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殤進入德陽殿的一瞬間,殿內包括劉宏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墨殤手中那潔白的紙張。
待到近前,墨殤捧著紙張,向著劉宏躬身行禮。
“臣,研造司監造墨殤,拜見陛下!”
“墨卿,免禮!”
“謝陛下!”
“墨卿這次前來,可是造紙一事,有了進展?”
看著墨殤手中那一摞白紙,劉宏面上不禁露出興奮的神色。
“回稟陛下,正是如此,這是臣等新近制造出來的紙張,請陛下過目!”
說話間,墨殤將手中的紙張,捧過頭頂,一旁的張讓趕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然后拿到了劉宏的面前。
“好啊,太好了!”
劉宏不禁伸手拿起一頁白紙輕輕撫摸著潔白、平滑的紙面,不禁贊嘆不已。
“快,將這些紙,拿與諸卿一同看看!”
發覺眾人全都看向自己,劉宏也趕忙示意張讓給殿內眾人每人發了一張。
“這紙....真乃妙物啊!”
“老夫還從未見過這種紙張....!其白如雪,其面如鏡,真是難得的奇物!”
陳蕃、胡廣幾人也全都雙眼放光看著手中的紙張,口中也是連連稱奇。
“既然諸卿今日都在,不妨試試這新紙的質量如何??”
“好好好!”
劉宏的提議,得到了眾人贊同。
隨即劉宏讓人取來了筆墨和以往使用的紙張。
隨后,眾人開始在新舊兩種紙張上面進行書寫比對。
“陛下....這新紙果然是難得的妙物啊!墨汁聚而不散!且不易滲透破損,乃是書寫公文、抄錄書籍的最佳材料啊!”
陳蕃、胡廣等人紛紛贊嘆不已,有了這種紙,他們日后發行公文,記錄統計也就更加方便快捷了許多。
“不知這種新紙的制造速度和產量如何??”
陳蕃不禁開始詢問起了紙張制作的情況,紙是好紙,可若是速度和產量不高的話,那起到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隨即墨殤說道:“回諸公的話,在陛下英明的指導下,我們研造司的諸位同僚經過數月以來,日以繼夜的反復研究,以及......!”
“說正事兒.....!”
見到墨殤羅里吧嗦的樣子,陳蕃不禁瞪了他一眼。
“哦,好....”
見到老太傅有些生氣,墨殤也不敢耽誤,趕忙說道:
“此紙只需七日便可成型,每一池紙漿可制作五百張原紙,切割完成之后,可得書紙兩千張!
與原有紙張制作相比,速度提升了五倍,數量提高了十倍!”
“咝~!這么高?”
墨殤的話,讓殿內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同時,眼中也是閃過一抹神采。
幾人經過比對,自然知道以這種紙的質量,制作書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如今經過改良,提高了造紙速度和產量,這對于知識文化的記錄和傳承,無疑是有著極大的助益的。
劉宏也適時說道:“諸卿也知道,紙張比竹簡更方便記載和傳播,有了這些紙,諸卿日后便可以治學著書,將自己的的學說和理念傳播天下,以供天下學子研讀學習,豈不美哉?”
劉宏的一番話,讓在場的眾人不禁眼前一亮。
古人常有一字之師的說法,若是真能如天子所說,將自己的畢生所學,記錄在紙質的書籍之上,傳頌天下,那將會是何等的風光?
屆時,桃李滿天下,也不會只是一句空談了。
想至此處,即便是陳蕃、胡廣這兩位老人也不禁面色通紅,激動不已。
“那這新紙成本如何??”
曹嵩的問話,將眾人一下子又拉回了現實之中。
眾人這才意識到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價格問題,如果價格過高的話,人們用不起,那豈不是白白高興一場?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再次將目光投向墨殤。
以往紙貴的原因主要就是耗時長,產量低,是以能夠書寫的紙張都是貴的離譜,一頁紙張的成本就高達一百三十錢左右,因而即便是富貴人家也很少有人用的起。
墨殤見狀,自信的伸出一個手指,笑聲道:“此紙成本并不高,一張原紙也不過一......!”
“一百錢嗎?不錯....比以往足足低了四倍有余,墨卿這一改良乃是萬世之功啊!天下的讀書人必將感念墨卿的功德!”
不待墨殤說完,劉宏趕忙接過話茬,同時對著墨殤就是一頓猛夸。
被天子打斷的墨殤,伸著一根手指愣了一下,剛想說成本不過一錢而已,卻發現天子沖著自己擠了擠眉毛。
“呃~!陛下說的不錯,此紙原紙成本,的確是一百錢,合算下來,一頁書紙,也就二十五錢左右~......”
墨殤瞬間就明白了天子的意圖,然后趕忙改口,順著劉宏的話說了下去。
“二十五錢一頁的話,這個成本卻是不高!”
陳蕃點了點頭,對于這個成本,還是相當滿意的。
一旁的曹嵩聽得造紙成本,不禁眼前一亮,以前的爛紙都能賣到五百錢一頁,還是極難買到,這種好紙一旦出售,那還不被人搶破了頭?
再加上周期短,產量高,在曹嵩看來,這不是造紙了,這根本就是再造錢啊....!
于是曹嵩趕忙說道:“臣請陛下,立刻下旨,快速擴大造紙規模,以便天下的讀書之人能夠盡快同享此利!!”
“臣等附議!!”
其余幾人也同聲附和,他們倒是沒想那么多,只是想著這些紙能夠盡快推廣出去,方便天下讀書人使用才是。
隨后陳蕃問道:“敢問陛下,不知此紙,售價如何?”
劉宏想了想,隨后說道:“朕以為不宜過高,不如.....就定為五十錢一頁如何?”
“陛下,會不會太低了一些?以往那些紙,都賣五百錢的.....!”
曹嵩有些不情愿的看向劉宏,這是多么難得一次賺錢的機會,天子怎么就把握不住呢??
“大司農,紙張傳播的意義非同尋常,一倍的利潤已經可以了,這是對天下人都有利的事情,不可太過執著于賺錢.....!”
陳蕃神色不悅的看向曹嵩,罕見的對其進行了訓斥。
“陛下.....臣....”
曹嵩不敢和陳蕃頂嘴,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劉宏。
劉宏也點了點頭,“太傅說的對,大司農不要再說了,就按五十錢一頁售賣!”
“陛下英明!!”
陳蕃、胡廣、蔡邕等人頓時面露喜色同聲稱頌。
劉宏擺了擺手,笑聲道:“此紙乃是墨卿費盡心血而成,功德無量。
朕以為此紙不如名曰“墨紙”,讓天下的讀書人都感墨卿的恩德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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