無論你是帶著什么目的回來接近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是不會再放你走的。”
安歌心臟擰緊了幾分,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有點疼,且悶的難受。
“其實,你倒不如痛快的給我幾刀,扎哪里都行,別扎心臟,我還想留著命跟你能有以后。”
安歌的心臟擰的更厲害了,擱在男人胸膛上的手指也蜷的更加厲害了。
霍少衍的話還在繼續:
“你一次性的給我個痛快,總好過綿里藏針的對我捅軟刀子。
軟刀子比硬傷疼,我有時候,感覺自己快要被你折磨瘋了,你知不知道?”
安歌苦澀的笑了笑,沒說話。
因為折磨是相互的。
就像此時此刻,她明明不愿意跟他親近,但她還是硬著頭皮縮在他的懷里,努力的討好他。
這也是一種折磨。
霍少衍跟她說了不少肺腑之言,但卻沒有等到安歌一句回應,索性就不再說了。
他有些失望。
他可以肯定了,她今晚的主動投懷送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跟他演戲呢。
她對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了嗎?
安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小家伙偷看她被抓了現行,有些不好意思。
他耳朵有些紅,解釋著:“爸爸讓我不要吵你,所以我就趴在你的床邊,想這樣看著你。”
安歌坐了起來,
“對不起,媽媽本來是要陪你的,但不小心睡著了。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霍懷殤說:“已經沒事了。暮心阿姨給我輸了血,我的病就能被控制。”
安歌俯身將他抱坐到了床上,“你……很喜歡安暮心嗎?”
霍懷殤想了想,說道:“您不喜歡她嗎?”
安歌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說:
“談不上喜歡或者是不喜歡。”
霍懷殤:“我也是。”
頓了頓,
“她雖然對我很好,但那都是因為她想要嫁給爸爸,所以想要討好我。
不過,她對我有救命之恩,這又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應該尊重她。”
安歌覺得霍懷殤被教育的很好,三觀很正。
她抬手摸了摸他濃黑的發頂,笑著問:“你爸爸呢?”
霍懷殤道:
“奶奶大清早就過來了,她一進門就撞見了你跟爸爸睡在一張床上,
爸爸在她生氣發怒前就把她帶出了房間。這會兒,他們應該在外面談話。”
安歌起身下床,“你洗臉刷牙了沒有?”
霍懷殤很乖:“已經洗過臉刷過牙,也吃過早飯了。”
他說完,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安歌:
“爸爸和奶奶他們都不在,我……能不能喊你媽媽?”
安歌俯身抱了抱他,笑著說,“當然可以。”
媽媽身上味道香香的,軟軟的,霍懷殤有些臉紅,“媽媽。”
安歌被這聲媽媽叫的心都快要化了,她眼眶有些泛酸。
“媽媽,你會原諒爸爸之前對你造成的傷害嗎?”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媽媽,你能不能跟爸爸復合。
安歌不傻,她聽得出來霍懷殤渴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所以,她一下就被霍懷殤給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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