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空間對先驅者容貌進行的合理偽裝，身體仍舊是他自己的身體。
只是陸晨現在有些好奇，不知道繪梨衣現在是什么樣子，會不會長出精靈族那種尖尖的耳朵。
不過既然繪梨衣說要自己努力會兒，他自己還沒搞清楚自身的狀況，也就不因為這種小事去煲電話粥了。
他到溪邊，操控身體的血液流速加快，發熱時將水分蒸發，然后換上那身漆黑的貴族服飾，衣衫上同樣印有霍華德家的紋章，一頭雄獅。
陸晨打開空間的菜單，查看了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聲望情況。
【大陸聲望：1024（原8503）】
【提示：此為哥斯拉公爵犯下罪行后，多年來削減后的聲望值，后續提升聲望，有額外加成。】
【人族聲望：2213（原10612）】
【提示：此為哥斯拉公爵擊殺守護巨龍艾格后，人族科雅帝國內多年負面流言中傷，削減后的聲望值，根據流言狀況，后續提升聲望難度有所波動。】
陸晨主要看了大陸整體的聲望，以及人類種族的聲望，大陸聲望還好，人族聲望方面的提示有些耐人尋味。
看來在哥斯拉公爵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不想讓他……重歸啊。
古蘭汀是個很有耐心的副官，他沒急著穿過樹林和對方匯合，而是繼續理清自己的身份。
還是那句話，空間安排身份的影響因素，每個都能對得上。
首先是他的血統，哥斯拉公爵，也是有龍族血統的，所以他才年紀輕輕就戰無不勝。
那么問題來了，他的龍族血統從哪來的呢？
答案是哥斯拉公爵的母親，是一頭……龍。
科雅帝國的前任君王，神武王能征善戰，不僅是一名強大的戰士，還是一位強大的……龍騎士。
這個龍騎士，是各種方面的龍騎士。
常年與伙伴的共同作戰，讓他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而他的巨龍伙伴，化為人形好又恰巧很漂亮……
于是乎他在已經有了王妃的情況下，和自己的作戰伙伴，先搞上了……
所以嚴格來說，哥斯拉公爵是個私生子，說的難聽一點，還是個混血雜種，起碼龍族都是這么認為的。
人類和龍族的子嗣，同樣被視為禁忌，高傲的巨龍覺得這是對他們的羞辱，人族又覺得你作為一個人，去和人外搞，有些說不過去，況且你還是個君主。
帝國的占星師告訴神武王，這種禁忌的結晶是不詳的，龍族也發出警告，說他們預言中也有這種提示，說將來會有人龍混血的家伙，給他們龍族帶來大難，于是向帝國施壓，要求處死這個孩子。
因為哥斯拉公爵是神武王的第一個孩子，他愛的不行，力排眾議，不僅沒有處死這個禁忌不詳的孩子，甚至還賜予其公爵爵位。
龍族自然不想善罷甘休，這個世界的龍族多半都是死腦筋，依舊施壓，甚至發出戰爭威脅。
但哥斯拉公爵的母親主動回到龍之谷請罪，最終結果是自裁，希望龍族不要再追究這件事，讓她的孩子活下來。
神武王知道后傷心欲絕，再也沒有前往過長城戰場視察，在大臣們的施壓下，他最終還是和自己的王妃再次生了一個孩子，也就是現今的君主庫斯拉.霍華德。
仿佛是完成了帝國和家族的使命，因為思念自己的巨龍伙伴，這位實力強大的君主換上了重病，在哥斯拉十六歲，庫斯拉十歲時，死在了病床上。
臨死前還拉著哥斯拉的手說，“孩子，別太在意別人的言論，你會向世人證明自己的。”
哥斯拉公爵繼承了母親的龍血，身體格外強大，又繼承了父親領兵打仗的天賦，頭腦聰穎，簡直是最完美的帝國繼承人。
但因為他私生子的身份，加上是禁忌不詳的孩子，當然沒有帝國繼承權，王位被傳給了他的弟弟庫斯拉。
神武王臨死前不放心，對哥斯拉囑咐，說弟弟年幼，哥斯拉很強大，又聰明，要多幫助輔佐弟弟坐穩王位。
哥斯拉是個心智早熟的人，從小有接受最好的教育，有著守信的美德，他答應了父親，此后輔佐弟弟，只用了三年就幫其坐穩了王位。
