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府主院主屋里,老夫人正一臉擔憂,幾個兒媳和孫女都在寬慰老夫人。
“祖母放心吧,小九已經不是過去的小九了,她不會那么容易被欺負的。”七姑娘說。
“小七說得沒錯,我瞧著咱們的小九也已非過去那般懵懂了。”長房夫人附和。
老夫人嘆了口氣,“小九性子散漫,指不定怎么就得罪人了。”
“九妹憨態可人,誰見了不歡喜,怎會得罪人。”六姑娘笑著說道。
“我先前托了人帶信給兩位知交,拜托她們幫襯小九,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情。”四姑娘也說道。
老夫人還是愁眉不展。
“九小姐回來了!!”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道喊聲。
屋里的人都愣了一下,昨天早上才送小九進宮,怎么今天就回來了?
一個輕快的腳步聲靠近門口,很快甄小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小九,快來祖母這里。”老夫人喜上眉梢,連忙朝甄小姷招手。
甄小姷蹦跳著去了老夫人跟前,“祖母,小九好想您呀!”
老夫人伸手摸了摸甄小姷的臉頰,目光在甄小姷身上打量,“可無礙?”
“無礙無礙,小九每餐都有好好吃飯呢。”甄小姷語氣像是在邀功。
“小九,你怎么就回來了?”長房夫人問。
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甄小姷,顯然都有同樣的疑惑。
“皇后娘娘說小九年紀太小,過兩年再說。”甄小姷省去了前面的波折。
這個理由是最出乎意料的,但又在情理之中,大家一聽都沒有懷疑,在她們心里,甄小姷可不就還是個小姑娘么,晚兩年再議親才是最正常的。
“皇后娘娘果然明事理。”老夫人笑著夸贊道。
甄小姷蹲在老夫人跟前,攀扶在老夫人的膝蓋上,仰著頭說:“皇后娘娘昨晚還邀小九看了曇花,那曇花盛開時可真好看,祖母,我們也在家中種上曇花吧?”
“好好好,祖母回頭就叫人去尋曇花苗來。”老夫人寵溺地應聲。
“祖母,小九想吃聚賢樓的醉仙鴨了。”甄小姷又說道。
“小九這是又想出門玩了吧。”四姑娘掩唇笑。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貪玩也是天性。去吧,小七,你也一起去。”老夫人說道。
七姑娘面露難色,說:“祖母,我今日來了月事,怕是不太方便出門。”
甄小姷立即說道:“沒關系的,讓七姐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帶著云荷和侍衛出門安全得很。”
老夫人沒有說什么,就讓甄小姷出門了。
出了門,甄小姷就叫車夫將馬車往惜音閣所在的街道駛去,經過惜音閣時,她當即叫了停。
當她帶著云荷跳下馬車后,隨行的四個侯府侍衛面面相覷,其中為首的侍衛上前一步,提醒道:“九小姐,這惜音閣乃是非之地,您可千萬不能進去。”
“不就是個聽曲的地方么,怎么我就不能進去?”甄小姷故作生氣。
“可進惜音閣之人皆是……”
“太子殿下說里面很好玩,他就進去過,還說讓我也進去瞧瞧。”
侍衛頓時說不出話來。
甄小姷就這樣打著受太子建議的名號,光明正大地走進了惜音閣。
正在惜音閣里巡視的宣陌看到甄小姷時,為之一愣,隨即上前裝作初次見面,客氣地打招呼:“小姐可是來聽曲的?”
“是啊,樓上有單獨的房間嗎?”甄小姷也是假裝第一次來,環顧著四周。
“有的,幾位請隨小的上樓。”宣陌親自領著上樓。
二樓最右端有一個上著鎖從未對外人開放的包間,這個包間是里外兩間式套間。
宣陌將包間門的鎖打開。
甄小姷裝作好奇地問:“這間為何要上鎖?”
“此間是專供貴女使用的,貴女出門通常都帶了侍從,考慮到男女有別,所以這包間被隔出了里外兩間,侍從在外間,貴女在里間,里外兩間都有窗口可以看到戲臺子。”宣陌邊解釋邊推門讓甄小姷他們進門。
進了門就發現,這個包間果然是個里外兩間式的套間,其實就是包間中間用一道可推拉的門隔開了。
甄小姷帶著云荷進了里間,等茶水點心上來后,她讓云荷守著隔間的門,走到最角落的位置,蹲下身摳著木板的一處凹槽,將一方木板掀起,露出了底下的木梯和一個不大的房間。
她手腳靈活地沿著木梯爬下去,方才還領他們上樓的宣陌此時正站在木梯旁,等著甄小姷爬下來后,低聲問:“少主怎么來了?”
甄小姷抬手在唇上比了一下,她走去房間右側墻上掛著的豎幅山水畫前,宣陌緊跟過來,將畫框取下,露出了一個通道。
通道的另一端是一處單獨的院落。
這里是甄小姷師父的居所。
走出通道,甄小姷才跟宣陌說話:“我記得師父在院里埋了幾壇酒。”
宣陌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少主你想偷喝閣主的酒?”
“怎么能叫偷喝,我那是先幫師父嘗嘗味道,看味道好不好。”甄小姷義正言辭地反駁。
宣陌臉頰抽動。
“你去聚賢樓給我買只醉仙鴨來,喝酒,咳,品酒怎么能沒有美食相伴。”甄小姷使喚道。
宣陌見甄小姷已經拿上了鐵鍬準備挖土,有些無奈,但也只能聽命去買醉仙鴨。
甄小姷很快就從院里的木架底下挖出了封口的酒壇,她得意地抱著酒壇進了屋,敲開了酒壇上泥土的封口,揭開厚厚的油紙,一股帶著果味的酒香撲鼻而來。
她找來一個竹筒酒勺,舀出了一勺酒來倒入一個茶盞。
她端起茶盞瞇起眼輕嗅,神色十分的享受。
她惦記這幾壇酒好久了,只是之前師父一直不同意她挖出來喝。
宣陌拿著用油紙包著的醉仙鴨回來時就見甄小姷正美滋滋地喝著酒,放下醉仙鴨時提醒道:“這酒后勁足,少主不可貪杯。”
“知道啦,你去找個水袋來幫我裝一袋酒,我要帶回家去慢慢喝。”甄小姷擺了擺手。
宣陌看了眼喝不下還要打包帶走的甄小姷,認命地出去找水袋了。
很快,宣陌就回來了,但他兩手空空并沒有拿水袋。
“沒找到水袋找個水壺也行。”甄小姷以為他是沒找到水袋。
“昭王來了,要見你。”宣陌面色沉凝,說出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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