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代宋之鋒鏑長歌 > 二十九章 說動
  花鐵站在屋內,幾人神色盡被他收在眼底,其中除卻梁護與張平亮,以及蔡崇之外,皆對劉然皺眉,這令他很滿意。

  “沖著你來?”花鐵望著劉然,臉上布滿扭曲的神色,雙眼似能殺人,步步來到劉然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冷笑道:“你小子,別以為你勾搭上鄭都指揮使,老子就不敢動你,老子要慢慢折磨你!”

  直面花鐵,感受他的兇悍之勢,劉然皺起眉頭,鄭科居然私下尋找花鐵,所為何事?是想讓花鐵寬宏大量,與自己化干戈為玉帛,還是?

  劉然心中思索鄭科的用意,雖與鄭科相處不久,但也能察覺此人并非如外表般粗獷,所行之事,定有目的。

  見劉然深思,花鐵面色漲紅,只當眼前人小覷自己,前塵舊怨種種,頓時讓他怒目圓睜,鄭科只言不可要劉然命,其余皆可。

  想到這里,花鐵哪能按耐得住怒火,伸手就是要一拳襲去。

  面對襲來的花鐵,劉然眉頭一皺,數月來種種欺壓,今日取糧不利,令平靜的他,也有所情緒,二話不說便是一個閃身,躲開了花鐵的襲擊。

  重拳襲空,花鐵又驚又怒,似乎身后幾人都在嘲笑自己打空了,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狠狠咆哮道:“劉然,你是要以下犯上?居然敢躲開老子的拳頭!”

  聽著花鐵的咆哮,劉然深吸一口氣,朝花鐵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而后一笑,在花鐵目光中走向他。

  來至花鐵身前,劉然看著比自己高一些的花鐵,摁耐情緒道:“花都頭,你為都頭,我為隊兵,且屬花都頭管轄,你一根手指,便能捏死我,我豈敢以下犯上?”

  聽著劉然的吹捧,花鐵面色稍愉,冷哼道:“那你是想做什么?”

  劉然搖頭道:“我不想做什么,冤有頭債有主,花都頭若是想報復,盡管找我,你為都頭,想報復我,我只能忍著。”

  “怎么,你覺得老子是在仗勢欺人?”花鐵怒笑,隨后話鋒一轉道“老子就仗勢欺人怎么了,你又能如何?老子不光欺負你,還得欺負和你任何有關系的人。”

  說著說著,花鐵一轉身,手指一個個點著梁護等人,道:“你們和劉然一起,老子一個個慢慢收拾,除非給老子下跪磕頭,我若興致好,便饒了你們。”

  被花鐵指著,張平亮等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低著頭,讓自己憤怒的表情,不被花鐵所看見。

  劉然嘆了口氣,在花鐵眼皮子底下拿起了紙甲,紙甲又名甲胄,堅韌可防箭矢,比三色甲更輕便,造價低廉,為宋主要戰甲之一。

  重二十斤,政和元年,宋帝佶賞賜熙河路弓箭手,一萬三千副,每都指揮使,能分配到五十副。

  拿著紙甲,劉然對著花鐵平靜道:“花都頭,想知道為何我一介新卒,能被鄭都指揮使賞賜甲胄?”

  花鐵嘲諷道:“不過就是贏了那康隨罷了,換我也一樣。”

  劉然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待如何?”花鐵見劉然點頭同意,不耐煩道:“怎么,一副紙甲而已,老子能買四五副。”

  將紙甲放下,劉然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朝梁護等人道:“你們可信我?若是信我先出去,我與花都頭二人相談。”

  梁護有所擔憂,最后還是拉著張平亮等人離開屋子,并且未曾偷聽,走到屋子五丈外,根本無法聽得見二人在說什么。

  幾人離開,花鐵沒阻攔,他倒是想看看劉然能說些什么,今日就算劉然舌燦蓮花,他也不會信,他就是要報復。

  劉然轉身對著花鐵鄭重問道:“花都頭為何尋我麻煩?”

  花鐵冷冷一笑道:“怎么,你這撮鳥,頸上頭顱有何用,這么快就忘記了,老子剛說過。”

  對花鐵的謾罵置之不理,劉然解析道:“花鐵尋我仇緣由,便是我在教閱勝了你,導致被鄭都指揮使鞭撻一百,可否?”

