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啞哥干得很賣力，除了跟著牛歇了一會兒，他就沒和吳衛國換過班。
倆人下了工回到牛棚，吳衛國趕緊煮了一鍋稀飯跟啞哥吃了，又簡單地把牛棚收拾了一下，就躺到床上等著趙立強來給他送書了。
躺了一會兒實在難掩內心的激動，把壓在床下之前的那本拿出來溫習了一遍。
趙立強為他要書被周高逸打了之后，怕他老大真的收拾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外村的親戚家躲著，多少天都沒敢回來。
這次做足了準備，花了大價錢去縣城買了兩本帶字的，畫的更細致的新書。
第一站就等在周高逸家門口，恭恭敬敬地送給了他。
其實周高逸那晚打他一巴掌也差不多了，覺得在吳衛國的面前把形象已經立住了，后面也沒想過再揍趙立強一頓，倒是發現他不見了以后還有點著急呢。
尤其是當他再想看那本書時，也沒人能幫他去要，他自己肯定是不會去牛棚的，所以這幾天他過的也算是抓心撓肝的了，有時候還憋的整天都在外面亂轉悠瞎溜達。
一看到趙立強點頭哈腰的給他送新書來了，周高逸心里不僅沒有一絲怒氣，反而覺得趙立強這小的可以啊，知道投其所好，也就給他一個笑臉收下了。
啞哥雙臂撐在床鋪上，聳著肩膀，有些呆呆地坐著，一開始還盯著吳衛國看了一陣兒，這會兒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
吳衛國把他的狀態都看在眼里了，也沒松口讓他回去，就連啞哥剛剛圍著他來回地轉，他也全當沒看見似的。
啞哥等了一陣兒，想著今晚就算住在這里，也得先回去一趟，但他在吳衛國面前示意了幾次，他也沒允許。
啞哥正愁呢，陳大鵬端著茶缸又到了，吳衛國聽到他喊他，合上書有點煩躁，過了一陣兒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等陳大鵬擠完奶回去了，啞哥從屋里把他的茶缸也給拿出來了，站在母牛旁邊眼巴巴地盯著吳衛國看著。
吳衛國上下瞥了他一眼，抱著手臂靠在柱子上，歪著嘴問道。
“你擠這牛奶是不是給撿回來的那個男的的？”
啞哥看著他，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
“你小子還想每晚都往家送啊？”
“你說你，讓他喝有什么用呀，一個男的又不要他長胸長屁股的！”
吳衛國嘖嘖了兩聲，朝著啞哥搖了搖頭，看他的眼神里滿滿一股戲謔的味道。
要是他家撿個女的回來，他肯定不會說別的，而且作為啞哥的兄弟，為了啞哥以后的幸福生活，給他擠奶這事兒肯定全包在他身上了。
但他現在非常不喜歡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啞哥這段時間的異常行為跟他脫不了干系，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樣的本事，能讓啞哥乖乖聽話的，現在還整天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
啞哥看到吳衛國說的話，腦子里立刻想到一種溫暖柔軟，粉嫩彈滑的細膩觸感，雖然他沒揉捏過另一種的，但對李樂的那個已經癡醉狂熱到骨子里了。
如果牛奶能讓他再長長那兩樣兒，不是更好嘛，啞哥還巴不得呢，哪怕就算沒什么作用，那喝了也沒壞處，況且李樂又喜歡喝，他也愿意每晚都給他送。
吳衛國看著啞哥那不為所動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看沒看懂他剛才說的話，打量了他一下，瞇著眼睛，神神秘秘地說道。
“進屋吧，我們再等一等，待會兒有人給送好東西來！”
吳衛國搖頭晃腦地抬腳就走進了屋里，啞哥還是捧著茶缸站著沒動，心里已經開始急躁了，眼看著時間也越來越晚了。
