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他。
主持人的手有點發抖，目光凝聚起來，然后緩緩的、緩緩的轉頭——
法蘭克已經等不及了，他太希望所有人羨慕他恭維他，等他得到了冠軍侯，他就是下一任首席調香師，他的名字將被萬人稱頌。
而且，他也要謝謝那些沒有拿到名次的Y國廢物調香師。
因為第二到第八名全都是華國人，所以所有Y國觀眾對于冠軍都充滿了期待，這個冠軍就是Y國的救世主。
若前十都是Y國人，那冠軍好像也沒那么重要的。
只有在全是華國人的前十里脫穎而出，就仿佛他挽救了Y國的臉面。
法蘭克越想越激動，神情希冀地看著臺上，期望從主持人嘴里說出自己的名字。
然而……
“本屆比賽的冠軍選手是……是……”主持人冷汗涔涔，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卻也不得不按照要求將這個名字念出來，徹底打碎法蘭克和艾瑞爾等人的美夢——
“是慕北音……”
——是慕北音？！
是慕北音！
這四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去，空氣里仿佛被一層冰霜凝滯起來。
所有人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剛才主持人說了誰的名字？
……慕北音？怎么會是慕北音？
華國觀眾愣了片刻后，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直接狂喜。
【慕北音？是慕小姐？冠軍是我們的！】
【啊啊啊，真的是慕小姐！那么多Y國的助手和主持人，肯定不會念錯名字，就說明七號是慕北音，冠軍真的是慕小姐！】
【慕小姐得到了冠軍，那貝莎是不是該承諾賭約，付出那兩百億了？】
【這是什么當代打臉爽文？】
Y國的觀眾則是不相信：【不可能的，慕北音怎么能和法蘭克比？法蘭克是我們首席調香師的徒弟！】
【肯定是弄錯了，就算法蘭克不是第一名，那么他也肯定在前十；然而前十都公布了，并沒有他，就說明他絕對是第一！】
華國觀眾無語：【……不知道上面那個結論是怎么的出來的？】
比Y國觀眾更破防的是法蘭克本人。
他目眥欲裂，死死盯著主持人，主持人都還沒請慕北音上臺，就被法蘭克一聲怒吼打斷：“你說什么？！”
主持人嚇了一跳，“我說七號選手是慕北音……”
法蘭克此刻都顧不上禮儀和臉面，憤怒的直直沖上前，毫無禮貌的一把抓過主持人的領子，聲嘶力竭怒吼：“你剛才說了誰的名字？！冠軍是我，明明是我！”
臺下一片震驚。
這是法蘭克？這就是艾瑞爾的學生？說好的法蘭克將會是下一任Y國首席調香師呢？這么沒禮貌？
艾瑞爾臉色一變。
法蘭克此刻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說，恍若瘋癲一般，“你胡說，你胡說，明明是我——”
“這便是法蘭克先生的教養？”
霍時卿淡淡放下茶盞，砰地一聲，語氣平靜帶著冷漠和無形的壓迫，“冠軍是你便欣然接受，冠軍是他人便不顧場合大吵大鬧。”
“怎么，難道冠軍只能是你，是別人都不行？那這場比賽在法蘭克先生眼里的意義是什么。”
“我，我不是！”法蘭克漲紅著臉巴巴解釋，但隨即又覺得自己有底氣起來，“但冠軍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慕北音！”
霍時卿慢悠悠問：“那法蘭克先生的意思是，北音作弊了？”
“我……”
“比賽和評審規則是貴國公主提出的，評委和評審團是艾瑞爾先生邀請的，給作品編號是Y國的工作人員做的。”
霍時卿頓了頓，漫不經心，“法蘭克先生覺得，在這些人的共同幫助下，北音才最終得到了冠軍？”
此話一出，不僅是法蘭克，就連直播間那些憤憤不平的Y國觀眾也沉默了下來。
話好像說的沒錯啊……
因為Y國是香水之國，所以公主殿下成為了負責人，艾瑞爾又代替公主行事，安排一切比賽事宜——而說來也好笑，Y國之所以這么‘大度’，負責調香大賽的一切，就是為了向全世界展示，他們Y國在香水一事上，有絕對的主導權。
在華國選手占了前十當中的七個名額后……所有Y國人都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
所以，就算找不出任何一點慕北音作弊的線索，艾瑞爾也鐵青著臉，“霍先生，請您不要怪罪法蘭克，畢竟法蘭克并沒有說錯，我們Y國選手，難不成還比不過慕小姐一個業余調香師？”
“不過Y國，你們華國的專業調香師，最好的都只拿到第二名，而不是冠軍，霍先生覺得，慕小姐作為一個業余調香師，能拿冠軍？”
艾瑞爾宣布，“為了調香大賽的公平性，我建議剔除慕北音的比賽名額，否則如何向全世界的調香師交代？！”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Y國選手都點頭，而華國選手都愣住了。
不是，這也太不要臉了？！一點證據都沒有，就光憑幾句話，就要剔除慕北音的比賽名額？
霍時卿眸色一冷。
華國的選手漲紅了臉，“艾瑞爾先生，您此言差矣，慕小姐的水平我們都心服口服，她是我們八個人當眾最厲害的，那么她拿冠軍有什么問題？”
艾瑞爾臉不紅心不跳，“這都是你們為了維護慕北音面子胡說的，我能理解。”
“你……”幾個選手氣得要命。
慕北音淺淺的笑了。
她想過艾瑞爾不要臉，但沒想過這么不要臉。
她也知道艾瑞爾不可能接受冠軍是華國選手，但是用這種方法，簡直是裝也不裝了。
慕北音淡淡問：“艾瑞爾先生想指證我并非冠軍，總要有證據吧，我按照流程參加比賽，在評委們評分后給了我冠軍的名次，艾瑞爾先生不服我能理解……但是。”
“如果冠軍之名是艾瑞爾先生一句‘不服’就可以作廢，如果是艾瑞爾先生的徒弟一句‘我才是冠軍’，就可以更改，那霍時卿說的沒錯，這場比賽毫無意義。”
慕北音歪了歪頭，“既然比賽不公平也毫無意義，那么我愿意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