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從門內出來，朝她們行了禮，“請跟我走吧。”
兩人相視點了下頭，跟了上去。
光束透過窗戶撒到走廊上，柔和的光暈襯得這里十分的有人情味。
每過一個地方都有侍衛把守，這倒真像個宮殿。
林妙想。
他們被侍衛迎到了議事廳里，丫鬟上了壺茶水，并告知他們在這里等候片刻。
“祭司那件事情現在已經傳開了，他本人也很配合，愿意接受戒律的調查。”
說話的人看上去較為年長，一頭白發，還有一撮小胡子。
“君主，祭司的為人您比我了解，您覺得他真的會是叛徒嗎？”
德雅兮沉默了片刻，看向長老，“長老，您認為我污蔑他了。”
“不是，我看著君主長大，你們之間我再清楚不過，我只是希望君主不要后悔。”
長老搖搖頭，眼神像是在回想很遙遠的事情。
“我知道，謝謝長老，我會認真處理這件事情的。”
他們正走到門口，門突然開了。
穆青臉色鐵青的盯著德雅兮。
“我有事想跟你談。”
長老拱手作禮，退下了。
“有事就說吧。”德雅兮冷冷看著他，始終跟他保持著距離。
穆青望向兩人之間的距離，臉色一沉，冷然道：“我們就一定要保持這樣的距離說話嗎？”
他繼續說道：“今夜過后，我就會去戒律，我們...”
話音戛然而止，穆青沒有再往下說，但德雅兮已經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戒律里有最嚴重的酷刑和暗無天日的牢獄。
至今還未有人在里面待了一個月能平安出來的。
德雅兮睫毛微顫，心里突然后悔起來，她努力讓自己冷著聲，“等祭司出來后，我們自會再見，是非清白都有戒律查問。”
“你不必擔心，戒律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不會用刑。”
穆青笑的肩膀都在抽動，他發瘋似的，抓過德雅兮的胳膊，將她抵到墻上。
他表情凌冽，眼中壓抑著怒火。
“不會用刑？德雅兮，你就這么恨我。”
德雅兮聽著他聲音里的顫抖的音色，閉上了眼睛。
“我該恨你嗎？穆青哥哥。”德雅兮瞳孔泛著淚光，反問道，“你當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這么多年，你與那女子廝混過后是怎么能一如既往再來面對我？”
她瞳孔欲裂，有什么東西在眼里爆發。
“哥哥背叛我，各個長老策反我，我這個君主當的真是可笑，如今連你也...”
德雅兮痛苦地側過頭，聲音都在發顫。
“君主就不該有小情小愛，長老說得沒錯，我不該喜歡你。”
我不該喜歡你...
穆青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他手上不自覺用了力，嘴唇顫抖，“你說什么？”
“你喜歡我。”
穆青又笑又哭的，他突然蹲下身捂住臉龐，肩膀輕微的抖動。
“喜歡我...”
“我若能從戒律出來，你愿意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嗎？”穆青抹了把臉，從地上起來，他盯著德雅兮神色十分認真。
“你想做什么？”德雅兮腦中涌現出一股不好的念頭。
穆青笑了，他捧起德雅兮的臉，在她嘴角印了下，“沒有什么瑤樓女子，我去戒律贖罪，我若死了，你就忘記我，我若活著出來，我們成婚，好嗎？”
成婚？
穆青不知是什么時候走的，過了許久，德雅兮腦海中還不斷浮現著那幾個字。
我們成婚。
她突然想到那幾個丫鬟討論的話。
臉上泛起一股紅暈。
“君主，有人要見你。”
德雅兮回過神，抹了下唇角，才應了聲。
“當君主就是忙，都黑夜了，還在處理公務。”林妙無聊地玩弄著頭發。
眼神時不時瞥向洛音。
“你們水瑤的君主都這么難見的嗎？我都要睡著了。”
“抱歉，今天有點忙。”
林妙聽到聲音，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了。
她轉過身，瞳孔縮了下。
“你，身體不舒服嗎？”林妙掃過她紅紅的眼眶，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
德雅兮笑著搖了搖頭，“無事，你們找我有急事嗎？”
洛音起身行了禮。
林妙也有模有樣施了禮。
“不必多禮了，兩位看起來很熟悉，我們之前是見過嗎？”
德雅兮指了指座位。在她們面前坐下了。
這位君主還真是平易近人。
林妙兀自想道。
“花燈節。”洛音提醒道。
德雅兮了然地點點頭，又笑道：“你們等我很久了吧？”
“沒有。”林妙搖搖頭，她手指一抬，白光一閃，靈石的殘影顯現在空中又片刻消散。
“......”
德雅兮起身回了禮，又坐了回去。
“靈者大人，是有事要問我吧？”德雅兮試探性地問道。
看到林妙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您是那位靈者的伴侶嗎？”
林妙點點頭，又搖搖頭，“算是吧。”
她不好意思笑了下，詫異道：“你知道靈者...”
“是的，靈者有兩位是我無意間在水瑤先祖的古書中看到的。”德雅兮笑了笑，眼神停在林妙身上，“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
“君主，我能問一下，他來找你都說了什么事情嗎？”
林妙真的是十分好奇。
但更多的是不想被隱瞞，她總覺得林旻南對她不夠坦誠。
不管是不是為她好，林妙都覺得自己有權知道真相。
“靈石。”德雅兮回道。
“我告知他靈石在我身上，并拜托他助我解決水瑤內戰，擺布平等法則。”
她莫名悲傷起來。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需要靈者的幫助，身為君主，絕對不能讓水瑤毀到我的手上。”
林妙晃了下神，打心眼里覺得她很堅毅。
那種力量是由內到外，無法讓人忽視的一股力量。
林妙對她有了別樣的看法，“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們會幫你的。”
“真的嗎？”德雅兮驚道。
林旻南沒有明確應允給她的事情，林妙給了。
“嗯，你是一位好君主。”林妙說道，“你的平等法則，真的能施行嗎？”
“我的朋友就是草系獸人，我也見過很多不公，若你能幫助他們，我愿意幫你。”
生命本該平等。
“靈者心有大愛，有您的幫助，一定能順利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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