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甄小姷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趙宗郢沉聲問道:“這個問題有那么難回答嗎?”
“問題不難回答,只是——”
甄小姷一臉猶豫,“是與否有意義嗎?”
她看著趙宗郢,眼神清透而干凈,輕聲說道:“兩個月后,我們就毫無瓜葛了。”
“既如此,何必如此費心討好于我。”趙宗郢眼神銳利。
甄小姷深吸了口氣,實話實說道:“其實,我是怕你殺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似乎還在,她有些后怕地說道:“我這個人最怕死了,你又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看到她的動作,趙宗郢目光微閃,也想起了那個晚上的事。
當時他在沉睡中感覺自己身上壓著一座山難以呼吸,掙扎著醒來就發現甄小姷正趴在他身上,他下意識翻身并掐住了甄小姷的脖子。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掐死甄小姷,以至于發現她還活著后,又掐了她第二遍。
后來他其實察覺到了事情的疑點,只是他早已經被甄蕓芊引導著對甄小姷有了不好的印象,在這種先入為主的情緒影響下,甄小姷不管做什么,都讓他殺意橫生。
“我感覺你對我有偏見,可能是甄蕓芊對你說了什么,我也不求你對我改觀,我知道我這個人有時候確實挺討人厭的,只求你念在我也曾在山上救過你的份上,哪天我要是惹急你了,你能手下留情。”
甄小姷說得很是真誠,她看著他的眼神里透著滿滿的期待,似乎是真的很想得到他的承諾。
趙宗郢眼睫下壓,掩去眸底的神色,沒有給她任何會手下留情的承諾,只是淡聲問:“既然覺得我不好惹,為何偏讓我來假裝你的夫婿?”
這個問題問到關鍵的點上了!
甄小姷精神一振,因為在斟酌語句,所以回答得很緩慢:“因為知道你絕對不會留下來,等你離開后,我就可以按照我的計劃來……”
“什么計劃?”
被這么一打斷,甄小姷噎了下,這大反派果然是個多疑的人。
好在她本來就有一個計劃存在,都不需要去現編,直接就能說出來。
“我打算等你離開后,我就說你被我派出去做事了,然后我可以假裝懷孕,到時候再從別處抱養一個男孩過來,這樣我就能順利保住我爹打下的家業。”
這個計劃可行性是很大,聽起來挺靠譜的,任誰聽了都不會懷疑。
再者,她也沒說謊,這就是她的計劃。
她覺得自己遲早會收集足夠的殺意值兌換回程票,為了讓甄家能延續下來,讓老爺子有個希望和寄托,她打算從外面找個孤兒帶回甄家。
在這個戰亂頻繁的古代背景里,在地上找孤兒比在天上找星星還容易。
也怪這個時代根本不給女人繼承土地的權利,家里若是沒有男丁,那些地產都會被族里其他人瓜分。
甄小姷也可以什么都不管,只等著收集了殺意值后一走了之,可甄老爺子對她那么好,她不能不為老爺子做打算,她得給老爺子找一個養老送終的替代者。
雖然這是一個小說里世界,但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世界。
她眉間的憂慮盡被趙宗郢收入眼底。
“如果你以后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要怎么辦?他可不見得會接受一個嫁過人還有了孩子的你,除非你把真相告訴他,可一般人若是知道孩子并非你親生,只怕不會好好對待這個孩子。”趙宗郢冷靜地分析道。
呃……真不愧是大反派,想得可真遠!甄小姷心想。
見他看著自己正等著她的回答,她只好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能讓我喜歡上的,肯定不會有這些歪歪心思,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他。”
“咳,二姑娘,方便我進來嗎?”林大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也不知道林大夫聽了多少去。
不過林大夫本來就是計劃的一環,甄小姷也不怕他聽到什么,揚聲回道:“方便,進來吧!”
林大夫抱著涼席枕頭和一床薄被走進來。
“洗澡水已經燒好,你們看誰先去洗。”林大夫目不旁視地走去床邊鋪床。
“阿蠻先去吧,林大夫麻煩你幫忙看著點。”甄小姷立即說道。
等甄小姷也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林大夫一臉糾結地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特地等她。
“林大夫,我和阿蠻的話你都聽到了?”甄小姷走過去開門見山地問。
“要不我去藥房給你收拾個床鋪出來?”林大夫沒有正面回應。
“不用了,我和阿蠻要是不同房,以后孩子從哪來?”
“你們不是假的么……”
甄小姷笑了,“就因為是假的,才要裝得像一點。還請林大夫別說漏嘴了。”
林大夫嘆息了聲,“你這何苦呢,其實你可以找個正常人好好生活的。”
“我爹出了事,我爺爺一個人撐著整個甄家太辛苦了。”甄小姷搖了搖頭。
林大夫再次嘆了聲,沒有再說什么。
甄小姷走回茅草房,就見趙宗郢又盤腿坐在床上打坐,像是在調理內息。
她掃視了一圈,從床上拿起那床薄被鋪在了床邊的空地上,自己躺了下去。
聽著系統時不時的殺意獲得提示,王大柱李狗剩等人的名字輪番出現,她閉著眼睛幸福地睡了過去。
趙宗郢睜開眼睛,看到了地上蜷縮著的一大團……人。
她嘴邊帶著笑,仿佛夢到了什么美好的畫面。
之前還在擔心他會殺了她,如今竟能在旁邊睡得這么安穩,她現在已經如此信任他了?
他盯著地上的人看了幾眼,平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當燭臺的蠟燭燃盡,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早上,趙宗郢先醒來,下床時,他的余光掃到了腳邊的一個東西。
是一個荷包,繡著“盤龍”的荷包。
看到上面那條盤成一坨屎的龍,他莫名就有些煩躁。
哪有人把龍繡成這樣的,不會繡就別繡,辣眼!
他移開目光的時候不禁意掃到了一只小肉手,看到幾個手指頭上遍布著泛白針孔,傷口泡了水就會出現這樣泛白的狀態。
顯然,這是昨天她在繡荷包的時候被針頭扎傷的。
想到這個女人笨手笨腳地一針一線繡著荷包的畫面,他煩躁的情緒就這么突然被撫平了。
“潛龍在淵。”他呢喃著昨天從她嘴里聽到的這四個字。
地上的甄小姷砸吧著嘴翻了個身,似乎在做什么美夢,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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