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從龍族開始打穿世界 > 第三百七十二章:路明非的決意,神戰起!
    那一天,她蘇醒了。

    她天生就帶著記憶,卻混入了人類的社會。

    一次偶然,她見到了那個穿著黑色風衣來到這座城市的男人,他身上帶著黑王尼德霍格的卵。

    她還發現男人在調查奧丁,甚至有了不少進展。

    她想要接近對方,卻只能接近對方的兒子。

    她和男孩兒上同一所學校,放課后在同一所補習班,他們一起做作業,還一起學鋼琴。

    她討好那個人類的小男孩兒,可小男孩兒總是冷冷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就那么酷。

    她觀察了對方許多年,逐漸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男孩兒后來身上有了奧丁的印記,她在男孩兒身邊可以是舞蹈團團長,可以是拉拉隊長,可以是……

    她用了許多身份,但不管怎樣,男孩兒都像是對自己沒興趣。

    是好勝心嗎?

    一定是吧?

    否則自己為何還要無意義的一直纏在他身邊呢?

    自己是想……扳回一城嗎?

    終于有一天她明白了,原來她觀察這個男孩兒太久了,她會關心對方的一舉一動,關心對方的喜怒哀樂。

    她在人群中默默的觀察男孩兒,看男孩兒一個人在籃球場上投籃,看他站在窗前連續幾個小時看下雨,看他一個人放學、一個人打掃衛生、一個人在琴房里練琴。

    她從男孩兒的生活中找不到任何八卦亮點,無聊透頂,只是讓人感覺……很孤獨。

    她覺得男孩兒很會裝酷,總是冷冷的,從來不笑,但她發現自己并不討厭他。

    因為她也和男孩兒一樣,隔著人來人往,觀察者和被觀察者是一樣的。

    她終于明白了,明明是這么無聊的事,她為何愿意一直觀察下去。

    自她蘇醒起,一生都在觀察這個男孩兒。

    如果你一生都在陪伴那個人,你又怎么會……不愛他呢?

    若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自己已經被發了無數次……好人卡了吧?

    看著那穿過烈焰洪流的長槍,看著男孩兒對命運不屈的抗爭,她下意識的動了。

    楚子航被刺中,是會……死的吧?

    轟——

    夏彌再次睜眼,看見楚子航雙眼發紅,雙手顫抖的抱著自己,眼中只剩慌亂。

    終于,不再面癱了。

    她勉強的擠出一個日常的俏皮微笑,“終于……扳回了一城。”

    煙塵逐漸散去,他借著微光看著女孩兒無暇的俏臉,一瞬間忽然覺得頭很疼,他想起來了很多事。

    那個和自己一起去水族館的、一起去看電影的、一起去吃飯的、夏日里在自己身后做瑜伽的……

    腦海中無數的記憶閃滅,那些女孩兒面容逐漸重合,定格在他懷中的女孩兒臉上。

    “好像……有點失誤了……”

    夏彌的聲音越來越小,隨著她的生命力衰弱,她的權能也在降低,曾經對楚子航記憶的封印在逐漸解除。

    想想,還真是……丟龍啊。

    最后的最后,還被他給想起來了。

    “夏彌!夏彌!別睡,等我想辦法!”

    楚子航大喊道,夏彌胸前的“岡格尼爾”已經不見了,那本就是虛構出來的,在命中敵人后,隨著夢靈一同消失,但它造成的特性傷害還在。

    夏彌此時胸前根本就不出血,而是一片焦黑,那種能量似乎還在向四周蔓延,一步一步殺盡女孩兒體內的生機。

    楚子航抱起夏彌,嘴里一直喃喃著“等我想辦法”,可他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零此時跑了過來,看見這一幕,也是內心震驚。

    她不敢相信夏彌居然會沖上去擋槍,在這處夢境中硬吃岡格尼爾,即使是假貨,那也是能要命的,就算她是初代種,也討不了好。

    “找路明非,對,找路明非!”

    楚子航眼中浮現出光,他發現夏彌的生機很強,在努力的和那股死亡力量做對抗,如果能找到路明非,一定可以把夏彌救回來!

