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被繪梨衣一句想養整懵了，他本想說這可不興養，但仔細想想，龍和大熊貓又不一樣，沒有不吉利的說法。
只是……這是龍王啊！
一旁的夏彌更是完全懵了，她沒想到自家蠢哥哥居然在繪梨衣眼中居然是“可愛”的。
原本她還擔心陸晨為了強化自己，會把蠢哥哥給砍了，現在看來，是她有點多慮。
嗯……沒有人可以逃過枕邊風。
君不見那個至強的莽夫此時已經開始猶豫了嗎，根本不是在猶豫要不要砍蠢哥哥，而是居然在認真考慮繪梨衣的建議。
“癢？”
芬里厄有些沒理解繪梨衣的意思。
“啊，對不起，這樣好像有些不尊重芬里厄先生。”
繪梨衣回神，對方也是智慧生物，說養似乎有點不恰當。
芬里厄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迷惑，搞不清狀況。
“我們做朋友吧。”
繪梨衣的下一句話芬里厄聽懂了，祂感到很開心，這還是除了姐姐外，祂的第一個朋友，還是個人類。
唔……雖然繪梨衣看起來龍血濃度也很高的樣子，但應該算人類吧？
“當然可以，這個給你。”
芬里厄高興之下，有用巨大的龍爪從里面掏出了一瓶可樂，居然還是冰鎮的，龍爪間夾著的可樂看起來十分迷你，遞到繪梨衣面前，“可樂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喝的東西。”
聽到芬里厄的話，在場的有幾位都不禁會心的點頭。
陸晨看著芬里厄，心說你很懂嘛。
路明非則是在芬格爾身邊小聲私語，“這哪是什么龍王啊，分明就是個快樂肥宅。”
路明非說的也不算錯，芬里厄光是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就有近四十米長，全長甚至超過七十米！
這是包括陸晨在內，目前見到體型最大的龍王，而順著芬里厄的脖頸往洞內看，借著昏暗的光線，能隱約感覺出祂體型的健碩。
在龍族內，絕對算得上是體型較寬的了。
當然，說是死肥宅就有點過分了，龍軀總是看起來威武的，寬闊一點看起來還會讓人感覺更加威猛。
“我覺得用可樂和薯片完全就能降服這位龍王，祂看起來完全沒有威脅性啊，真的是龍王？”
芬格爾也感覺有些納悶兒，他們在教科書中學了無數遍，又在戰場中親身體驗過龍族戰場的殘酷。
所謂龍族，基本各個冰冷無情，殺伐果決，蔑視人類，殺死混血種就像踩死螞蟻一般漫不經心。
可芬里厄看起來很無害，祂甚至會因為有人類愿意跟祂做朋友而感到開心。
“謝謝，你一直待在這里嗎？”
繪梨衣接過可樂后，又在陸晨的示意下問道。
陸晨覺得繪梨衣和龍王交流的很好，他就不插手了，反正自己的女孩兒這會兒看起來很開心。
他把弒君插在身旁，找了張舊報紙墊著盤膝坐下來，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跟龍王和諧交流的機會可不多，他們就陪龍王聊會兒天，說不定還能得到些龍族的秘聞呢。
芬里厄龍爪往后刨，祂應該在姐姐的朋友面前表現的有禮貌，不能厚此薄彼，龍爪再次伸出來時，中間的四個縫隙都夾著一瓶可樂，祂往前伸的時候似乎手都在抖，心在滴血的樣子。
陸晨倒是毫不客氣的從爪子間接過了可樂，芬格爾臉皮奇厚無比自然也上前拿了，路明非見完全沒危險，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把可樂拔了出來，零和楚子航婉拒，他們不喝碳酸飲料。
還剩一瓶，芬里厄有點想自己喝掉，但看了眼姐姐，還是把爪子挪過去，可憐巴巴的看著夏彌，這是祂在這里的最后一瓶可樂了。
夏彌看著蠢哥哥，無奈的扶額，“我也不喝碳酸飲料，芬里厄你自己喝吧。”
