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霧氣散去，太陽升上頂端，那一束光亮正巧不巧落在林妙臉上。
她微瞇著睜開眼睛，想伸手擋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被鐵鏈綁了起來。
“唔...”
吵鬧的聲音一聲聲傳進耳朵。
“族長馬上就到了，弄醒她。”
“看好那條蛇，小心他沖破屏障。”
云瑯鴻一身袍衣，渾身散發著領者之氣，他望向臺下眾人，詢問道：“事情的大概我都知道了，大家認為什么處罰最為合適。”
“火燒。”
“斷食斷水，關進地牢。”
“......”
一把刀柄扔向臺上，刀光反射的光亮刺的林妙閉上了眼。
“我看不如血盡而亡。”
云瑯鴻淡淡睨了眼南鐘，幽聲道：“那你來吧。”
“我一人來怎么行，排著隊一人一刀，不要讓她死了。”
“......”
那夢境里的景象居然真成了現實。
林妙努力扯出一絲微笑，看了眼還在昏迷的林旻南。
昨夜林旻南沖撞了一晚屏障，加上外傷，傷勢更加嚴重了，雖說他恢復力驚人，但也經不起這么折騰。
“外婆，我要死在這里了。”
萬一死掉能傳回去再見外婆一眼就好了。
“嘶——”
一道刀傷劃破衣服，林妙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喊叫。
她越是喊疼，他們只會越得意。
“下一個，別弄死了。”南鐘眼底極盡變態的神色，閃花了林妙的眼睛。
小人得志。
好痛——
像是折磨一般，一刀捅不到里面，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更加痛苦。
林妙脖子揚起來，愣是沒掉一滴眼淚，仿佛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南鐘。
那抹嗜血竟看得南鐘心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膽怯。
“啊啊啊啊！！！”
鮮血順著柱子流到祭壇上的法印，林妙意識模糊，疼痛感讓她幾乎昏迷過去。
模糊間，她聽到一聲崩潰又瘋狂的怒吼。
她想抬頭去看看，但腦子仿佛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來。
“屏障，屏障碎裂了，怎么可能？”
“他瘋了。”
林旻南周身散發著刺骨的冷意，雙眼充血似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個渾身是血的女孩。
每走一步，他的心臟就劇痛一分。
極盡溫柔地撩開林妙散亂的發絲，慘白到像是死物一般的臉龐，尤為憐人。
指尖顫抖，林旻南化為獸身，纏上石柱，“你們該死。”
沒人看清他是什么時候出手的，反應過來時，已經有人被硬生生咬斷了脖子。
“黑蛇，殘害同族要受極刑。”
“極刑？”林旻南挑起眉頭，諷刺一笑，“弱肉強食本就是森林生存法則，你們傷害我的雌性，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越來越多的獸人死在他的血口下，或是被纏得窒息而死。
“你們都該死。”
林旻南仿佛殺紅了眼，腦海中只剩下林妙渾身是血的模樣。
殺了他們。
把他們都殺光。
“黑蛇，你神智已經不清醒了，快醒醒。”姚爾德想去勸阻，卻被當作發泄對象纏了起來。
林旻南越纏越緊，蛇信子吐在姚爾德臉上，正欲一口咬死他，背上卻傳來一陣灼燒之痛，纏繞的力度一松，姚爾德迅速化為獸身逃了出去。
“先困住他。”姚爾德邊說，邊示意枝奇。
后者示意，法杖渾身發著白光，一道光亮順著地面沖到林旻南腳下的一瞬間消散。
枝奇大為震驚，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怎么會不管用？”
“不...”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蛇尾甩出三米遠。
“林，旻南。”
一句幾乎聽不到的低語林旻南卻聽得一清二楚，他頓了下，往聲源處移動。
“快，快走。”林妙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完這幾個字，話落就暈了過去。
眸子里的猩紅淡了些，還沒碰到林妙的臉頰，蛇背上突然穿過幾支弩箭。
“你就跟那個雌性一起死在這里吧。”南鐘手一擺，數十支弩箭射了過去，有些落在地上，有些卻精準無誤射在林旻南脊背上。
林旻南口吐鮮血，卻依舊擋在林妙身前，“對不起。”
蛇身重重地摔在地上，意識恍惚，一道模糊又有力量的聲音傳進耳畔。
那聲音越來越遠，無論林旻南怎么努力去聽取都聽不清那一句話。
“主人，主人。”
被關在籠子里貅鷓體內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那力量沖破了鐵籠，得到自由的貅鷓立即飛向林妙。
七彩光芒直沖云霄，靈石碎片合在一起落在林妙身前，溫暖的力量治愈了她身上所有的傷痕，又融進她身體里。
“是先靈者，她真的是先靈者。”
“冒犯到靈者要遭天譴地。”
“快跪下。”
周圍的獸人紛紛跪下，前一秒要殺死他們的樣子現在看來實在可笑。
南鐘臉色黑得陰沉，始終不愿意下跪。
“見到靈者不下跪，大膽。”貅鷓翅膀一揮，南鐘瞬間跪在地上，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林妙身上的鐵鏈瞬間碎裂，身上的傷一點也找不到痕跡，她不禁有些詫異。
“靈者恕罪，請靈者降罪。”
先靈者？
林妙看向手心，覺察到一股溫潤的力量流轉在手心，她立即慌張地去尋找那抹身影。
雖然早有預料，但看到林旻南身上插著的弩箭時，心臟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下。
她將靈石力量導進林旻南身體里，他身上的傷開始慢慢消失。
手心上空浮懸著的靈石分散成三塊主體靈石，將祭壇乃至周圍所有損壞的物件都恢復成原狀。
“不要跪我了，起來吧。”
林妙不溫不怒，臉上沒什么表情。
“那些死去的獸人我會救他們。”
靈石回到手心合到一起，光刃劃破手指滴在靈石上，散發著幽紅的光芒。
下一秒，那些死去的獸人竟都恢復了過來，完整無缺地站在祭壇上。
“多謝靈者大人救命之恩。”
眾人立馬下跪，腿還未挨住地面就被林妙攔住了。
“不用謝我，你們因我而死，現在也一并還給你們。”
這就是靈石的力量。
林妙望著手心懸空著的靈石，怔了下。
果然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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