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春風不渡 > 第633章 劃清界限
    江稚感覺被他觸碰的這片皮膚,又變燙了起來。

    她下意識抽回手,卻因為被攥得太緊而落敗,她深深吸了口氣,“不疼了。”

    沈律言好像還是沒有要松開她的打算,男人低聲詢問:“家里有藥嗎?”

    江稚也不記得家里的藥箱還有沒有燙傷膏。

    她如實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沈律言仿佛已經了解透徹了這個家,下一秒就問:“藥箱在哪兒?”

    江稚還被他攥著手指,他指腹傳來的溫度都是滾燙的,仿佛燙到了她的心尖上,像落在上面的一片星火。

    她心頭顫了顫,百般滋味。

    又酸又疼。

    江稚說:“在電視機下面。”

    沈律言這才松開了她的手,走回客廳,屈膝蹲了下來,在電視機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了很久沒有使用痕跡的藥箱。

    打開家用藥箱。

    倒是從里面翻找出了燙傷膏。

    只是看日期已經很久遠,大概是過期了不能再用。

    沈律言將藥箱放了回去,他站了起來,看向表情怔怔的她,“樓下有藥房吧?”

    江稚點了點頭:“嗯。”

    沈律言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我下樓去買藥,等我一會兒。”

    江稚不想麻煩他,這點小事,她自己也能辦。

    她輕輕抿了下唇瓣,“我在手機上買就好。”

    沈律言聽見她的話下意識皺了皺眉,“太慢了。”

    他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關心不像是假的,他也不會裝模作樣的去關心一個人,“等會兒起了泡就麻煩了。”

    “你不是很怕疼嗎?”

    他還記得她怕疼。

    可能這個世上沒有人是不怕疼的。

    江稚沉默了幾秒,然后慢慢的說:“現在已經不怎么怕疼了。”

    她感覺自己已經經歷過了最疼最疼的事情,這點小傷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么,忍忍就過去了。

    人都在成長。

    哪有人一直會站在原地,止步不前呢?

    她早就習慣了忍耐疼痛。

    沈律言腳下的步子頓了頓,片刻之后,他什么都沒說,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江稚有點呆愣的坐在沙發里,怔怔望著自己的手指頭。

    有那么疼嗎?沒有。

    有那么輕松嗎?也沒有。

    她說不上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好像需要,又好像很多余。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應該要如何。

    可是她也騙不了自己,她并沒有那么反感。

    “媽媽。”

    罐罐的聲音將她從發呆中拽了回來,她低頭望著眼前模樣乖巧的孩子,伸手將他抱了起來,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怎么啦?”

    罐罐圈住了母親的脖子,非常依賴著媽媽的懷抱,“你受傷了嗎?”

    江稚說:“沒有。”

    罐罐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唇,問:“那他怎么要去買藥?”

    他沒有叫他父親。

    也不想叫他叔叔。

    寧愿用最陌生的稱呼。

    江稚捏了捏孩子的臉,還沒開口,懷里的小人兒就有點不高興的說:“你不要覺得我是小孩子好騙,就是因為我還是小孩子,媽媽你才更不能騙我。”  江稚也想要在孩子面前當個好榜樣,想了想,她說:“就是燙到了手,這不算受傷。”

    罐罐一聽可心疼壞了。

    他也因為粗心大意被燙傷過,很疼的。

    他輕輕握住媽媽的手,稚嫩卻又真誠,“媽媽,我給你吹吹,吹一會兒就不疼了。”

    江稚不禁莞爾:“好啊。”

    罐罐很認真的在幫媽媽呼呼傷口。

    江稚忍不住戳了下小孩兒圓鼓/鼓的臉頰,觸感柔軟,她很配合他:“好啦,媽媽不疼啦。”

    罐罐不大相信:“真的嗎?”

    江稚怕他這么吹下去,腮幫子會發酸,她點點頭:“真的不疼了。”

    手機恰好在這個時候響了。

    叮鈴鈴的幾聲,都是消息跳動的提示音。

    江稚打開微/信,全是許聽白火急火燎發過來的。

    【阿稚!!!】

    【你們公司參與的這檔子節目什么時候結束啊?】

    【我感覺對你的影響不是很好,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個糊比節目今年好像要火了的樣子。】

    【這就算了,還有幾個人孜孜不倦的在網上傳播你的謠言。】

    【說三道四的,全都是假料。】

    【不然你和你上司說說,你以后不出境了?】

    江稚知道網上最近鬧得還挺轟轟烈烈,不過她沒怎么上網,也就沒怎么關心那些消息。

    她認真回復了許聽白:【我已經把實習生那個小組轉交給我同事負責啦,以后應該是不用出境了。】

    許聽白:【不用你負責就好,我看節目剪輯出來的效果,你手里那幾個實習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個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江稚也看得出來,他們不像面試的時候表現的那么單純。

    可能是節目效果,也可能是節目需要。

    不過現在都和她沒有關系了。

    許聽白不是擔心別的,就是怕以前那些事兒又被翻出來,阿稚見了心里會不舒服,那些事情無論過去多久,再想起來對她都是傷害。

    江稚這邊和許聽白聊得正歡,門鈴就響了。

    她放下手機,走到門邊,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了門。

    男人從藥店回來,拎了一袋子平時經常能用得上的藥品,手里拿著一支新買的燙傷膏。

    他進了家門,將這塑料袋放在茶幾上。

    隨即輕車熟路握住了她的手,被燙傷的手指,這片皮膚看起來還有點紅。

    沈律言擰開手里的藥膏,垂著眉眼,神色認真,幫她涂抹藥物。

    膏藥涂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確實緩解了一部分的疼痛。

    沈律言很快就幫她涂好了藥,接著又叮囑:“這幾天記得按時上藥,不然會留疤。”

    江稚默了下,過了會兒,她問:“一起多少錢?”

    她還是想和他劃清界限,涇渭分明。

    沈律言卻并不買賬,隨口敷衍道:“忘記了。”

    江稚也不慣著他:“你這么年紀就得失憶癥了嗎?還是老年癡呆了?”

    沈律言當然不承認自己很老,他今年也不過才過而立,他漫不經心哦了聲,“沒問店員多少錢,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