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 第九十二章 五火村 (二)
  若是我是霄蟄,那么我一定會一刻不停地讓手下制造混亂,讓這些所謂“正派”的修士們每天疲于奔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自己躲在角落中,等待給這些人最后一擊。

  即便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察覺了我的意圖,也沒有絲毫解決的辦法,輿論會推著他們前行,所謂正直之道也會推動他們前行。

  而霄蟄似乎也是按照這套近乎完美的計劃實行的,余城時他便利用了百姓轉移伏魔宗修士的注意力,

  紀茗昭能想到的自然各大宗門的高層也能想到,但就像紀茗昭所想的,他們并沒有任何辦法,這就是無解之題。

  她坐在客棧房間中的那張小桌前,抬起頭就是窗外的明月,此時時間剛好,未滿銀盤登枝頭,薄云飄動,帶起細風戲微戲窗邊花,花羞落香,香染屋中人。

  紀茗昭平復了一下有些低落的情緒,吹滅屋中桌上點燃的燭燈,抬頭看向這一輪不算圓滿的明月,突然覺得這房間有些太過安靜起來。

  左右張望,無一人共賞明月。

  她不知是何種情緒使然,點開任務欄下方唯一的好友。

  你在何方,是否也在同看天上明月。

  紀茗昭:抬頭。

  此時的薛溫正在萬衍宗的獸園中,月色朦朧,播散遍地銀光,滿院的草葉接住月輝,緩緩伸展軀體,萬獸寂靜,抬頭仰望月光。

  薛溫坐在草地上,看向同一輪月亮。

  薛溫在腦海中回憶著紀茗昭璨如驕陽的容顏:今晚的月色真美。

  紀茗昭手指微顫,緩緩寫道:風也溫柔。

  薛溫嘴角揚起一絲笑,用手指緩緩撫上對話欄上那個名字:今天過得如何?

  紀茗昭一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嘴角也忍不住掛上一絲笑:此刻很好。

  薛溫將手枕在腦后,緩緩躺在草地上,獸群在他身邊緩步走過,卻不帶有一絲聲響:我帶阿古來萬衍宗了,離你們那里很近。

  紀茗昭知道自己最近不會回伏魔宗,便道:最近徐廣白閉關,過些時日吧。

  薛溫:阿古也在閉關,她師尊最近還在犯愁她不識字。

  紀茗昭沒見過阿古的師尊,但光徐廣白都這么難教,何況連話都不會說的阿古:她學得怎么樣了?

  薛溫:情況不太好。

  紀茗昭:阿古嗎?

  薛溫:她師尊。

  紀茗昭忍不住笑出聲來,笑了一會兒后,紀茗昭才道:你突然會講笑話了。

  從文字看起來薛溫還有些驕傲:一直都會。

  紀茗昭又是笑得前仰后合,思來想去此時聊天要有些零食便好了,又想起自己來此處之前她的母親曾鹵了一整鍋豬蹄給她送來,也不知道現在壞了沒有……

  紀茗昭:我有點兒想我媽了,也不知道我媽給我鹵的豬蹄現在壞了沒有。

  別到時候臭在屋里,平時不接電話她媽只會覺得她忙,但鄰居報了·警她媽媽就會知道她不見了……

  最好她晚些發現,最好她不要發現……

  薛溫:下回我給你鹵。

  紀茗昭想的倒不是豬蹄,她媽做的豬蹄味道實在是對不起那只死去的豬,她主要還是想媽媽了。

  她的母親曾教育她,凡事即便是聽不懂,不會做,也要保持好心態,最好不能讓人看出來,人要朝前走,總有一天能到對岸。

  就像她媽,做別的還行,唯獨鹵味,那是屢戰屢敗,但是她自信,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成功,紀茗昭和她哥紀茗輝就成了她母親的小白鼠。

  她一直不敢想起她媽,也不敢想起她爸和她哥。

  好似只要不想,就不會難過。

  紀茗昭:沒事,我就是說說。

  薛溫看出來紀茗昭心情低落,他能理解紀茗昭對前路的茫然,對來到異世的恐懼,但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道:我陪著你。

  紀茗昭抬頭看向那輪月亮:那你看著月亮。

  薛溫睡在草地上,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嘴角還是帶著笑,這一晚他嘴角就沒落下去過:一直看著呢。