  被劉然如此輕易說出,花鐵囂張氣息一滯,他確實如此想,但這話說的令他感到異常難堪,被人勝了,導致鞭撻一百,如今卻來尋仇,嘟囔道:“那是老子有傷,你他娘勝之不武。”

  感受花鐵情緒變化,劉然心中稍微一松,能說的通最好,當然他也知曉這是鄭科此甲,與花鐵私下相談是最主要,若非如此,花鐵早就一鞭抽來,無任何辯駁機會。

  劉然裝出敬仰道:“花都頭能置身于都頭之責,非我所能力及,那日若非花都頭手下留情,我與張介怕是成枯骨,墳頭草也長滿。”

  被劉然一吹捧,心中飄飄然,花鐵甩臉道:“你他娘想說什么?別以為巧言幾句,就能讓老子放過你。”

  雖花鐵甩臉,劉然則笑道:“花都頭,覺得張介與我如何?”

  花鐵不欲作答,這二人中張介若非自己偷襲,自己早輸了,而劉然則是堂堂正正勝了他,他怎能回答。

  便眼神四處瞄,看著這屋內簡陋的擺設,床鋪不過是以雜草充當,角落里擺放著炊具。

  劉然靜靜等待著,也未曾追問。

  一時間,屋內變得靜悄悄的。

  屋外幾人神色各異,時不時來回走動,朝屋內望去,梁護生怕劉然被暴打一頓,但又怕進去壞事,便只能坐在冰冷的地面。

  過了良久,花鐵見劉然不做聲,就等著他回答,不由惱羞成怒道:“你他娘什么意思,你是在質問于我?”

  劉然搖頭道:“不敢,只想與花都頭共贏罷了。”

  共贏?

  花鐵一臉嘲諷道:“你小子什么身份,和老子共贏,你他娘也配?”

  劉然面色平靜道:“張介身手在我之上,我自認箭術不凡,我十六歲,張介二十歲,花都頭怎么看?”

  被一再追問,花鐵心生郁氣,干脆坐在雜草堆上,擺手道:“別他娘問老子怎么看,老子不看。”

  面對花鐵這般,劉然繼續道:“這青山寨,花都頭應知其重要,在這寨前百里是黨項古骨龍城,左右有蕃人,那山林中有馬賊。”

  “你他娘想說甚?與你何干?”

  劉然說的這些話,令花鐵千頭萬緒摸不著頭腦,越聽越糊涂,只覺得煩悶不已。

  劉然知道再說下去,這匹夫該發怒了,便直言道:“花都頭可想晉升?”

  “老子想不想干你何事,有話快說,”花鐵變得極為煩躁。

  劉然望著花鐵,直言道:“花都頭尋仇,本乃理所當然,但若是花都頭愿手下留情,我與張介自然感恩戴德,這青山寨地處要點,前方為古骨龍城,左右皆為蕃人,亦有馬賊,到那時,身為都頭的你,又怎能躲避戰亂?”

  “而花都頭那時,是否需要我與張介這般人?”

  說到這時,劉然一指甲胄道:“花都頭,知鄭都指揮使為何愿給予我甲胄?概因他認可到那時,我能成他助力,大家來邊疆之地,所需不過軍功。”

  “鄭都指揮使也罷,花都頭你呢?是否也想進一步,那時我二人成長,花都頭是否受利?”

  花鐵這才聽明白,覺得劉然說的非常對,但心中只覺得有股說不出的郁氣,還是嘴硬道:“我為何要信你。”

  劉然道:“花都頭,你愿意讓我們分到耕牛么?”

  縱使被劉然說服,花鐵也覺得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令他說不出口答應的話。

  劉然輕笑道:“花都頭無需為難,可愿意與我打個賭?”

  打賭?

  一說這話,花鐵來了精神,在軍中只要是長期久待,必然或多或少沾惹賭贏,戰爭也是最大的賭局,勝者上位,敗者死,便道:“賭什么?”

  劉然道:“就賭我無耕牛,能令我這中隊十人,在播種之前,能開荒土地。”

  聽著這話,坐在雜草堆上的花鐵,拍了拍草堆,哈哈大笑道:“絕不可能。”

  劉然平靜道:“若是我勝了,花都頭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好,”花鐵起身斬釘截鐵道:“若是你贏了,我便再也不會找你麻煩,誰找你麻煩,你找我,鄭都指揮使,還有副指揮使不算在內,若是我贏了,就抽你百鞭如何?”

  劉然聽著花鐵的要求,知他心有氣,面不改色點了點頭道:“好,就此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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