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 第八十二章 初選考試
  徐廣白從閣樓中出來時便覺身上一陣陣的發涼,可以說至今為止,能讓徐廣白如此不知所措的也就只有這伏魔宗宗主一個。

  以后老子再也不見她了……

  徐廣白暗暗想到。

  待他走出閣樓后,徐暉跟著他的腳步也跟了出來:“師弟!”

  徐廣白回過頭,徐暉臉上仍是帶著笑意,只是這次的笑意不知為何看起來要淡上許多:“我帶你去你師尊那兒。”

  “我……”徐廣白還是有些叫不出口,“我師……尊是誰?”

  “藏書山清源上師,”,徐暉的神情不知為何有些沉重起來,“你去了之后要記住,不要在傍晚后去他房間找他,還有,不要跟他提起余城。”

  余城?

  徐廣白頓時一愣,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奇怪的感覺浮現:“師兄,余城……發生什么了?”

  徐暉眉頭輕輕皺起,似乎是有些不太愿意提起,但想了想,徐廣白也是同門師兄弟,便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魔頭霄蟄的誅方印知道嗎,不知為何現身在余城內,我們派去余城的二十多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魂魄通通被吸入誅方印內煉化,這二十幾名同袍都是屬清源上師門下,是他當年撿回來的棄嬰,他一手將他們養大,現在去的人里只余清溪一人。”

  說到此處,徐暉控制不住地有些顫抖起來,那是一種憤怒中夾雜著恐懼,難以言說的情感,但恐懼,似乎比憤怒還要多:“許是那魔頭回來了。”

  徐廣白抬起頭,沉默地盯著徐暉,似乎是想安慰幾句,他對人防備心很強,卻同樣對善意很敏銳,但歸根結底兩人只是認識了不到一個時辰,徐廣白不想多這個嘴。

  徐暉似乎是覺得自己在徐廣白面前失態了,他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臉上再度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走吧。”

  去藏書山時還是徐暉帶著徐廣白,紀茗昭跟在徐廣白身后,用手緊緊扒著徐廣白的雙肩,用最后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喊出聲來。

  媽媽!我又飛啦!

  藏書山距離主峰并不算太遠,等徐廣白到時,門口已是有人站在門外迎接,顯然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

  徐暉率先走下飛劍,對著站在最前面玄色法衣的男子行了一大禮:“上師。”

  清源垂下眼眸,神情如徐廣白看見的玉像一般,平靜又慈悲:“不必行此大禮。”

  隨即,清源眼眸再轉,將視線聚焦在徐廣白身上:“走吧。”

  徐廣白怔怔地看著男子,要說清源長得有多貌美也不是,他不知為何看起來面容十分模糊,視線一旦從他臉上移開,便不知為何再也不記得清源的樣貌,好似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性將他的周身包裹在內,與世間煙火氣格格不入。

  “怎么了?”清源回過頭看向徐廣白,問道。

  徐廣白搖搖頭,跟上清源的腳步走向藏書樓。

  紀茗昭跟著徐廣白的腳步一同走進藏書樓,這座藏書樓近看要更加壯觀,如同一只巨獸一般匍匐在這座高山之上,既是壯觀,又引起強烈的巨物恐懼。

  清源將徐廣白帶進藏書樓后面的一片竹林內,竹林中隱隱綽綽間好似有無數木屋隱在其中。

  “以后你便住在這里,你旁邊那木屋是你師姐清溪的,”清源推開竹林中的一座木屋的院門,這小院并不大,只三間小屋,一間用作休息,一間用作廚房,一間用作洗漱區,“以后你的授課在前面的藏書閣內,我日日在其中,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隨后清源好似又想到什么,補充了一句:“你要時常下山,山上不適合鬼修修煉,知道了嗎?”

  徐廣白聽完猛地一愣,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清源,但清源一副今天早飯吃了蛋炒飯一般的語氣,讓徐廣白聽得簡直是懷疑鬼生:“你知道我是鬼修……”你知道我是鬼修還收我?!

  清源聽完,緩緩低下頭看向徐廣白:“你通過了通明石。”

  通過了通明石,就有資格進入伏魔宗。

  清源并未覺得人修和鬼修有何區別,伏魔宗內主要以人修為主,但也從來沒說過不讓鬼修入山門。

  一切交代完,清源留下一句明日可去看伏魔宗的招生儀式,后日來藏書閣找他后,便是要走。

  徐廣白學著徐暉的姿勢,緩緩朝清源所在方向行了一禮,這是徐廣白發自內心的折服,他一直目送清源返回藏書閣后,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棍仙?”

  徐廣白至今不能適應沒有指揮棍的日子,但伏魔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導致紀茗昭別說是掏出指揮棍了,就連發出一聲也不敢,時時刻刻捂著嘴,恨不能自己都沒長聲帶。

  “我在。”紀茗昭答道。這附近只有她和徐廣白,總算是放松下來,坐在了房間的椅子上。

  這間房間與徐廣白住過的預選院子里的房間并沒有太大區別,唯一的區別便是這房間里只有一張床。

  紀茗昭從背包中掏出指揮棍綁在自己的上臂上。

  徐廣白再度見到熟悉的指揮棍,連日來的緊繃總算是有所緩解:“你還是不肯現身。”

  紀茗昭并未回答徐廣白,只是緩緩岔開了話題:“你應該告訴他你的身世。”

  徐廣白一愣:“為何?”