聽到姐姐的應允，雖然很好奇姐姐今天為什么說不喝碳酸飲料了，但還是很開心，也不見爪子動作，瓶蓋自己擰開飛了出去。
其中的水流在某種壓力的作用下飛射而起，芬里厄熟練的仰起頭接住那一縷可樂，讓人聯想到水族館中表演節目的海豚。
喝完可樂，芬里厄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然后回答繪梨衣的問題，“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過了多久……”
這只巨龍說到這里，一幅苦惱的樣子，作為壽命悠久并可以不斷涅槃轉生的巨龍，祂是沒什么時間觀念的，“……可能有好多年了吧。”
說了等于沒說……好多年的范圍太廣了，但眾人也看出來了，這只巨龍貌似不太聰明，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
“你很喜歡喝可樂，但那么點夠你喝嗎？”
陸晨看到剛剛那一幕，感覺有些好玩，又有點莫名的心酸，好奇的問道。
芬里厄砸吧砸吧嘴，似乎還在回味，“人類的東西做的都太小了，當然不夠喝……只能嘗嘗味道。”
“那為什么不讓給你送東西的人多帶點？”
陸晨不解，可樂薯片又不是什么貴重物品。
芬里厄張嘴時，被夏彌瞪了一眼，又把姐姐兩個字咽了下去，“……給我帶東西很辛苦的，她帶不了太多，而且聽說這些東西都是要花錢的，錢貌似是一種很萬能貴重的東西。”
芬里厄其實不明白錢的含義，祂只是聽姐姐說她在外面很窮，很缺錢，有錢就能給祂買玩具買吃的喝的，沒錢就沒東西。
所以姐姐每次來看祂，頂多是帶一箱可樂，七八袋薯片。
久而久之，祂就覺得錢好厲害，也好難得。
“把你安頓在這里的人很窮嗎？”
由于芬里厄說的是中文，陸晨不能分辨是男他女她，也不知道是混血種還是另一位龍王。
芬里厄巨大的龍頭點動，“她說在外面過的也很窮苦，沒什么錢，所以我要聽話，不能任性。”
“芬里厄好乖啊。”
繪梨衣感嘆道，即使是個蠢萌的孩子，祂也知道不能給愛祂和祂愛的人添麻煩。
芬里厄甕聲甕氣的笑道：“她也這么說。”
“既然你很喜歡這些，作為答謝，下次我來的時候給你帶一車可樂和薯片。”
陸晨笑道，他原本不知道該怎么感謝芬里厄把他們從阿瓦隆帶出來，但沒想到對方的愛好這么樸實。
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來之前還想著，如果龍王提出“給我找一百個童男童女”之類的報酬，他就要提刀了。
可沒想到芬里厄只是個蠢萌的宅龍，最愛薯片和可樂。
“真的嗎！？”
芬里厄聽到陸晨的話，一雙碩大的黃金瞳爆發出更加刺目的光，不是因為進入了戰斗狀態，只是興奮的不能自已。
“當然。”
陸晨笑著點頭，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很便宜，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錢。
可這時候楚子航在陸晨身后小聲的提醒，“陸兄，你現在消失了，所有資產應該都被凍結，伊麗莎白校董的錢現在好像是我在用……”
陸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已經脫離貧困狀態很久了，大多數時間都不把錢當錢。
可忽然他意識到，原來自己又變成了剛來這個世界時的窮光蛋，甚至他現在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出去買個饅頭都做不到。
“Godzilla沒關系，我可以養你的。”
繪梨衣這時一臉天真的道，她現在也不是不清楚錢是什么東西有什么意義了，但她……不缺錢啊。