也不知道李樂睡沒睡，或者在沒在等他回去，中午只顧著看他的屁股了，也沒想著要跟他示意一下。
本來是覺得吳衛國今晚不讓他回家睡，但給他回去一趟肯定還是可以的，結果他真就提都沒提，一直在那兒揣著明白裝糊涂。
吳衛國躺回床上，摸著插兜里還剩的幾粒栝樓籽，看了看都給塞進嘴里了，拿起書翻著。
這本書啞哥除了跟他那晚一起看過一遍之外，就再也沒拿過去翻過，倒是吳衛國每晚都要在屋里看到深更半夜的。
雨休那天，啞哥從牛棚里走了他就把門給栓上了，一個人待在屋里直到天黑才出來，睡得是昏頭昏腦的，還光做夢，憋著一股邪火就想找個地兒撒了。
這回兒他聽趙立強說帶給他的那本書更厚，圖畫更多，他現在一下子都有點擔心了，照他倆那看書的速度，今晚不得就通宵了。
手里這本翻來覆去看的吳衛國都有些起不來了，熟的他都一根線條不落地全記在腦子里了。
看啞哥一直沒進屋，吳衛國草草地又翻了兩下，就扔一邊去了。
剛把手伸進褲襠里扯了扯，還沒從床上坐起來呢，就聽到了幾聲離得非常近的哞哞聲。
接著就突然覺得門口一黑，嚇得他立馬伸長了脖子，擠了擠眼，一瞬間看清了原來是啞哥趕著一頭母牛進了屋子。
“嗨嗨嗨！嗨！你干什么呢！”
這屋里放了兩張床，剩下的地方很難再進一頭牛了，那牛又因為認識吳衛國，直接一轉把腦袋面向了他。
濕乎乎的大鼻頭子和撲棱棱的大眼睫毛子，還有一直在反芻嚼著草料的大嘴唇子差點就貼上吳衛國的臉了。
“啞哥，啞哥，快給弄出去！”
“我，我都沒辦法坐起來了！快！快！給牽出去！”
吳衛國半躺著，用兩只手使勁地往外推著牛頭，也看不見啞哥站在哪兒，就只能大聲地喊著他。
啞哥沒在屋里，確實他也擠不進去了，等了一陣兒估摸著差不多了，就把茶缸在門上敲了幾下。
吳衛國聽到了立馬往上伸著腿，拼命地動著腳趾頭示意他知道了，啞哥怕他反悔，就又等了等才把牛拉出來。
然后吳衛國穿著被牛鼻子蹭濕的，還有一股子騷烘氣的衣服，咬著牙瞪著眼地給啞哥擠了一茶缸的牛奶。
啞哥接過去對著他微微地笑了一下，還是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衛國氣哄哄地從他旁邊走過去了，想了想又回頭指著啞哥一臉嚴肅地說道。
“送完了就抓緊給老子回來，知道沒？”
“不然老子真說到做到！”
啞哥欣喜地點點頭，捂著茶缸就跟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吳衛國皺著眉頭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眼底升起一股明顯的怒意。
不是對啞哥，而是對李樂。
劉叔家的小院里，李樂坐在堂屋門口，不時地就攏一攏身上寬松的衣服，撐著臉看看滿天的星星，又看看院子門口。
看啞哥到現在也沒回來，想著是不是地里太忙了，他今晚回牛棚回的比較晚，但看了看這沉浸的夜色，又覺得啞哥可能都睡下了，今晚不回來了。
李樂剛站起身打了個哈欠，準備去栓院子門，啞哥就一腦門子汗地推門沖了進來，手里拿著的茶缸因為跑的急，都滲了一些出來。
“......少...少......惡......”
李樂趕忙迎了上去，接過了牛奶。
“哥哥，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
啞哥氣喘吁吁地咧著嘴笑著，往肩膀上蹭著汗。
一雙眼眸深深地望著李樂，如同夜色般黑的純粹，又像墜入了無數顆星子似的，燦耀著細碎的微光。
“進屋吧哥哥。”
李樂笑著，轉身走到廚屋放下牛奶，才發現啞哥沒有跟他過來，還站在院子門口。
“哥哥，怎么不進來啊？”
李樂又走回去看著他疑惑地問了一句。
啞哥舔舔嘴唇，眨了眨眼，歪著頭微微地笑著。
“......少......惡......來......”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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