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代宋之鋒鏑長歌 > 九十章嵬名仁純
  時至深秋,氣溫漸低。

  青山寨弓箭手田畝之處,更是遍布金黃,成熟的粟穗吸引了成群的麻雀,在此不斷飛舞著,似要在忙活收成的弓箭手手中,獲一杯羹,引得不少弓箭手,連連怒吼,才趕走一些老家賊,但始終有不少鳥類,在此逗留。

  在這些田畝之外,密密麻麻的木樁制成的護欄,連綿數百里,護衛這些良田,此外這里也聚集了一隊隊的弓箭手,他們個個面帶殺氣,背負弓矢,腰中配刀劍,他們正是在此巡邏的弓箭手,正所謂秋主肅殺,概因秋季乃是收成之時,無論是西夏黨項人,還是以隱藏山野中的羌人,都知曉糧食的重要性,若是青山寨糧食收成,也是兵戈動亂之時。

  因此,不少雜羌隱約出現在青山寨遠處,似不懷好意,因此,青山寨半數弓箭手忙于收成,而另外一半的弓箭手,巡視沿邊,預防敵人進犯,站在樓櫓之上的弓箭手,雙眼宛如鷹隼一般,死死盯著遠處,在他身旁的烽火燃料堆積一地。

  籬笆之外的弓箭手,充斥殺氣的巡視,籬笆之內的弓箭手,也忙碌的熱火朝天,不敢有絲毫耽擱,誰都知道,如今是青山寨的緊要關頭,倘若此刻出了紕漏,勢必會引起動亂。

  弓箭手的田畝眾多,除卻劉然麾下的蕃兵,僅有一頃,其余皆為兩頃,便是二百畝地。

  二百畝地,放眼望去,好似看不到邊際一般。

  劉然割下一捧粟穗,不由挺腰錘了錘酸疼的腰肌,他看著自己的田畝,不由嘆了口氣,并非覺得粟穗太多,而是太少,他們如今身處河湟,這里乃是唐朝著名的良田之地,一畝地可達兩斛,唐朝一斛為后世六十公斤,兩斛便是一百二十公斤,但如今劉然一畝地的收成,僅僅只有唐朝的一斛而已,更別說與后世動輒六七八百斤,相提并論了。

  而如劉然這般,在整個青山寨都是少數,其余弓箭手更是粗放粗收,一畝地唯有六七十斤,昔日王厚治理時,甚有弓箭手一畝地唯有九斤所得,故有不少弓箭手爭先逃亡,令邊境之事生亂。

  除卻土地問題,更有種植技術的問題,宋代的農業技術是一個高峰,自宋立國以,諸宋帝皆對農事頗為看重,至宋真宗將占城稻種引入,與北而雜交,更令農業技術快速增長,江南各地的水稻甚有一畝地有二三百斤,但這并是常態,諸路之間的種植技術,仍舊有巨大的差距,尤為陜西諸路更是。

  陜西諸路交界黨項西夏,歷年戰火不斷,兵災人禍層出不窮,武風盛行,文風稀少,而種植技術與漢唐無大差距,不少人依舊不知如何正確漚肥,施肥,在此刻的觀念,依舊是土地之勢唯有三年可種,直至南宋陳敷自耕自重,出了農書,這才全民普及種植知識。

  劉然久耕農事,對此知之甚多,此前雖有技術,但他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之事,尤其是在軍紀敗壞的西軍之中,因此一直未曾動念頭,而今時不同往日,陳到離去之前將自己的信物交付于他,他已非無根之萍,此事大有可為。

  想到此處,劉然心中略有振奮,卻也知曉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需徐徐圖之,遂再度埋頭收粟穗。

  ........

  西夏,古骨龍城。

  秋風吹過旗桿上的旗幟,也吹動了一干黨項部酋的心。

  這些部酋有些身著獸皮白色衣衫右衽,披頭散發,這些人正是古骨龍城的軍主,個個身后都有一個部族,此刻他們望著高臺上的黨項男人,發出群情激憤的神色,手中緊緊攥著拳頭,一副要噬人的神態,加之他們粗狂的臉龐,顯得更加兇神惡煞。

  但他們嚇不倒那名身材魁梧的黨項人,他看著這些軍主的神情,臉色分外不愉,雖然這些軍主個個都在為宋軍在河湟駐軍,而為大夏感到屈辱憤怒,但他如何不知這些該死的蕃人,是如何想的。

  前些年,駐守此地的仁多族的仁多保忠多一而再,三在二的被宋軍大敗,因此在大夏一度失勢,不料此人心懷不軌,欲降宋國,幸而被發現,卻也不得不將古骨龍城上下大清洗,而前兩年,宋軍又再度入湟州,不單單將蕃人部族打的支離破碎,也將大夏的援兵打的損失慘重。

  而被宋人打的一敗涂地的蕃人部族,或被屠戮一空,或甘為犬馬,要么投靠大夏,填補稀缺的兵員。

  歷經兩年,這些心懷野心的部族,依舊對被宋人驅逐的事耿耿于懷,都想要大夏出兵,將宋人趕出河湟,好讓他們再度在河湟作威作福。

  他同樣對宋人在河湟前沿建立堡寨而憤恨,也知這些弓箭手們一旦收成之后,便會徹底扎根,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大夏起兵以來便和宋國屢屢興兵,勝多敗少,但自宋人的堡寨逐漸蠶食,彼此戰線之遼闊,有二千里,宋國為中國之地,地域豐饒,國力財力豐厚,大夏不同,此消彼長之下,如今大夏也難以再度興兵,國中所發密函,皆是不可對宋人動兵。

  軍主們仍在叫囂,黨項男子只是摸著把玩著他們獻上來的骨笛,這骨笛是蕃人們以妙齡少女的腿骨而制,為了保障其純粹,還需未經人事的,更是在其活著時,以粗暴手段取出來的,非常殘忍,卻也很對他的心。

  軍主們看著監司未曾大怒而心憂,紛紛讓幾名口才好的部酋勸說。

  被推出的部酋,回頭看著將自己推出來的人怒目而視,卻也知道他們利益一致,便按捺怒火想要勸說,剛剛開口,古骨龍城的監司便冷冷一瞥,目光如刀般凌厲,頓時讓幾人如鯁在喉,無法吐露,他們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名男子乃是當今大夏晉王嵬名察哥之子,他的手中屠戮的蕃人,不在少數。

  見幾人面露戰兢,嵬名仁純這才稍有滿意,于他而言,此些蕃人皆為賤婢,想殺便殺了,只是如今還需要他們而已,但若是想爬上來,那就該殺就殺。

  嵬名仁純放下手中的骨笛,緩緩站立,凌厲的看著眾人,開口道;“宋國與大夏已握手言和,誰敢再輕言戰端,殺。”

  隨著話聲落地,十名身著精甲的步跋子,也紛紛拔出手中的刀,刀鋒與刀鞘的鏗鏘聲,讓一干軍主背后汗出如漿,嘩啦一片,軍主慌忙跪地磕首。

  嵬名仁純看著眼前一幕,雙眼依舊冰冷。

  過了片刻后,磕首在地的蕃人軍主,只聽到一句話。

  “大夏與宋國交好,蕃人雜羌可不是,莫要讓宋人太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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