  紀茗昭突然有些后悔今晚和薛溫聊這些,她用力搓了搓有些發燙的臉,有些認慫地使出睡遁大法:我困了,先去睡了,晚安。

  薛溫仍是看著天上的月亮:早些休息。

  他娘的,這有點兒造不住啊……

  明明自己和薛溫還是和平時一樣的對話,明明只是閑聊了些許……

  也許是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也許是風也有回應。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聊個天。

  紀茗昭此時才發現自己咋還有些純情,便決定將頭埋進被子里。

  明日……明日就當什么也沒發生吧。

  思及此,紀茗昭總算是安心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

  紀茗昭在一陣雜亂中醒來。

  客棧樓下傳來一聲聲吵嚷聲。

  紀茗昭揉揉酸澀的眼睛,強撐著讓自己睜開眼,決定遵從人類最心底的本能:下樓看熱鬧。

  但是她多了個心眼,并未使用陽火符現身,只是就這么以其他人看不見的狀態看熱鬧,避免自己被誤傷。

  爭吵聲是從大街上傳來的。

  此時一群壯漢正圍著兩人不斷毆打,被毆打的兩人尚好不能熟練的先護住頭部,臉上便被踢上了好幾腳。

  “你們還以為你們是以前的黃家嗎,敢到我店里來偷東西!”

  紀茗昭湊近仔細一看,地上被打的兩人正是黃家父子。

  以前黃家有伏魔宗照拂,前幾屆黃家的家主都十分安分守己,受著伏魔宗的惠過著自己的安穩日子,但這一屆黃家家主不同,許是養了幾代總有一根壞苗,這代的家主十分沉迷賭博,因著家中的財物也不是自己掙的,因此不是一般的揮霍。

  伏魔宗雖對他有所不滿,但礙于畢竟人家先祖有恩于伏魔宗,再加上黃老爺除了賭之外,并無其他惡行,既不魚肉鄉里也不欺男霸女,伏魔宗也便任他胡鬧了。

  在黃家斷了伏魔宗的照拂之初,黃老爺還想著說不定能靠自己的能力翻盤,很是勵精圖治了幾日,但架不住手癢,沒過幾日還是去了賭坊。

  若是沒去賭坊,那這黃家剩下的銀錢便還夠黃家再花上三代有余,但這黃老爺一向是豪賭,只兩天,便將自己后半輩子,自己兒孫這輩子的錢都交給了賭坊。

  沒過兩日,家中就連喝粥的錢都沒有了。

  黃夫人在嫁給黃老爺之前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自小便與黃家定下了娃娃親,此次黃家遭難,黃夫人的娘家霍氏連夜便將黃夫人接回了娘家,黃夫人在走時想將黃槐帶上,但黃老爺死活不許,黃夫人的兄長也勸黃夫人,帶了黃槐便不好再嫁了,黃夫人便只得作罷。

  沒想這才過了幾日,黃老爺和黃槐就淪落得連吃飯的錢也沒有,還不愿去小店將就,仍是依照從前的習慣去了常去的酒樓,沒想平日里與他交好的掌柜的這回卻將他們打了出來。

  “你們……咳咳!為何這么對我!”黃老爺不明白,為何人的轉變能如此之大。

  “你還說為什么!我們掌柜的許你在我們酒樓吃了半個月的白食,又借給你白銀百兩,你說,錢到哪去了!”

  黃老爺疼得涕淚橫流,卻仍是不服,他兒是天縱奇才,伏魔宗卻不肯收,他一朝落魄,嘗盡周圍白眼,就連他也應是天縱奇才,本該是人上人,為何會落得這般田地!

  黃槐則比黃老爺要識時務的多,當即求饒起來:“求您啦,放了我吧,我娘會給你們銀子的!”

  聽見這一句,那幾名壯漢才算是收了手:“現在就去!”

  黃槐見幾人收了手,當即朝遠處跑去。

  黃老爺也想跟著一塊走,卻不想被幾名壯漢給攔住了:“你不能走。”

  “為何?!”黃老爺面上露出難以遏制的恐懼,“救命啊……救命啊!”

  那壯漢一把抓住黃老爺,小心地掃了一眼四周逐漸聚集起來的人群:“你吵什么……我們掌柜的要見你。”

  “我不去……”黃老爺才從定風樓逃出來,這些人是追出來才揍了他一頓的,此時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去,“我不去!”