成年后的哥斯拉實力愈發強大，就仿佛王室的血脈和龍族血脈發生了化學反應一般，年僅十九歲，他便已在帝國罕有敵手。
恰逢長城告急，科雅帝國的北境以北就是長城，他們人族其實是所有種族中，在地理位置上頂在最前方的。
不管是為了艾卡大陸，還是為了帝國的穩固，都必須守下來。
于是年僅十九歲的哥斯拉公爵便領印掛帥，親自前往戰場，前兩年熟悉和深淵的戰爭，第三年出任邊疆軍隊的總統帥。
他太能打了，加上王室出身，又有著杰出的軍事才能，之后只用了一年就壓服了眾人，此后數年的征戰，多次擊敗深淵的大軍，更是讓他在軍隊中的威望不斷攀升。
他每年只有幾次離開長城回到王都，但所有人都畏懼這個百戰百勝的人族公爵。
是的，畏懼。
因為他在幫弟弟坐穩皇位的過程中，幾乎血洗了整個王都！
鐵血、冷酷、強大，這就是在王都人們心中哥斯拉公爵的形象。
在哥斯拉公爵于長城立下赫赫功勛后，百姓們對這位公爵的印象倒是發生了好轉。
早年聽說因為這個不詳的孩子差點和龍族打仗，加上百姓們“迷信”，也都經常飯后閑聊時詛咒兩句哥斯拉公爵。
但隨著哥斯拉公爵英勇事跡的流傳，加上他確實在守衛人類，是鋼鐵長城的靈魂，久而久之，詛咒便轉化為贊美，哥斯拉公爵的聲望扶搖直上。
陸晨大致理清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感慨哥斯拉公爵還真是個守信的人啊，明明他想造反都可以，卻老老實實去坐了二十年的牢。
他覺得自己確實在這件事上沒有處理妥當，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要說愧疚倒也談不太上，雖然守護巨龍有數千年守護大陸的功勛，但都要來殺自己老婆了，還殺了一堆軍中的弟兄，是個人火氣都壓不住。
主要是精靈公主返回艾希爾大森林，臨走前說不要再去找她了，傷心下，哥斯拉公爵就安生的待在卡蒙斯地牢，也算是調整心態。
龍族經歷了這件事，也沒有巨龍再竄出來說要去殺精靈公主了，艾希爾大森林的庇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忌憚某個敢屠龍的人。
龍族對于哥斯拉公爵是又氣又恨又畏懼，認為預言果然沒錯，這個禁忌的人類果然給龍族帶來了災難。
但在哥斯拉公爵軍中的勢力完全消散前，暫時就按耐下了這口氣。
反正他們是絕對的長生種，壽元長達上萬年，耗得起。
如今二十年過去，大陸風起云涌，哥斯拉公爵的聲望也一落千丈，對于尋常百姓不過五六十歲的自然壽命來說，二十年足夠忘記一個人了。
而且不知為何還有人，一直在散播對于他不利的謠言，詆毀他，讓他的聲望持續降低。
那個人會是誰呢？
陸晨嘴角勾起冷漠的笑，朝外走去，他已經想到了幾個可能性。
“公爵，接下來去哪？”
見公爵洗漱完，古蘭汀上前請示道。
陸晨望著這荒蕪的原野，“先在北境看看吧。”
這次審判除了沒有剝奪他的爵位外，其他能剝奪的都剝奪了，比如最重要的軍權。
所以他雖然出獄了，有個背景故事身后的個人身份外，現在基本一無所有。
就連眼前的古蘭汀，也只是因為尊敬自己，才主動跟隨。
古蘭汀在哥斯拉公爵入獄后，也辭去了軍中的職位，如今也算是無業游民。
他身上的騎士服和鎧甲以及隨身的劍，還是他以前從軍時備用的老舊物品，因為軍隊中很多人與他相熟，關于這種違禁品，也就不查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是。”
古蘭汀說完，便立在公爵身邊，顯然是想等長官指出行進目標。
深秋略帶寒意的冷風吹過，幾片枯萎的樹葉落在陸晨肩膀上，他看向浮云飄蕩的天空。
真是……荒涼啊。
曾經的一代軍神，人類守護者，帝國如日中天的哥斯拉公爵，出獄后，身邊就只剩曾經的親信了。
他們兩人，曾經為大陸立下赫赫戰功，守衛長城，浴血廝殺。