  “奪你肉身的家伙你還記得嗎,他頂著一張你的臉作惡多端難免不牽連到你身上,還是早些跟伏魔宗的人說清楚,免得到時候你替人背鍋。”

  徐廣白頭一次想到這個問題,那老乞丐奪了他的舍,以后犯了什么事都算在他頭上,徐廣白越想越覺得這事拖不得,便站起身來:“那我現在去。”

  紀茗昭一把拉住徐廣白:“你也不急這一時,后天你師父不就給你上課了。”

  徐廣白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再度坐回了床面上。

  隨后二人便做了簡單的修整用餐之后便直接休息到了第二天。

  第二日清晨,紀茗昭在地板上艱難得翻了個身,如同這幾個月里的每一天一樣,渾身僵硬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唯一的區別便是這回身下鋪了幾層錦被,但即便是如此,地面上的冷硬還是十分明顯。

  只在昨天重新回到床鋪懷抱的紀茗昭想想以后的日子自己不知道還要在地上睡多久,不由得眼角濕潤了起來。

  此時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師弟你醒了嗎?”

  徐廣白煩躁地試圖像昨天一樣用被子將自己的腦袋蒙住,卻左摸摸右摸摸也沒找到被子,迷蒙間隱隱記起昨日將被子通通給了棍仙,現在連蒙臉的東西也沒有。

  今天門外的敲門人又換了一個,不變的是那清晨的敲門聲。

  “師弟?”

  徐廣白皺著眉一把從光板床上坐起,一腳一只蹬上鞋子呼地一把拉開門:“誰?”

  這次門外站的竟也算是個熟人,正是讓徐廣白選擇伏魔宗的引路人:清溪。

  清溪比上一次見時要憔悴許多,但也還算有精神:“徐師弟,我是你師姐清溪。”

  徐廣白點點頭,算是和師姐打了招呼。

  “今日大典,師尊讓我晚些時候帶你去瞧瞧,另外帶你熟悉一下藏書閣。”清溪表明了來意。

  徐廣白原本以為出了無回谷能好好休息上幾日,沒想到這伏魔宗熱愛早上四五點叫人起床,急需修整幾天的徐廣白對此深惡痛絕,卻也只能乖乖起床穿衣服。

  清溪站在門外等著徐廣白穿衣服,徐廣白路過地鋪時看見鋪位上仍然鼓起一個鼓包,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人形。

  “快走。”徐廣白推推鼓包。

  鼓包沉默良久,流下一滴不能賴床的傷心淚,乖乖從鋪上爬了出來。

  藏書閣從山腰一路修筑到山頂,足有近五十層之高,其中各類書籍從各門道法、道門仙術運用一路到民間雜書、醫書、風月八卦,只要你想不到,沒有藏書閣搜羅不到。

  清溪徑直將徐廣白帶到藏書閣三樓,那里一排排看不見盡頭的書架從地上徑直頂到天花板上:“聽師尊說你是要修習符道的,從這層開始,直到往上的五層都是符陣類的書籍,你沒事可以在這里看書。”

  說完,清溪又指了指書架旁的長桌:“我平時在這里練習畫符,你可以同我一起。”

  徐廣白一見這滿書架的書籍,頓時被迷住了眼,連清溪后面說了什么也絲毫聽不清楚,只是胡亂點點頭,便從書架中隨意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

  清溪見徐廣白如此癡迷符道,也有些欣慰,便坐在桌邊練起了畫符。

  這可苦了紀茗昭,她百無聊賴地坐在書架邊,想拿起本書看一看,但礙于清溪就在不遠處便是動也不敢動,只能靠著書架百無聊賴地卷著袖口。

  徐廣白這一看便不知時間,等到清溪來叫他時,已是日頭西斜,紀茗昭也已經靠著書架睡了好幾覺了。

  清溪用飛劍帶著徐廣白和紀茗昭快速來到伏魔宗山門口,她絲毫沒有發覺徐廣白就是幾個月前差點兒被她一符送走的那個鬼修,看起來對徐廣白這個新鮮出爐的小師弟十分熱情:“徐師弟,咱們宗門每隔幾年都會進行一次篩選,選出適齡的少年進入伏魔宗修習道法,以前是十年一次,現在改為兩年一次。”

  “為何兩年一次?”

  清溪沒想到徐廣白這么問,仔細想了想,道:“許是和玄天宗、玄宗、一宗搶人吧,他們原本也是十年一次,進幾年也換成兩年一次了。”

  徐廣白似懂非懂,但面上仍然裝作明白的點點頭。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伏魔宗大選的第一關。

  每一位有初選資格的人要順著山門下的五萬級石階一路向上來到山門前。

  這初選看似簡單,實則十分考驗心性,五萬級石階雖多,卻非人力不可為,修仙之路何其漫長,若是走到山頂的決心也無,自然也受不了道門清苦。

  五萬級石階并不是小數目,只站在山腳下,那被霧氣遮蓋的山頂好似永遠遙不可及,有人走到半山腰,便被那看不見的山頂嚇退。

  腳下的路離歸途尚有距離,山頂卻更加遙不可及,那山頂就好似和天連在一起,好似登山便是登天,前路不可知,歸去猶可惜,霧氣繚繞間,世間似乎只余自己一人,只余自己的聲音。

  前路通向何處?

  我為何要走上這條路?

  走上這條路……尚還有退路?

  此次通過初選的少年少女總共有五十三人,待到傍晚十分時卻只剩下三十人。

  這些少年少女們還未來得及喘勻氣,便被拉到了通明石前。

  徐廣白仔細朝排著隊站在通明石前的少年少女看去,卻并未見到黃槐的身影,看來他都不需要通明石驗明心性,第一關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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