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夫人沒說話,連一點不安都沒有。
在波譎云詭的內宅和宮廷內生活過的太子妃,那么多年,對擋在自己面前,間接叫她凄苦一生的女子,起過一次殺心,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若是秦皇后遇見的是另一個高門貴女,如蘇家的那些貴婦,絕不會容許她步步高升,早就在微末時便已處置妥當。
宇文湘要強,也只是要強。
有一說一,論當皇后,對大魏,越國夫人不會做地比秦皇后要好。
秦皇后雖然傷懷,算不得好妻子,但不妨礙履行皇后之責。
越國夫人身為太子妃的那幾年,心中想的卻只有章懷太子一人。
而章懷太子,無論是做兒子還是兄弟,都比元德帝強,但論起當皇帝,的確是遠遠不如。
所以誰對誰錯,今時今日再分辯,已沒有任何意義。
劉大總管懶得再多廢話,反正,叫越國夫人知道厲害,以后收斂些就好,情分這東西,也不是一直在的。
何況,本身就沒有多少情分。
倒是宇文湘,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回神,問道:“宸妃娘娘可還好?”
剛剛確實是刻意利用了一把宸妃,才將皇帝順利引過來的。
宸妃娘娘還能怎么樣?估計壓根不曉得自己被人利用了一回,現在在星辰宮睡覺呢。
劉全敷衍了兩句,為了陛下的顏面,劉全覺得,越國夫人還是少和宸妃娘娘來往才好。
幸好宸妃娘娘是個憨的,否則,今日這么一鬧,說不定就起疑心了......
星辰宮,寧華殿中,“憨憨”的宸妃娘娘正坐在軟榻上,撐著小下巴,儼然一副想心事的模樣......
“碧桃,咱們今天是不是被騙了?”宸妃娘娘突然道。
碧桃手中的帕子繡了一半,動作微頓,她也正琢磨這事呢。
“娘娘是說越國夫人?”碧桃起了個頭。
“唔......她說那人武功高強。”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碧桃心領神會,她們主仆倆想的是同一樁事。
也確實是越國夫人這句謊,扯地太明顯,但是時機很對,所以就算碧桃當時起了疑,但事關宸妃娘娘的安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事后再想想,哪怕那位禮王次子是個武林高手,她們三個人,兩個都是主子,只要吼一嗓子,他們本就心虛,還敢刺殺皇妃不成......除非真是不想活了。
作為宸妃娘娘的心腹,娘娘心生疑惑,她還是得幫著排憂解難的。
“許是越國夫人覺得受了委屈,想著將事情鬧大.....畢竟女子聲譽最為重要。”
碧桃暗示道,給的也算是標準答案了......
越國夫人為章懷太子守節,本就不易,禮王次子卻污蔑她不忠,當然難以咽下這口氣。
阿朝點點小腦袋,但心里卻覺得碧桃說的,和她看到的,有些牽強。
越國夫人是故意引著皇帝和秦皇后過來,但要說只是為了禮王次子的那句造謠,其實在皇帝來之前,越國夫人就已經將他狠狠抽了一頓了。
反而是帝后過來了,越國夫人突然調轉了矛頭,對待禮王世子妃反而更加兇狠起來。
可從始至終,污蔑越國夫人以及皇帝清譽的,就只有禮王次子一人而已.....
越國夫人又為何在帝后到來之際只鞭打她盧氏一人,最后用的理由卻是禮王次子的那句污蔑。
越國夫人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有些偏執,有些瘋魔,罵的言語不堪入耳。之后鞭子甩出去,還險些砸到了皇后娘娘。
若是秦皇后計較,都能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
不過,無論越國夫人的緣由,被人拿來做小石子,阿朝都有點小小的不快。
但那時候,越國夫人一人就沖上去,還叫她捂好耳朵。
誒......,不想了。
“碧桃,我晚上要喝排骨湯,藥膳也給我來一份!”
碧桃:“.......。”
宸妃娘娘話題跳轉地太快,碧桃都有些跟不上。
剛剛不是還琢磨著她們主仆被人利用的事嗎?
等等......藥膳?
“娘娘今日怎么自個兒就想起來吃藥膳了?”碧桃笑問道。
藥膳是陛下囑咐宸妃娘娘按時吃的,但皇帝顯然知道自己小妃嬪的德行,所以也不是日日都上,隔三差五的,宸妃娘娘雖然從剛開始的抗拒,到如今的配合。
但主動要求,這還是頭一回。
"唔.....我想身子強一些,關鍵時候,腿不軟。"
吃一塹長一智,雖然今日是虛驚一場,力氣不夠,但遇到危險,身子強健,跑得快點也是好的。
碧桃:“......。”
額......宸妃娘娘想法挺好的,只是這個腿軟,好像和身子強壯與否沒有多大關系,得看膽量。
碧桃當然不會潑自家主子冷水,娘娘主動要求補身子,她求之不得呢。
還有就是.....今天碧桃有點感動,當時越國夫人沒說明語義,以為要將她推出去的時候。
宸妃娘娘下意識就開始維護她......
好在現在陛下待娘娘寵愛備至,她做這個“心腹”,才不至于生出愧疚......
當晚宸妃娘娘食欲不錯,吃了好幾塊排骨。
碧桃和碧柔瞧見,都在心里暗暗佩服她們娘娘心態好,畢竟,秦皇后那邊還沒傳來消息,到底是有孕或是舊疾發作,尚未可知。
也說不定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娘娘記不得了。
用完膳,阿朝又突然對殿內的燃香感興趣,在庫房里挑了好幾種燃上,比較一番,選了個自己最喜歡的,換到了香爐里。
阿朝倒不是不記得,就是不去想。
月上枝頭的時候,皇帝才擺駕行至星辰宮,阿朝剛沐浴好,穿著中衣,如瀑青絲攔在雪頸間,正自個兒絞著頭發。
阿朝扭頭便瞧見門簾處,皇帝長身玉立,正打算進來。
“陛下。”阿朝微愣,繼而笑瞇瞇叫了他一聲,便打算下榻迎他。
皇帝嗯了聲,溫聲道:“不必管朕,先將頭發絞干。”
阿朝當然也不和皇帝客氣,皇帝亦不需要伺候,脫下外面的龍袍,自顧自給自己倒了盞茶水。
阿朝邊絞著頭發,便瞧著皇帝。
然后皇帝就這么接連吃了好幾盞冷茶,給小妃嬪都看愣了。
這是有多渴?
“碧桃.....。”阿朝不及想明白皇帝怎么渴成這樣,打算讓碧桃給他換壺熱茶。
皇帝知道阿朝的心思,開口道:“不必了,喝夠了。”
阿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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