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春風不渡 > 第521章 崽種
    一碼歸一碼。

    不是江稚做的事情,沈律言何必在她面前提。

    不用想也知道江歲寧的失蹤和她沒關系,但是傅景初就未必干凈。

    江歲寧醫院里做的那件事,想來江稚也沒有隱瞞傅景初,這個人不過只是在江稚面前斯文溫和,手段卻是個狠的,不然也不能這么短的時間就站穩律腳跟。

    而且確實如顧庭宣說的那樣,江歲寧人緣不錯,不會輕易去得罪人,逢人也都樂意給三分笑臉。

    和她有過節的人,掰著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是誰做的,已經很明顯。

    沈律言在過來之前,已經讓人去“請”了傅景初,旁敲側擊總得問出點有用的。

    若是說沈律言一點兒為難都沒有,這是假話。

    江稚如果知道他又去找了她舅舅的麻煩,鐵定是會很不高興的,還會更加厭惡他。

    所以沈律言想盡可能的不讓她知道,不讓她察覺到。

    只是從傅景初嘴里撬一句話,也沒什么。

    回過神來,沈律言已經很冒昧的進了她的家門。

    她母親不在,去醫院復查去了。

    沈律言走進客廳就聞到了一股子說甜又不算甜的香味,似乎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好像又是沙發上那堆疊好的衣服上。

    粉白色的小衣服,一看就是嬰兒穿的。

    置物架上已經有提前買好的奶粉。

    沈律言挪開了目光。

    江稚渴了,也不管他在不在,自己去廚房倒了杯溫水,一口接著一口,輕輕抿著。

    不知不覺喝了小半杯,在客廳的那個人還沒離開。

    存在感強的讓她哪哪兒都不舒服。

    江稚調整好心情,慢慢走到客廳,若無其事看著眼前的男人,“你要待到什么時候?我媽快回來了。”

    這話說的像是兩人在偷情一樣。

    沈律言厚著臉皮:“有點渴,上來要杯水喝。”

    江稚連杯水也不想請他:“樓下的小超市里多的是礦泉水,你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沈律言裝聾作啞,好像沒聽見似的。

    他說著渴,看起來卻不太像急著想喝水的樣子。

    似乎是不滿足于只是呆在同一個空間而沒有共同的話語。

    沈律言忽然間問:“有一點時間沒見林嘉然了,你們分手了嗎?”

    分不分手的,和他也沒有關系。

    江稚和林嘉然確實只能到那兒了。

    他問,她不想回答,于是也學著他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

    沈律言往前靠近了兩步,哪怕表情看起來淡淡,卻也沒有表面上這么平靜,眉眼冷峻,寒意冰封,他忽然笑了一下,“早分開也沒那么痛苦。”

    江稚不吱聲。

    沈律言發覺自己的忍耐力變低律,大概是漸漸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眼睛里就真的容不得沙子,成全祝福她和別人,無異于天方夜譚。

    明知她現在不喜歡自己了,還是要牢牢抓住了她。

    “免得你白白害了他。”若有所思過后,男人不輕不重吐出這幾個字。

    話已至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江稚聽懂了,沈律言這種霸道的行徑和強迫也沒什么分別了。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我知道。”

    “你傷害了我在意的人,我只會更恨你。”

    “我明白。”

    就像打在棉花上的拳頭,一點兒用都沒有。

    沈律言抬起手,手指還沒碰到她的臉頰,她就往后退了兩步,后腰抵著桌角,臉色微微泛白。

    沈律言的手指停在半空,若無其事蜷了起來,他說:“都快到預產期了,就別問一些聽了給自己添堵的話。”

    江稚垂著臉,落在兩側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表情。

    沈律言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哪怕如此,他猜也猜得到,此時此刻她的眼睛里一定充滿了對他的憎惡,或是隱隱的畏懼。

    他不想要她的恨。

    不想要她的怕。

    但是怎么辦呢?已經走成了現在這一步。

    支離破碎,無法挽回。

    他能留住的,他能得到的現在只有她的恨了。

    恨也比什么都沒有好。

    也比徹徹底底的忽視要強。

    江稚聞言,忍不住出聲諷刺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體貼人。”

    沈律言又這么會聽不出這是諷刺,欣然受下。

    他的手機正巧在這時響了,是助理打過來的電話。

    沈律言當著她的面接了起來。

    “沈先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人攔了下來。”

    “問了嗎?”

    “問了。”助理掃了眼面無表情坐在車里的男人,唇角似乎還噙著譏諷似的冷笑,他收回目光,繼續答話:“傅先生說不知道。”

    沈律言還以為傅景初會承認,意料之外,傅景初這次敢做不敢當。

    “我現在過來。”

    “好的,沈先生。”

    掛了電話,沈律言也沒急著走,圈住她的手腕,不知發什么瘋把人扯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知為何,他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江稚渾身僵硬,下意識揮開了他的手。

    沈律言的手背紅了,疼是不疼,他抬起眼,似笑非笑看著她,掐酸帶醋的話像是從喉嚨深處冷冰冰擠出來一樣,“你怕什么?都這時候了我還能殺了這個崽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