  “由不得你……”領頭的壯漢一把拎起黃老爺,將人群生生擠開一條通路,將黃老爺拎了出去。

  此時周圍的人群騷動起來:“這人怎么了?”

  旁邊有大哥回道:“他兒子,嬌生慣養走不上通向伏魔宗的天階,自己去伏魔宗鬧了一通,還罵人家仙子,把祖宗的基業都丟了,就是個生誰家都是討債的玩意兒,看個熱鬧就成,都是該的。”

  那人很是驚奇:“大哥你是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

  大哥呵呵一笑:“我抬上去的我能不知道。”

  紀茗昭是在一旁目睹黃老爺打上山門的圍觀群眾,表示紀茗昭表示大哥總結的十分精辟,如臨現場,并對自己能看見后續劇情十分榮幸,這都是緣分,并表示信女愿親眼看看福王是什么結局,愿為聽見的神明并幫助她的神明供奉貢品作為還愿。

  此時,只聽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

  叮!

  紀茗昭十分熟練地躲向旁邊,任務欄也十分熟練地一個拐彎,打在紀茗昭下巴上。

  支線任務:

  在得知福王結局后,【盡快】為**尊者玉像供奉貢品。

  完成任務可獲得上品靈石X10。

  此時任務欄上那個**從玄天尊者變換到伏魔尊者,再從伏魔尊者變換回玄天尊者,如此來回幾次后,最終在伏魔尊者上停了下來。

  紀茗昭木著臉看著任務欄上不斷變換的名字,沒人能理解她那一瞬間的心情,直到在伏魔尊者上停下來后,紀茗昭砰地一下關掉了任務欄。

  啊……這C·蛋的世界……

  紀茗昭就這么木著臉回到了客棧,簡單吃了早飯,又去旁邊的布料店買了一塊厚實的藍布將兢兢業業千瘡百孔仍在頑強堅持工作的睡褲。

  她將陪伴許久的睡褲整齊地疊好,將它放在樹下還給睡褲簡單做了個告別儀式后,才買了些綠豆糕,在靈目城找了座伏魔尊者的廟宇,先將貢品供奉了進去,并且在玉像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之前,快速從廟宇中退了出去。

  她甚至想在靈目城中尋找玄天尊者的廟宇,將一直拖欠的貢品補上,只可惜這里是伏魔尊者的地盤,紀茗昭并未能如愿,只能含淚將苦吃三斤綠豆糕。

  紀茗昭就這么走上了前往五火村的路。

  十五日后,五火村村口出現了一個泥人匠人。

  這匠人在村口支了一個小攤,一整日都躲在小攤的傘下,因著今年是兔年,所以攤上擺滿了各式泥做的兔武將,手持長刀長槍,既憨態可掬又威風凜凜。

  這其中最受歡迎的便是兔將軍,只要是有周圍的孩子路過攤子,一定要鬧著買上一個,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那匠人便將三十多個兔將軍一并賣完。

  “姑娘,還有兔將軍嗎?”一婦人一手拎著一個男孩,男孩滿身泥污,顯然是剛在地上打過滾。

  “沒有了,”那匠人頭也不抬地捏著手中的兔形,臉上滿是泥污,但聲音聽著倒是清脆,“兔校尉要嗎?”

  婦人剛想點頭,那兩個抓在手上的男孩中的哥哥不干了:“我就要將軍!娘我就要將軍!隔壁虎子買的就是將軍我也要將軍!”

  婦人另一只手上的弟弟也跟著起哄:“我也要將軍!哥哥要將軍我也要將軍!”

  “吵什么吵!”婦人左右各給了一腳,“姑娘,你明天還出攤嗎?”

  “明兒……可就不出攤了,我都是做幾日歇上幾日的,就剩最后兩個了,一個校尉一塊中品靈石,您還要嗎?”紀茗昭答道。

  “那……我來兩個校尉。”婦人有些猶豫,還是有些貴了,但最終還是要了最后的那兩個校尉。

  “要將軍!要將軍!”男孩看著母親接過兩個校尉,眼睛緊緊盯著兔校尉,但嘴里還是念叨著將軍。

  “愛要不要!不要這都沒有!”婦人接過紀茗昭手中的兔校尉,將兩個兔校尉拿在手里,“不要我就扔了!”

  “要要要……”男孩一把將兔校尉從母親手中搶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兔校尉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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