    “師兄……看天上,路明非已經在終點了。”

    零開口道,“夏彌估計還能撐十分鐘,而我們不知還能不能活過下一波夢靈的來襲。”

    楚子航臉上布滿青黑的鱗片,聲音低沉,“師妹照顧好夏彌,我會爭取時間的。”

    …………

    路明非終于走到了離十字架只有兩米的距離,但似乎遇到了天塹,喬薇尼試了幾次都找不到路。

    他抬頭看見楚師兄所在的環境中,“奧丁”用岡格尼爾貫穿了夏彌,心急如焚。

    而另一邊,陸師兄和上杉師姐面前的敵人更是離譜,那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火巨人,神話中的史爾特爾,就連陸師兄兩人此時也被追的滿圖跑。

    他不認為陸師兄打不過那家伙,陸師兄應該是在保留體力,因為外面還有真正的神王在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似乎現在能給大家解圍的,就只有自己了。

    我該怎么辦?

    “媽媽”似乎也找不到前路了。

    路明非內心開始慌亂,難道要交易嗎?

    要交易嗎!?

    就在他咬牙,準備呼叫路鳴澤時,忽然感覺背后被人輕推了一把。

    他一步邁出間回頭,看見了一個金發女孩兒的虛影,女孩兒臉上帶著鼓勵的微笑。

    他很想大聲開口問你是誰,但當他站定時,女孩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方圓幾米間的扭曲,仿佛被解除,他能夠走到十字架前了。

    “謝謝。”

    路明非對著空氣道。

    當他話音落下,又聽見空氣中的一聲嘆息。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在最后關頭幫了忙……”

    那是路鳴澤的聲音,但路明非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

    路明非走到男孩兒的軀殼前,看著那柄刺入他胸口的岡格尼爾。

    身后是無數避風港人民的喊叫聲,有唾罵,有勸告,有哀求……

    他回頭望去,曾經委員會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老人們,一個個面容扭曲,就差跪下來求自己別拔槍了。

    路明非微微感慨,原來真相是這么丑陋……

    只有一個人沒有說話,是喬薇尼,她只是靜靜的微笑,一如他記憶中的那次長跑比賽。

    媽媽給自己打氣給自己鼓勵,在終點線等著自己。

    他如今又來到了終點,不一樣的終點。

    “媽媽為什么要幫我?”

    在拔槍之前,路明非還是忍不住問道。

    “媽媽幫助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喬薇尼帶著笑。

    這一瞬間,路明非忽然感覺眼角有些酸,“可你……”

    喬薇尼打斷了路明非,“我知道,可我就是帶著這些記憶存在的,我覺得你是我兒子,我也愿意當你媽媽。”

    路明非的手放在離岡格尼爾十公分處,“……我拔槍后,媽媽是不是也會消失?”

    喬薇尼只是點了點頭。

    “我……”

    路明非欲言又止。

    “別猶豫,拔槍吧,要像你當年沖線一樣堅決。”

    喬薇尼說的是那次五千米長跑,明明這記憶對兩人來說都是虛假的,可這一刻又好像變成了真的。

    路明非收回了手,在喬薇尼意外的目光中,轉身抱住了她。

    “謝謝你……愿意當我媽媽。”

    喬薇尼抱著路明非,手在路明非頭上輕撫,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傻孩子,我才是……謝謝你,愿意叫我媽媽。”

    路明非感覺一股酸意直沖眼角,但他還是忍住了,擁抱了幾秒,他聲音沙啞道:“謝謝媽媽。”

    他和喬薇尼分開,面具下的黃金瞳眼神堅定,走到岡格尼爾前,深吸一口氣。

    媽媽說了,拔槍自己會死。

    他很害怕,但做好了心理準備。

    自己受了大家那么多幫助,朋友們在浴血奮戰,他是唯一能破局的人了。

    爸爸媽媽,我這樣……算是一個光榮的屠龍戰士了嗎?

    咔嚓——咔嚓——

    崩裂的聲音在路明非手上響起,他握住岡格尼爾的手,皮膚已經化為焦炭,隨著用力在不斷崩裂脫落。

    那黑色的裂紋在不斷往他的手臂上蔓延,帶著那撕心裂肺的痛。

    路明非緊咬牙關,沒有叫出聲,另一只手從胸前取出一張小鏡子,聲音低沉中帶著狠勁兒,“路明非,不要死!”