可……
陸晨看向古蘭汀，這個衣衫整齊，卻破舊的男人，看著他微微凹陷的眼眶，和記憶中不同的消瘦臉龐，“古蘭汀……”
古蘭汀立正，精神抖擻，“在！”
“你老了啊……”
陸晨有些感慨，在他記憶中，這位副官，可是和自己看起來同樣年輕的。
陰陽靈眼對古蘭汀釋放。
【判定中……先驅者精神屬性高于對方，可獲得較為詳細的信息。】
判定通過后，他看到了對方如今的數據。
【古蘭汀.奧格爾】
體質：72點（-10）
力量：70點（-10）
敏捷：70點（-10）
精神：51點（-10）
魅力：23點（-10）
幸運：？？？
當前狀態：虛弱，全屬性-10。
被動技能：軍魂
技能作用：隨同長城軍隊作戰時，全屬性+2
被動技能：百戰老兵
技能作用：命源值上限+50%
……
下面還有些主動技能，都是古蘭汀掌握的戰技，專精能力因為他的精神屬性還不夠高，所以看不到。
但母庸質疑，自己的這名副官……很強。
他現在的屬性，還是處于虛弱狀態，如果恢復到巔峰，那主屬性都過80點了，在這個世界，絕對屬于強者。
想想也是，三軍統帥的副官，怎么可能是個弱者。
“令公爵失望了。”
古蘭汀的頭上中夾雜著白發，額頭上皺紋也有些顯現，他今年六十歲了，但以他的實力來說，確實不不該顯老。
他以為公爵這是在斥責他這些年懈怠了武藝，有些愧疚。
“我沒什么失望的，你來接我，我很高興。”
陸晨感覺自己這位副官太過刻板，“說說看，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戒指是誰讓你帶來的？”
古蘭汀在說話時也像是在站軍姿，“戒指是卡爾斯侯爵讓我帶來的，您也知道，他以前還在軍中的時候，很仰慕您，他說既然您的爵位沒有被取消，那就應該重新帶上霍華德家族的戒指。”
見公爵不開口，他就繼續說自己的事，“北境現在鬧饑荒，我把食物都讓給鄉親們了，許久未進食，稍許有些脫力而已。”
陸晨看著古蘭汀，他覺得對方沒說出全部，對方這個樣子可不是幾天沒吃飯就導致的，顯然是長期的虧損，導致的虛弱。
見公爵盯著自己，古蘭汀才猶豫道：“這些年過得不太好，饑荒持續多年，我沒有地，也不想去再替帝國賣命，由于是提前退伍，補貼只有五年，還被當地的執政官克扣了許多……”
陸晨聽到這兒有些懂了，合著是退伍老兵無法再就業，然后還沒了補貼，加上對方的家鄉就在北境，鬧饑荒的情況下，很多年都是營養不良的狀態。
這個世界的人雖然可以修煉斗氣和魔法，但還達不到他看的修仙小說中能辟谷的程度，魔法修煉者還好說，斗氣修煉者越強大的，就需要越多的食物營養維持身體狀態。
古蘭汀這種級別的強者，若是一直吃不飽飯，營養不良，的確會導致虛弱。
他不信這種強者找不到好活，只是對方心中或許憋著一口氣，不想再吃帝國的飯了，他的武藝，只想給那個他最尊敬的人賣命。
“執政官克扣？沒有向以前的兄弟求助嗎？”
陸晨皺了皺眉，古蘭汀就算退役了，曾經也是大佬，軍中的人多少都會幫幫忙才對。
至于面子？說實話如果只是因為自己本事不夠，或許開口是很丟臉，但這種受憋屈的事，跟老兄弟說，誰會嘲笑你，肯定直接殺到執政官家里，拎著他的衣領讓他交錢了。
反正在陸晨的哥斯拉公爵記憶中，那時候他帶領的軍隊，是很虎的，十分重視袍澤情誼。
古蘭汀解釋道：“以前的兄弟……在您入獄后，大多也都漸漸退伍了，如今長城那邊，是一批新將領。”
陸晨若有所思，心說這些人糊涂啊，賭這口氣，都退伍了，軍中沒人，豈不是任人揉捏？
現在他也不用問為什么只有古蘭汀一個人來接自己了，估計以前的老兄弟們，多半都過的不太好，自己都顧不過來。
而帝國也很有意思，想必不只有主動退伍的，以前哥斯拉公爵的那一派，在二十年中，多半都已經被清洗干凈了，軍隊重新歸于王權。
如果說二十年前對哥斯拉公爵下手會引起嘩變，現在就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