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儋州,便再無人能阻擋江寂。
他勢如破竹,帶領萬重山、章長秋等人一路進兵,屢戰屢勝,所經城池,根本無人能與之抗衡、匹敵。
短短兩月之間,西宋只有金陵尚存。
江盛給儕王施壓,讓他務必在今日之內,斬江寂首級,否則他提頭來見。
短短五個月,那個久居皇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從起初的不屑、惱怒,開始畏懼。
亦如當年他畏懼南平王那般。
他畏懼南平王的驍勇,畏懼百姓對南平王的敬仰,畏懼南平王得天獨厚的力量,畏懼南平王百戰百勝的軍事才能。
現在他畏懼江寂會奪去他的皇位,將他剁成肉泥。
而儕王知道自己唯有與江寂殊死一搏,才有一線生機。
盛夏的暴雨如約而至,全金陵城都浸在雨幕之中,閃電在濃黑的云層里不斷閃爍,雷聲轟鳴。
江寂已然兵臨城下。
七萬鐵騎將金陵圍了個密不透風,氣氛壓抑到了極致,城里的貪狼軍,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早就是被圍在籠子里的豺狗,那些掙扎,都不過是喪家之犬臨死前的哀嚎。
江寂已經聞到了仇人的氣息,狼崽子早就在西北之地長大了,嗅覺似乎更加靈敏。仇人的氣息讓他的血脈奔涌,連著雙眸都變成了猩紅色。
江寂知道,儕王就在城門后面。他此生的夙愿,就是報仇。
七萬鐵騎在他的令聲之下,縱馬飛奔向城樓,密集的人潮似乎都能將金陵城樓淹沒,喊殺聲四起,雷聲都被掩蓋。
萬重山帶領虎翼騎兵率先縱馬攻城門,兩扇沉重的鐵門緊閉著,輕易撞不開。
他與章長秋二人順著繩索攀上城樓,浴血廝殺,終于在城門口上方,殺出一個缺口。
兩人同時躍下城樓,一人拽住一邊的鐵鏈,用力往里面拉。
兩扇鐵門緩緩打開。
“金陵城門開了!”
“主子,進城!”
“報仇!!”
江寂飛快縱馬入城,只能見他騎在馬上的影子。
冰冷的雨水不斷沖刷著他的臉頰,江寂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眼眸中,殺氣肆意。
天地昏暗,江寂早已滋長出血肉,可他又好像生生把那層血肉扒去了,又變成了索命的鬼。
仇人在眼前,仇恨在心間,隨著仇人的氣息越發靠近,他就越發冰冷。
儕王踩著他父親頭顱的嘲諷之聲似乎就響在耳邊,江寂拔出了腰間的鋼刀,看向了儕王。
他就在江寂對面,面目蒼老,面上還是當年嘲諷他父王那般的笑。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本王?你父親都喪在本王手上,更何況是你?”
江寂道:“強弩之末,霍麟玉,你以為你還能活得了?”
“那就試試。”
雷聲在天際炸響,聲音震耳欲聾。
江寂縱馬提刀沖向儕王,手中的兵刃直逼儕王頭顱。
儕王揮刀來擋,濃烈的殺氣肆意蔓延,使得對方胯下的馬駒,都感覺到了威脅,開始慌亂嘶鳴。
“你老子不光丟了自己的女人,還丟了自己的性命,更是連自己兒子、女兒的命都護不住!英雄?他就是個廢物!”
廢物二字深深扎進江寂心里,讓他疼痛萬分。
他所敬重的父王,當年所有人都敬重的南平王,他絕不允許因為霍麟玉的嫉妒,而讓他受到絲毫侮辱。
“霍麟玉,沒有本王的父王,你沒有今日!他殺兄背德,不仁不義,你該死!”
江寂撤刀,又攻儕王頭顱,儕王再次提刀來擋。
江寂再撤,手中鋼刀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分。他又攻儕王腹部,儕王又橫刀來擋。
兩人的刀都很快,雨幕之中,只能聽見兵器碰撞之聲。
江寂的刀法早已與自身融為一體,天倫訣在他體內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那功法在他體內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即便江寂發膚受損,可仍舊傷不了他性命半分。
他已不顧一切,開始一直猛攻。
年輕的身體有著無限的能量,猛烈的攻擊之下,不見他疲憊半分,反倒儕王已經略顯吃力。
江寂知道,或許儕王能與他打平,但儕王久耗不過他。
江寂手中的鋼刀橫掃過去,聲音冰冷,“霍麟玉,你知道么,你所疼愛的兒子就是被本王這么一刀,給砍下了頭顱。”
儕王眸中此時生起狂怒,面上悲痛萬分,“豎子,你還我兒命來!”
他手中的刀向江寂面門劈來,江寂右手直接握住了他手里的大刀,轉而飛身將他踹下了馬匹。
儕王著重甲的身子重重落地,濺起了一地的水花。
嘴里更是吐出一口鮮血來。
儕王捂著胸口站起身。
他看向江寂,冷笑著道:“你以為你殺了本王,你就能殺得了江盛?你殺不死他的,即便你有萬重山、解靈玉,你也殺不死他!”
江寂站在儕王身前,只是冷笑。
看著儕王為求生而做的垂死掙扎,只覺得暢快。
他撫摸著手中的鋼刀,“死到臨頭,還耍什么橫。”
儕王聽此,率先向江寂出了拳,江寂側身避讓,手中的鋼刀向著儕王手臂揮去,儕王揮臂來擋,鋼刀與鐵制護腕,碰撞出鏗鏘之聲。
儕王出腿攻江寂下盤,江寂伸腿來擋,右手中的鋼刀砍向了儕王的頭顱。儕王迅速彎腰避讓,立即后撤,兩人立即分散開。
江寂已經沒有陪他繼續打下去的耐心,他向儕王沖過去,那些血海深仇,就在今日,他要向他討還。
暴雨越下越大,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電閃雷鳴之間,只見江寂手中的鋼刀直劈儕王面門,儕王伸出雙臂擋住。江寂抬起右腿,直接向儕王腹部踹了過去。
渾厚的內力,直接把儕王踹出去幾丈遠,儕王再次口吐鮮血。
江寂向他走了過去,儕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江寂一刀向儕王胸口揮了過去,“這一刀,是替本王父王砍的!”
儕王仰躺在地上,胸口處不斷流著鮮血。
他剛剛想要爬起來再與江寂對戰,江寂一刀刺入了他的腹部,“這一刀,是本王替兩個阿姐捅的!”
儕王吃痛,嘔出一大口鮮血來。
他像瀕死的芻狗一樣,還在做無畏的掙扎。江寂抽刀,連帶著把儕王也翻過了身。
儕王又嘔出一口鮮血,他向前爬著,試圖逃脫。
江寂的狼皮靴子落在儕王臉頰邊,儕王見此,身子顫抖,嘴里不停求饒。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是受江盛指使...”
江寂懶得聽,鋼刀毫不猶豫插入了儕王的脊背,“這一刀,是本王替三個兄長刺的!”
儕王痛吼出聲,孱弱地喘著氣。
而江寂本就猩紅的眸子此刻更加猩紅,眸子里的滔天恨意根本無法遮掩。
他似乎快殺成一個瘋子,手里的鋼刀生生割下了儕王的頭顱,“給本王去死!這一刀,是本王的!”
儕王,曾殺死了那個快樂頑皮、無憂無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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