她也有卡塞爾學院無限透支的黑卡，而她還有蛇岐八家的支票本……
陸晨愣了下，心說難道我在這個世界，終究逃不過吃軟飯的命運！？
但看著繪梨衣認真的目光，他也只能寵溺的摸摸繪梨衣的腦袋，“那就暫時先靠繪梨衣吃飯嘍。”
說罷，他又看向芬里厄，問出了重點，“我能問問，你為什么要幫我們從阿瓦隆出來嗎？”
這是所有人都疑惑的問題，他們并不認識芬里厄，甚至都不知道這位大地與山之王已經蘇醒了。
芬里厄應該也不認識他們才對，那祂為什么要救自己一眾人？
而且芬里厄看起來還是個蠢萌的龍，心智和小孩子無異，甚至要說祂救大家有什么謀劃目的，眾人都覺得有點不現實。
一旁的夏彌聽到陸晨的這個問題，心說來了來了，她連忙跟哥哥心靈感應現場指導。
芬里厄沉默了片刻，記清了姐姐說的話后，才開口道：“我其實一直有注意阿瓦隆，因為她說奧丁是敵人，很可怕的，我要時刻警惕才行。”
說話間芬里厄的一雙龍目有些飄忽，這是祂這輩子第一次說謊，感覺很忐忑。
夏彌絕望的看著哥哥的演技，你這幅樣子傻子都能看出你在說謊啊！
但陸晨卻沒有計較這些，“你說奧丁是敵人？”
他當然看出來芬里厄說謊了，那就很好猜了，芬里厄應該是在“飼養”祂的那個人/君主的指示下幫他們開門的，不管怎么說，對方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他也不好逼問這只蠢萌的巨龍。
倒是對方提到奧丁是敵人，讓他有些感興趣，說不定能從芬里厄口中多得到點奧丁的情報。
芬里厄甕聲甕氣的道：“她說奧丁在追殺我們，被奧丁找到的話，會被殺掉的。”
祂的語氣很平淡，其實祂并不感到害怕，甚至不太明白“殺”的含義，只是姐姐說要躲起來，它就乖乖躲起來。
“奧丁為什么要追殺你們？”
陸晨繼續問道。
芬里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姐姐沒跟他說過。
陸晨微微沉吟，芬里厄不知道也正常，但他卻能猜到幾分。
看來奧丁真的是神王，祂其實是痛恨龍族的，所以不僅黑王尼德霍格是祂最終的目標，四大君主也是祂的敵人。
此時繪梨衣抬頭看著芬里厄，“芬里厄沒有想過要出去看看嗎？”
她覺得一直在一個地方待著，是很孤獨痛苦的，就像她每年還總會離家出走幾次。
然而芬里厄搖了搖頭，“這里很好啊……而且她說外面的人看到我，都會害怕的，然后就會來打我。”
說到最后，祂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其實祂也不是沒有想過出去。
在地下能做的事總是有限的，那些老電影祂已經看了上千遍了，所以臺詞才會背的那么熟。
祂不明白為什么外面的人會害怕自己，也不知道大家為什么要打自己。
就像祂曾經覺得那個叫劉子業的人對祂還挺好的，有吃有喝，還騎著祂陪祂玩，但姐姐卻說那是在欺負祂。
外面的世界好復雜，越想越復雜，也就覺得有一絲恐懼。
但祂看向眼前的人，一雙龍目又明亮了起來，這些人好像就不害怕自己，也沒有要打自己。
不愧是姐姐的朋友。
路明非看著芬里厄，忽然感覺這位龍王活得真是失敗，明明有著毀滅國家的力量，卻甘愿待在暗無天日的尼伯龍根中宅著，日復一日的品味永無止境的孤獨。
更讓他覺得心酸的是，那位告訴芬里厄這些的“人”說的是真的，就算祂真的無害，還想和人類做朋友。
但當祂巨大的龍軀出現在地表，騰空而起，無盡的威嚴籠罩大地，所有人都會感到恐懼。
不管是秘黨還是國家力量，想必都會第一時間派出軍隊剿滅這只超凡生物，或是因為對龍族的“偏見”，或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