    他的衣衫被焚毀,焦炭似的裂紋蔓延至胸前、脖頸、以及被面具蓋著的臉。

    沒有人能想象他此時正經歷怎樣的痛苦。

    周遭避風港人群的叫喊聲達到了高潮,在教堂內不斷的回響。

    像是信徒們瘋癲的叫喊,又似魔鬼即將降臨前絕望的哀鳴。

    “啊——”

    路明非終于忍不住痛呼,但同時他也開聲吐氣,那根神話中的長槍終于動了。

    自男孩兒身體內,一寸寸的被拔出來。

    轟隆——

    驚雷聲起,天地震顫。

    這像是神話中的場景,魔鬼拔出鎮界的基石,從此……天翻地覆!

    周遭的一切都在出現裂痕,夢靈們咆哮著哀鳴,它們依托于這處尼伯龍根存在,如果夢醒了,它們就要沉寂。

    “兒子,媽媽愛你……”

    在長槍拔出的一瞬間,路明非在耳邊恍惚的聽到了喬薇尼的話語。

    咔嚓——咔嚓——

    如同鏡面粉碎,周圍的一切都在坍塌。

    在世界毀滅的場景中,唯有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男孩兒巍然不動,他睜開了眼。

    那雙黃金瞳比路明非見過的任何龍或人都要刺目,仿佛天地間的唯一,是魔鬼,是撒旦,是至尊!

    夢……醒了。

    長槍自路明非手上脫離,回到了男孩兒手中,他胸前的傷勢肉眼可見的恢復。

    生與死的斗爭終于結束了,而這柄神話中的長槍,有了新的主人。

    男孩兒舒展身軀,背后的十字架無息的消失,他懸浮于半空中,冷眼看著遠方的敵人。

    世界的碎片如雪花般在周身紛飛而下,夢靈們的哀嚎被西伯利亞的冷風遮掩,天地間兩位神祇隔著落寞的世界對視。

    路明非的身體在言靈的效果中逐步恢復,他震驚的看著蘇醒的男孩兒,有些陌生,有些熟悉,這真的是路鳴澤!?

    是那個會在自己面前鞍前馬后陪著笑臉的……弟弟?

    他看起來簡直如同神話中的帝王!

    只見男孩兒單手將岡格尼爾拉向后方,嘴角帶著嘲諷的笑,“還給你!”

    話音落下,空氣中爆出雷鳴般的響聲,夢境的碎片被劃開道路,像是一道光,流星般劃過,帶著死亡的風聲,命運的審判!

    屹立于冰山之巔的神王騎著八足駿馬,面具下那雙熔巖般的眸子古井無波,身上暗金色的甲胄光芒內斂。

    祂站在那里,就像是世界的中心,威嚴自上而下,鋪天蓋地,如同世界之巔的雪崩,席卷天下!

    祂是諸神之王,祂是奧丁!

    祂……不閃不躲。

    長槍觸及那暗金色的甲胄,甲胄寸寸崩裂,化為漫天金色的碎片,岡格尼爾刺入神王之軀!

    可奧丁面具下的眸子依舊平靜,祂單手抬起,抓住槍柄,不緊不慢的將岡格尼爾拔出,這位神祇開口了:“這次是你贏了。”

    神王的聲音貌似并不大,但卻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風雪也掩蓋不住。

    男孩兒嗤笑一聲,“狗屁的試煉!”

    言罷,在路明非震驚的神情中,竟也如泡影一般消失。

    夢境的碎片如雪花般飄落,在蒼茫的雪原上,空無一物,唯有一聲大喊響起。

    “師弟!”

