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搭伙 > 第346章 拘束
  溫瀾不置可否地掃了江景辭一眼,“謝宴聲有沒有本事擺脫婚姻,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每次說到謝宴聲,你總能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江景辭對她的話十分不滿,“認識這么久了,你就不能坦誠點么?”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懷中的泱泱身上,沒再應聲。

  泱泱的體溫比剛回秋水臺時低了些,臉上的紅暈也淡了。

  保姆來催他們吃飯,江景辭主動伸手去接泱泱,“睡著了再抱著,會讓她養成不好的睡覺習慣。”

  溫瀾微微一愣。

  這是江景辭的孩子,她不能太自以為是。

  “別再換手了,還是我把泱泱放回床上吧。”她輕輕起身,俯身把泱泱放進嬰兒床。

  泱泱一只小手還攥著溫瀾的發梢,溫瀾用了十二分的小心才掰開泱泱肉嘟嘟的手指,又為她蓋上薄被。

  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好大一會兒,溫瀾才走出嬰兒房。

  飯廳的餐桌上擺好了六菜一湯,溫瀾一眼就認出是“九號”的私房菜。

  “坐吧,今天溫小姐能留下和我共進晚餐,是我沾了泱泱的光。”江景辭說著已擰開一瓶紅酒,斟滿兩個高腳杯。

  溫瀾肚子早就餓了,但她留下吃晚飯是不放心泱泱,想等泱泱退燒再走。

  洗完手,溫瀾坐到江景辭對面,拿起碗筷準備開吃,卻不料江景辭朝她舉起酒杯,“十年前,我在F國一個葡萄酒農莊買了幾箱酒,喝到現在只剩下這一瓶。除夕前一天,你陪著泱泱,我做了八菜一湯備下這瓶紅酒,但你連飯都沒吃就走了。今晚我們一起喝了它,別再讓我留遺憾了。”

  明明說的是一瓶酒,溫瀾卻聽出別樣的意思。

  “抱歉,我最近對酒精過敏,”溫瀾把面前的高腳杯往一旁挪了下,扒著白飯吃起來。

  她的拒絕本就在江景辭的預料之中,但江景辭還是難掩心中失落,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溫瀾只夾離自己最近的兩道菜,江景辭只喝酒。

  難以言說的壓抑令溫瀾心塞,忙沒話找話,“小桐睡了么?”

  “睡了。”江景辭狹長的雙目中滿是克制,也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這陣子家里有兩個孩子,可夠熱鬧的。”

  她“嗯”了句。

  江景辭拿起公筷為她夾菜,“如果你連吃飯都這樣拘束,我會感覺自己罪大惡極的。”

  “沒有拘束,是晚上不敢吃太多。”她解釋。

  “做不成戀人,做個普通朋友總可以吧?”江景辭說著又為自己斟上一杯。

  “你慢用,我吃飽了。”溫瀾剛起身,就聽到嬰兒房傳來泱泱的哭聲。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把泱泱抱到懷中哄起來。

  泱泱的額頭和身上有汗,高燒徹底降下來了,但情緒卻很差,任她怎么哄還是哭個不停。

  哭聲夾雜著咳聲,令溫瀾的心都快碎了!

  為了讓泱泱呼吸順暢,她把泱泱豎著抱起,輕輕拍著后背。

  但泱泱的咳嗽越發急促,還吐了幾口奶。

  溫瀾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忙抱著泱泱去找江景辭。

  江景辭還穩穩坐在餐椅上,不急不慢地喝著紅酒。

  “泱泱退燒了,但咳得越發厲害,還是去兒科醫院吧。”泱泱的哭聲和咳嗽聲令溫瀾的心再次緊繃起來。

  如果泱泱是她女兒,她現在肯定會立馬帶泱泱去醫院。

  但泱泱是江景辭的女兒,還輪不到她做主。

  此時的江景辭一瓶紅酒已下肚,整個人處于微醺狀態,看溫瀾的目光忽然多了幾分肆意。

  他扶著餐桌起身,朝溫瀾走過來,“咳嗽幾聲沒什么大不了的。燒都退了,等再吃上幾次藥就不咳了。”

  這時,泱泱的咳聲再次響起來。

  “剛剛在嬰兒房,泱泱都咳得吐奶了。我在手機上查了,說泱泱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如果咳嗽就要趕緊看醫生,否則會轉成肺炎。”

  溫瀾看江景辭沒有去醫院的意思,也不再勸,“如果相信我,就讓我帶泱泱去兒童醫院吧。”

  “我和溫小姐非親非故,怎么能麻煩溫小姐呢!”江景辭故意賣起關子,“如果泱泱明天還是這樣,我一定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可是泱泱——”

  溫瀾剛開口,江景辭就把她打斷,“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溫小姐再不回去,謝宴聲又要來找我麻煩了。”

  江景辭的話音中滿是嘲諷,溫瀾聽得刺耳,但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畢竟泱泱是江景辭的女兒,她站的地方是江景辭的房子。

  保姆已識相地來接她懷中的泱泱,泱泱剛咳完,小腦袋正搭在她肩膀上休息,被保姆接到懷中就哇哇大哭。

  哭著哭著又咳起來,溫瀾心如刀絞,但還是拿起外套向江景辭告辭。

  “我喝酒了,不能送你。這個點兒估計不好打車,你不如開我的車走。”江景辭已經開始懊悔。

  本來只想氣氣她,卻沒想到這么快就把她氣走了。

  “不用了。你記得囑咐下保姆,讓她晚上多留心泱泱的體溫。”溫瀾說著疾步出了江宅。

  江景辭心有不甘,追上去扯住她上衣后面的衣擺。

  泱泱的病牽著她的心,要想知道泱泱的情況還需仰仗江景辭,這個節骨眼她不敢和江景辭鬧掰。

  她耐著性子止步,不冷不熱地掃了江景辭一眼,“有事?”

  “聊會兒。”江景辭體內的酒精正在肆意流竄,狹長的雙目灼熱得能融化一座冰山。

  “聊什么?”她硬著頭皮問,輕輕側身把上衣擺從江景辭手中拽出。

  “聊一些你不想聽的。”江景辭摁住被酒精拿捏得有些疼的額頭,“如果今晚沒有喝酒,我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那就別說了,因為說了也是白說。”溫瀾婉拒,“你喝多了,回去喝點水早些休息吧。”

  江景辭朝她又近一步,忽然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斥責道:“謝宴聲到底對你下了什么蠱,那么不靠譜還令你對他死心塌地?”

  她伸手去扯江景辭的手,卻不料被江景辭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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