繪梨衣覺得芬里厄很可憐，更想“養”了，琉璃般澄澈的美眸看向陸晨。
陸晨有些頭大，他的確也認為芬里厄無害，甚至是個可以合作的好對象，但養……也太困難了。
他倒不是顧忌這龐然大物的食量，主要是養在哪呢？
其實卡塞爾學院是個好地方，專收怪物，但這怪物……也太大了。
況且他對校長很了解，那是個復仇男神，所有龍族都是他的敵人，他才不管是有害龍族還是無害龍族，他通通都要殺掉！
就算以他的“面子”，估計都很難說服校長，而他現在可能還已經被校長忘掉了。
“陸兄，其實我認為芬里厄會是很強的助力，如果能和校長好好談談，他或許能夠理解，他的目光還是很長遠的。”
楚子航在陸晨身邊提醒道，說到最后，還對“長遠”兩字加重了語氣。
陸晨輕微的點了點頭，楚子航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別看秘黨有他們幾員干將在，但其實對終末之日的預言還是完全沒譜的。
在人類存亡的大是大非上，校長應該拎得清，能獲得一位龍王的幫助是什么概念？
別的不說，大地與山之王一脈的龍族、包括死侍，估計以后執行部都不用管了，甚至還能拉過來當免費打手。
根據秘黨對龍族的了解，每系的龍族，對于祂們的君主都是絕對服從尊敬的，就算芬里厄是個蠢萌的家伙，那些龍族也會把其看成至尊，畢恭畢敬。
仔細想想，他很早之前就有是龍王的嫌疑，但校長還是照樣用了，對于那個老家伙來說，只要能幫他屠龍的就算是魔鬼他都敢交易。
芬里厄如果愿意投誠的話，說不定校長還真敢點頭，盡管那個老人可能會心里盤算著利用完芬里厄后，狡兔死走狗烹。
但這其實是有解決辦法的，陸晨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甚至只要芬里厄能幫忙打敗黑王，他獲取世界之核后，是有機會把芬里厄一起帶出去的。
等校長準備開始屠龍的時候，芬里厄應該已經“不見”了。
只是這其中還有個問題，他不清楚起源空間是什么地方，但看樣子應該是讓探索者不停的前往各個世界執行任務，絕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芬里厄智力低下，就算實力再強，也很容易被陰死。
當然，他沒有看不起芬里厄的意思，畢竟是龍王，就算是當坐騎，也遠比不吉利的大熊貓威風吧？
這件事只能等以后再考慮考慮……
他看向繪梨衣，心說為了你一句“想養”，我可是操碎了心啊。
“繪梨衣……你是認真的？”
夏彌一臉懵逼，她原本只是迫于無奈才讓眾人見到了蠢哥哥。
結果三兩句話下來，怎么都變成要把我蠢哥哥給“打包帶走”了啊？
我以為你們開玩笑的，但看陸晨那樣子，楚子航還幫忙分析，合著你們是真準備養啊！？
我們龍族也是有尊嚴的好不！
就算日子過的再怎么磕磣，也不會變成人類的寵物啊！
“芬里厄很乖嘛，而且還很可愛。”
繪梨衣總是能一臉天真的說出不得了的話。
夏彌都驚了，就連她都覺得自己的蠢哥哥和“可愛”兩個字完全不沾邊，那是蠢好吧！？
陸晨抬頭看向芬里厄，“想出去嗎？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很開闊舒適，每天薯片讓你吃到撐，可樂喝到飽。”
路明非戳了戳身邊的零，小聲道：“不覺得陸師兄像是在蠱惑龍的小惡魔嗎？”
零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心中也是充滿震驚，她沒想到大地與山之王是這樣的。
屠龍？
我們都是在屠些什么？
本來這個智障兒是留著給路明非“開葷”的，但怎么被陸晨和繪梨衣幾句話，就要給拐跑當打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