    楚子航抱著夏彌朝路明非所在的方向狂奔。

    而此時,還有另一聲咆哮炸響,宛若末日的驚雷,在空曠的雪原上回蕩。

    “奧丁——”

    雪地上的少年,周身騰起赤紅如血的霧氣,黑色的麟甲完全覆蓋周身,各處關節長出漆黑的骨刺,隨著呼吸伸縮。

    周身虬結的肌肉中的力量還在不斷增長,像是要突破人類的極限。

    少年身邊站著酒紅色長發的女孩兒,在血霧的覆蓋下,也帶上了幾分妖異的美,像是神話中的魔神與妖姬。

    天空中電閃雷鳴,與風雪聲交相輝映,宛若附有節奏的戰歌。

    像是神話中的戰爭將起,連天地自然都為這場史詩奏曲。

    奧丁將岡格尼爾攥在手中,胸前的傷口沒有愈合,但也沒有流血,那裹尸布上血紅色的咒符依舊。

    “你沒有第一時間沖上來,我很意外。”

    神王的聲音沒有起伏,但卻像是帶著幾分感慨。

    陸晨單手持刀,黑鱗布滿的臉上裂開縫隙,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別誤會……”

    他身上的紅霧升騰的更加猛烈,雙目變得一片赤紅,“我只是……想多砍一會兒罷了。”

    如果以前的施耐德在這里,必然又要數落自己的學生在戰場上的打法不對,他錯失了戰機。

    陸晨嘴上那么說,但他確實是沒有趁奧丁中槍時突襲。

    無論如何,這都是神話中的諸神之王,是他見過的最強的對手。

    而且還是……人形的。

    這才是,他這輩子自習武起,十四年來……最渴望的對手啊!

    “這樣嗎,也好。”

    奧丁拍了拍身下的斯雷普尼爾,隨后自馬背上騰身而起,站定在雪原上,和陸晨隔著五百多米對峙。

    但誰都知道,這樣的距離,對雙方而已,只是一閃而逝。

    這位神王撕去了背后的風氅,甲胄也已散去,渾身上下就只剩那層單薄的裹尸布了。

    與其說是威嚴的諸神之王,此時祂看起來倒更像是來自地獄的厲鬼。

    尚未開戰,祂便已失去了一件神器,被岡格尼爾所摧毀,可祂站在那里,無形的氣機激蕩在正片雪原。

    雪花落在他周遭方圓百米的空間內,無聲的消失了,像是至高的權能,又似鋒銳的殺機。

    “少年,準備好接受……”

    奧丁身上的神性在漸漸退去,祂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位神祇,而是踏上末日戰場的將軍,祂聲音低沉,一雙熔巖般的眸子與陸晨對視,“……最終試煉了嗎?”

    “試煉?”

    陸晨對奧丁中文說的如此流利并不意外,神總是全能的。

    他露出獰笑,“是啊,這是一場試煉,但……”

    話音落下,他腳下的冰層整個掀起,繪梨衣輕盈的跳開,而音爆聲則還在原地回響。

    在最深的極夜中,天空中灑下了青色的光輝,照亮那向前突進的赤黑流光。

    轟——

    長槍與黑刃交接之處,爆出的音浪蓋過天空的雷鳴,那是力與力的碰撞,技與技的交鋒!

    “……是對你的啊!”

    少年的聲音在之后才回蕩在雪原中。

    神王與最強混血種的戰斗,終于拉開帷幕!

    另一邊,芬格爾氣喘吁吁的跑到繪梨衣身邊,疑惑道:“師妹不去幫忙嗎?”

    繪梨衣的眼中帶著光,嘴角的笑含著幾分寵溺,“不了,這是Godzilla最想打的一場架了吧……”

    她在Godzilla身上感受到了對奧丁的憤怒,還有碰見人形強敵后的,前所未有的……興奮!

    而那一黑一白兩道交手的流光,都突破了高超音速,她的審判也無法鎖定,強行釋放言靈,還可能會傷到陸晨。

    這場戰斗,注定是陸晨獨享的盛宴,是武者追求的巔峰對決。

    她說罷,就朝另一邊跑去,臉上帶著擔憂。

    剛剛在尼伯龍根解除的一瞬間,她好像看到夏彌受傷了,楚師兄一臉焦急的沖向路明非。

    而她也有點擔心“路師弟”的狀況,之前由于幾處夢境并攏,她和陸晨都透過空中的交接處,看到了路明非拔槍的那一幕,渾身都好像都焦炭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