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臣目光如電，他平時雖不愛開口，卻絕非是個脾氣好的人。
原本的他容忍度很低，如今也一樣。
“打雜的事情都做不好，還能做什么？”
顧辭月被這句話兇的愣在原地，原本還是多了幾份愧疚的，現在就剩下委屈了。
她是一個千金大小姐，第一次此后人有做不好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嗎？
林清臣不是個君子嗎？不但打女人，還要兇女人。
在顧辭月的認知中，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
好像除了趙央之外，林清臣從未對任何人和顏悅色。
他憑什么可以活得如此囂張，對任何人都滿不在乎。
顧辭月站在原地，也不收拾，直接哭了出來。
她穿著丫鬟的衣服，也難掩俏麗，可惜這一屋子女人，也沒誰懂得憐香惜玉。
林清臣就更不懂了。
最后還是林不言硬著頭皮站出來，“玲翠你別哭了，公子和夫人都是極為好相處的人，若不是你傷到了小姐，他們絕對不會說你的。”
“你做錯了道歉就是，哭有什么用呢？”
林不言不知道顧辭月的身份，只當她是自己帶進來的，就要負責人。
不會伺候人不是什么問題，只要肯學習，遲早能夠做得很好的。
但顧辭月還是哭，哭得肝腸寸斷，好像是有什么冤屈一樣。
這下子林不言都有點搞不懂了。
“你再哭下去，公子和夫人怎么吃飯呀，你也太不懂事了。”
不懂事的顧辭月完全聽不進去話，還是趙央突然開口。
“夠了，你若是不想做，可以今日就走。”
……
一句話，終究了顧辭月的哭泣，她大聲痛哭變成了小聲啜泣。
趙央指了指門，“你先出去吧，這樣實在是倒胃口。”
被說倒胃口的顧辭月很委屈，但還是往門外走，結果就撞見個俏麗的小姐。
她抬起頭有點恍然，這個人長得有些眼熟，當然對面的人也愣住了。
來人是顧兒，如今她偶爾會來這里吃飯。
她與趙央互訴心事，自然對其他人沒有敵意了，如今更是趙央唯一的徒弟，眾人對她都很友善。
“你是……”顧兒皺了皺眉，顧辭月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我，我就玲翠，我先走了。”
她推開門一溜煙跑了，給顧兒留了個背影。
顧兒滿心疑惑，等吃過飯，趙央也沒瞞著她，直接把人找到屋里說話。
“所以，她就是顧辭月？”
顧兒當然知道顧辭月，這個比她大兩歲的姐姐，小時候沒少欺負她。
也是顧辭月帶著眾人辱罵她是個小妖怪，說她長不大是被詛咒了云云。
害得顧兒從小就對她印象很差。
趙央嘖了一聲，這個顧辭月還真是處處煩人啊。
現在到底要不要留下她？
“顧兒你可有什么不滿？”
見顧兒俏臉生寒，趙央還是很顧及她的感受。
沒想到顧兒笑了笑道，“我沒有不滿，見她這樣的下場，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何留她一命，但師父肯定有自己的道理，顧兒不愿置喙。”
“好。”趙央看著眼前這個徒弟很滿意，“你很聰明，假以時日定然能夠學到我的全部本事，日后你只會比她更好，無需在她身上擔憂糾纏。”
顧兒笑了，“那師父，真要留她一直做仆人，我看今日林公子的臉色可是差得很呀。”
“我再想想吧，反正不能讓她到前面伺候。”
顧辭月此時窩在丫鬟房，因為晚上發生的事情，其余人都不怎么靠近她。
她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了好久，快要睡覺了，有幾個丫鬟有點不高興。
“有的人自己做不好事情，還要在主子面前哭，現在丟人現眼不說，搞得大家都不高興。”
“是呀，我還是頭次見到公子訓斥下人呢。”
“哭哭哭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本就是你做錯了事情，搞得好像是別人做錯了，要委屈你似的。”
“你要是不想伺候了，明天拍拍屁股走人，我們可是還要賺錢的，再不睡覺你就抱著被子滾出去！”
為首的這個就是顧沅，如今她在林家也是說得上話的。
但她一直很守規矩，也沒說要單獨住一個屋子，始終和幾個丫鬟擠在一起。
大家對她的印象都很好。
此時顧沅一開口，眾人都站在顧沅身后盯著顧辭月。
顧辭月什么時候遇見過這樣的陣仗，往常都是她兇別人，可今日卻是被一群下人兇了？
她內心接受不了這樣的反差，幾日前明明還不是這樣。
顧沅見顧辭月還是不收斂，語氣更差了。
“玲翠，雖然不知道你和夫人是什么關系，但你若是繼續這樣，我保準讓你在林家的日子很痛苦。”
顧沅開口了，眾人紛紛附和，眼看著繼續哭下去無法收場，玲翠終于還是閉嘴了。
見她收斂，顧沅也沒為難她，示意眾人去睡覺。
顧辭月趴在被子里，時不時的抽泣兩聲，因為過于痛苦，她沒有辦法抒發自己的情緒。
直到半夜時分，她忍不住了鉆了出去。
林家的院子很大，顧辭月沒想到林清臣住在這樣的地方。
她原本以為林清臣就是個貧窮學子，沒想到他有如此家底。
反觀自己呢……
“睡不著啊？”
一個聲音突兀出現，顧辭月嚇了一跳。
她抬起頭和面前的人對視，來人一身粉色長裙，面容淺淡。
月色之下，女子無比姝麗，更是全身上下都透露著淡然優雅的氣質。
最主要是那張臉和她有七分相似。
“你，你到底是誰？”
“你不記得我啦？”
來人正是顧兒，她慢悠悠走到顧辭月面漆那。
“我想你今晚也睡不著，從云端跌落的感覺很差勁吧？”
顧辭月還在努力回憶，面色帶著些雪白和蒼茫。
“你……”
“我叫顧兒你應該沒有印象的，但我記得你呀，我的好姐姐。”
“你，你是那個……那個小妖怪？”
小妖怪脫口而出，顧辭月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她現在不該這么說了。
明顯顧兒已經不是當年的顧兒了。
可是……
“你還是那么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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