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在書店門口發呆，并未引起書店掌柜的驅趕。
相反，他拿著幾本印刷精美的萬年歷，來到他們跟前。
“幾位要買萬年歷不，只需要一只羊兒，很便宜的。”
牛大嘴想起他那餓死的老爹，要是他活著的話，肯定會買上一本查看二十四節氣。
“掌柜的來一本吧！”
牛大嘴說完后，從懷中掏出九十文銅錢遞給他。
掌柜的原本想說些什么，看著他出示錦衣衛的腰牌，便將萬年歷遞給他。
萬年歷本來售價一百文，錦衣衛的腰牌確實能打九折。
“牛兄，買萬年歷能有啥用？”
牛大嘴想了想道：“沒啥大用，主要是每天扯一張用來擦PG。”
眾人：“......”
小插曲過后，牛大嘴、唐三兒、李二岱等人開始購買年貨。
燒刀子酒一只羊換一壇，必須要買上一壇。食鹽家里腌肉用完了，一只羊換上三斤食鹽。
面粉自然少不了，必須弄上兩百斤。紅糖貴得嚇人，可惜孩子們嘴饞，用五只羊換上一斤。
改進的貞觀馬鞍不錯，聽說坐久了不傷屁股，買上兩個。
新推出來的鞶（pan）革不錯，沒那玩意出去放牧都沒有面子，自然整上一個。
鞶革就是多功能型腰帶，上面有七個掛東西的地方，能掛刀子、火石袋、水袋等物品。
大唐龍旗有辟邪的作用，新年必須整一個。關鍵是店家太會促銷，龍旗加燈籠加蠟燭，只要一只羊。
嘖嘖，純棉面料的布匹，自然要來上三尺。
雖然價格貴得離譜，但新年必須穿新衣。
即便外面的不能換新的，好歹里面的內衣一定要換。
洗衣用的皂角，洗澡用的香皂，都必須買一些。
家里的瓷器摔壞兩個，得再買上五個。
必要的東西買完后，眾人聚集在一起，發現各自手中還有幾十只羊票。
不會過日子的某位村民道：“村正，現在東西便宜，要不全部都換了吧？”
李二岱、唐三兒、牛大嘴三人異口同聲道：
“不行！！”
三人對視一眼，李二岱開口道：“留十只羊票吧，天知道明年的天氣是什么樣子。”
“再說，食鹽、紅糖、面粉、鐵器、瓷器、馬鞍都買了，甚至連首飾也買了，浪費錢財作甚？”
李二岱每家收完十只羊票，他們的婦孺便尋了過來。
“阿耶，我想吃糖人，看馬戲的小孩子都有糖人吃。”
“阿耶我想吃糖葫蘆，囡囡都欠死了，口水都流了一地。”
“阿耶我想吃糖炒板栗，聞起來實在太香了。”
...
很快，各家的男人被小孩子拉走了，牛大嘴也不例外。
他家里畢竟要有人看著，這次牛大嘴帶出來的是白胡小妾。
牛大嘴先買了串糖葫蘆給兒子，然后對女人道：
“想要什么，我給你買？”
他的女人是斯拉夫部落首領的女兒，不過長得很一般。
主要是她的臉上有一些雀斑，受白色皮膚襯托，看起來讓人有些不習慣。
要是稍微打扮一下，其實也充滿著欲。
尤其是晚上吹燈后，前凸后翹的身材，只有牛大嘴知道。
波娃不敢置信看著她的男人，小心翼翼指向不遠處的琴行。
三人來到琴行，波娃指了指墻上掛著的螺鈿紫檀五弦琵琶。
問了樂師價格后，牛大嘴感到一陣肉疼。
出示錦衣衛腰牌，經過討價還價后，牛大嘴最終還是用十五只羊買下這把琵琶。
波娃興奮得抱著牛大嘴，熱情得讓他充滿著得意。
不能厚此薄彼，牛大嘴給另一位小妾買了揚州馬球紋銅鏡，以及一些銀首飾。
很快他褡褳中的錢被花光，換來了一堆貨物。眾人將貨物存在西市的貨棧，剛準備去看大戲，突然發現北都城開始戒嚴。
隨著一隊隊士卒拿著長槍，站在東西大街路兩旁警戒著，城內百姓的好奇心被勾起來。
“經朝廷調查，他們勾結盜匪、妄圖叛亂，經過審理后在西城外處斬！！”
人群中的李二岱，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同胞。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日子過得像貴族老爺一般，還有什么不滿足？
難道，他們真想讓唐人，將所有突厥族人都打成奴隸。
想想月臺上奴隸族人的慘樣，李二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打死他們！！”
李二岱厲聲吼著，脖頸處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街道上頓時為之一靜，隨即群情激憤：
“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
...
喊得最激烈的大體上都是突厥族唐人，現在和平的日子對他們而言，簡直像生活在夢里一般。
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來之不易的好日子。
哪怕是曾經的同胞，都不行！！
被押到西城外處決的人，都與胡德利案子有關。
針對胡德利的審訊很早就結束，為避免被他利用，李承乾特意讓北都的錦衣衛好生調查一番。
經過仔細調查，在北都以及草原上，足足抓捕上千漢奸。
說是漢奸，其實他們都是通過漢化考核的突厥人。
上千突厥叛賊，被押至西城外兩里處。沒過一會兒，便圍滿看熱鬧的民眾。
監斬官看了看日頭，隨即厲聲喝道：“吉時已到，開始行凌遲之刑！”
上千名叛賊穿著褲衩，被塞進一張張漁網里，然后被吊在臨時搭建的木架上。
新入伍的士卒，被他們的教官呵斥著，用匕首割漁網勒出來的肉。
隨著士卒們的動手，行刑場頓時充滿了血腥味。
當然，還有更多的慘叫聲、哀嚎聲！
如同人血饅頭，圍觀的民眾們看得津津有味。
在缺乏娛樂的草原上，這種不多見的刑罰場面很難見到。
......
西邊城樓上，劉仁軌與蘇定方兩人，看著西邊密密麻麻的人群。
良久，蘇定方感慨著道：
“劉刺史，真沒料到北都城里，竟然隱藏著幾百名的叛賊。”
劉仁軌臉色有些肉疼：“可惜啊，賞他們一副鐐銬，讓他們修路挖礦不好嗎？”
旁邊的親衛臉皮直抽搐，只要來草原待過的將軍或者官員，一個個皆變得像老殺才一般。
蘇定方摸了摸他的美髯，有些懷念道：
“不知太子殿下什么時候對高句麗動手，再待在草原上，人都要生銹了。”
年輕的劉仁軌也想建功立業，他狡黠的眸子轉了轉，對蘇定方道：
“其實也不是沒仗打，就看蘇將軍看不看得上了。”
劉仁軌的話，成功搔到蘇定方的癢處。
隨著劉仁軌湊到他耳邊細聲說了些什么，蘇定方的虎目變得越來越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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