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加更來自讀者【愛吃芋棗的土夫子】,感謝夫子姐姐投喂的大神認證,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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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鴉。
其實這個名字我一點都不喜歡,聽起來就惹人生厭。
蘭草色澤陰郁且具有毒性,是不適宜養在室內的花卉。
烏鴉,更是出了名的不祥鳥。
據說在我出生的時候,父王攬著侍妾姍姍來遲,路上看見有幾只叼著蘭草的烏鴉飛過。
這是我此身名諱的由來,更是前半生陰郁無光的初始。
在渭北王室眾人手段最惡心的那一年,我出生了。
在母親腹中躲過了墮胎藥,麝香,紅花和夾竹桃,醫師都說我能平安降世是個奇跡。
可能我命格硬吧,拼死也得來到這世上。
裴七酒后評價我這個人,他說我就像條蜷縮起來曬太陽的毒蛇,但我不這么認為。
毒蛇我認了,蜷縮?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其實是他蠢到看不出我的拳腳在動,只能看到我曬太陽。
不,何止是他。
而是所有人。
......
有些人是天生的壞種,比如我。
但我跟一般的壞種不一樣,我有腦子,打小就有腦子。
三歲多的時候,我溜出宮宴無意間撞破在柴房偷情的妃子,那個妃子裝病搶過本屬于我娘親的侍寢。
我一時興起,用小樹枝撥了些廊下燈芯從窗戶縫兒遞進去,點燃了屋里的簾幔。
大火引來宮人,偷情的奸夫淫婦死的好慘,被父王當眾砍成好幾段。
自那之后我就有個毛病,夜里不能瞧見誰爬我的窗。
后來在天水關行宮里,阿九拿著樹葉子來爬過一回,我手里的匕首險些扎穿他的頸子。
嚇得我臉色發白,背在身后的手都顫了。
四歲時,我被王叔領著圍觀活剝人皮,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女細作。
王叔故意領著我看,讓我站在最前面。
我猜他是想把我嚇傻了,我就也配合的哭了幾嗓子。
視線卻仔細盯著剝了皮后還會跳動的血管,只覺得這鮮紅色的人身,極美。
沒過多久,我結識了裴七。
說真的,自小在王室里長大的我,就沒見過裴七這么蠢的人。
當時他都七歲了,竟然能被幾個五六歲的孩子堵在巷子里勒索,只會攥著拳學狼叫,嗷嗷的嚎,這管什么用啊。
我撿了一只磚石走過去,拍了拍其中一個小孩,在對方驚恐的目光里猛地砸下去!
小孩子皮兒嫩,一石頭下去就見了血。
那些孩子捂著頭哭著跑走,裴七感動的眼淚汪汪跟我道謝。
我搖搖頭說不用謝,讓他把剛才被人覬覦的新奇玩意兒交出來。
當然是看中了他手里的新奇玩意兒,否則我閑的出手救他?
沒想到裴七很大方,不僅把手里的新奇玩意兒贈給我,還帶我去了他們商鋪后院,說是一屋子的好東西都隨我挑。
就這樣,我很開心的跟裴七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是什么我不知道,就知道他院里的東西是真好玩。
我有個弟弟,比我小兩歲。
生的呆呆笨笨倒也不是傻,就是不聰明。
可能是他在腹中沒能像我一樣扛住那些墮胎藥和藏紅花吧,母親孕期出血好幾次,不過他的命也很大。
說實話,我非常討厭這個弟弟。
因為他出生后,原本就不多的母愛都被他分走大半,母親根本無暇顧及我。
他一刻見不到母親就哭,哭的一臉鼻涕臟死了。
但他愛粘著我,會爬的同時就學會抱我的腿,會走的同時就學會跟在我屁股后邊,這小子就是天生克我的。
我討厭他,任何能叫他難受的事我都樂意做。
比如他不吃蝦,我偏叫人剁成泥強行喂他吃,看著他吐的臉都憋紅了,我就痛快。
有一日臨出門的時候,他又犯蠢在大雪天里躲在矮松后面。
我當然知道他在那兒蹲著,但我根本懶得理會他,凍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我出去找裴七去玩,故意玩到天黑,等晚上回來蠢弟弟果然在矮松后面躲了一下午。
為這事兒母親打了我一巴掌,我陰沉著臉坐在床邊。
蠢弟弟腳踝凍傷了裹著紗布,爬過來摸我的臉。
他還傻乎乎跟我說,“哥你疼不疼?你下回早點找我好不好,我的腳好疼呀,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一點都不怪你。”
“哥,就算我沒有腳了,我還是最喜歡你.....”
我用力把他推開走出門去,聽見他在屋里又哭了,我更心煩。
但從那天起,我沒再欺負過蠢弟弟。
甚至后來他跑出去玩被旁人欺負,我領著裴七把那死孩子蒙著頭打了一頓,狠狠踹廢了一條胳膊。
蠢弟弟是蠢,但欺負我弟弟就等于欺負我。
裴七是我結交的第一個跟渭北王室無關的人,因為他人傻錢多還聽話。
看見我能面不改色,游刃有余的活剝青蛙和老鼠,他用敬佩的眼神看著我,覺得我有本事。
當時他八歲,我六歲。
他經常收到遼東寄來的信,收到一次哭一次,哭多了我就嫌煩。
我說你別哭,等我長大了就把欺負你的人都剝了,千刀萬剮,像剁兔子那樣。
他就用一種很崇拜的目光看著我,說他等著我長大。
后來他沒等到我長大,我被中州的人抓走了。
沒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是父王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厭惡我,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有烏鴉在他頭上飛。
我要真有召喚烏鴉的本事,就叫烏鴉把他眼珠子啄了。
......
七歲,我去到了中州。
那什么小太子辦滿月宴,我煩透了。
憑什么他躺在父母懷里被抱著,我卻被抓過來關在屋子里?
梅帝說是要找聰慧聽話的公子,他親自教養,來日當他金昭的棟梁之材。
我呸。
我偏要不聰慧不聽話,叫梅帝把我趕走。
我跑到金鑾殿去故意鬧事,到底年紀小考慮不周,我以為表現的惹人煩就會被送回渭北,換個別的公子來。
后來就因為嘴賤被關進國寺里,被幾個老和尚摁著把我頭發剃了。
恨不恨?
我當然恨!
整整六年,那間暗無天色的屋子埋葬了我的自由,剝奪了我所有喜好。
其實最初被剃發后我是有自由的,但被里面的和尚逮到幾次我虐殺飛鳥和佛前錦鯉。
這才惹怒了他們,非要把我關起來。
對了,還有頭頂戒疤。
我告訴梅淮安是因為什么老和尚死了,沒來得及給我燙。
事實上是我不想叫頭頂多出幾個燙疤,誰敢傷我半點,我拼了命也要跟他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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