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賺的那點錢，敵特是看不上的。”林少珩沉著眉眼想著。
周書瑜不想再跟他玩什么猜謎游戲了，直接道：“人家看上的不是錢，可能是被帶走的孩子。你們可以去調查下，看看所有公職人員，丟了孩子，或是親人的有多少。
他們可以把孩子偷走、培養，然后過個十年，或是七八年再送回來。失而復得很容易得到家里更多的寵愛，同樣想做什么、犯了錯，也更容易得到家人的幫助。”
林少珩的臉色隨著周書瑜的話，變得越來越晦暗。
他看了眼邊上，早就急得不行的肖建峰。
肖建峰趕忙點頭，“周小姐說的沒錯，要是他們真的是有聯系，那這種可能性將會是百分之百。”
“我們去打個電話。”
這事林少珩已經不想讓那邊安排人來查了，他得自己去找最信任的人。
真要是像書瑜假設的那樣，怕是這人盤踞的太深。
不起眼，且輕易無法查到，可能性太多了。
要跳出這個圈子，換一批人。
“那我們去部隊？”肖建峰提議。
“部隊打出的每個電話，都是有記錄的，更不安全。”林少珩拒絕。
周書瑜也在邊上連連點頭，“而且我覺得昨天少珩被調走，說不定也有問題。”
“那是自然損壞，他們應該很難做到，你別太緊張。”林少珩清沉著聲，安撫。
周書瑜見他都這么說了，心才稍稍放下了點。
最后他們把車開去了公安局，林少珩似乎是給一個朋友打的電話。
說起事情來的時候，更多的是平和的討論。
掛上電話后，周書瑜也沒有多問。
他們直接去了那個私人小廚。
不過鬧了這么多事，林少珩還不忘她說的，想把早餐帶到小樓那邊吃。
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
那對夫妻早早地等在了院子里。
聽到響動，他們臉上立刻掛上了有點討好的笑。
但在看到周書瑜身后，竟然還跟著兩個男人時，他們的笑立刻僵在了那。
周書瑜覺得他們有點奇怪。
“現在離管理局上班還有半小時，我們先吃個早飯。你們吃了嗎？要一起嗎？”她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出來，故意客氣地問了句。
那兩個人連忙搖搖頭，“我們吃過了。”
周書瑜也沒有再多話，走到院子里的石桌邊，隨意拂了拂并不存在多少的灰塵。
肖建峰把飯盒、保溫桶、碗筷都拿出來。
他們剛準備吃，女人就突然道：“其實我是有點事想跟周同志商量。”
“什么？”周書瑜皺著眉，臉色立刻變得很不好看。
顯然那人不用開口，她就已經猜到了對方要說的是什么。
女人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是覺得這錢還是得再加點，這畢竟是我們家祖輩留下的房子，我們賣了的話，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周書瑜聞言嗤笑了聲，“所以這是談好了又坐地起價？你們已經比別人高出了四五百，這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們這房子位置好，住起來特別方便。而且現在想買這附近位置的人也多，是賣一套就少一套，我們想稍微長點價，那也在情理之中。”女人一談到錢，立刻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
“那別人想買，你們就賣別人去好了。”周書瑜有些不耐煩地道。
起身，就將那幾個還沒打開的飯盒，哐哐地收到一起。
女人見她真的要走，一下就急了，連忙道：“這兩位男同志，你們比小周同志大幾年，又應該工作了挺長段時間，應該很清楚，我這房子的價值，我想多要三百塊，應該不是很過分吧？”
“過分，兩千一二，這里并不是只剩下你一套房。”林少珩涼颼颼地撇了她眼。
然后輕輕拍著周書瑜的背，給她順氣，“走吧，我昨天已經讓人在這附近問過了，有三棟小樓的房主，愿意出售。”
“行。”周書瑜點點頭，也不想再搭理這對夫妻。
這種人真就是拿著個房子當搖錢樹。
真要有遠見，那么篤定這房子會變成搖錢樹，就死死攥在手里，別賣。
“不行，我們已經說好了，那么多東西我們都搬走了。”女人趕忙沖上來，攔住了他們。
“我們的合約上寫得很清楚，你們搬走后，我不能刻意壓價，但沒想到你們竟然反操作，刻意漲價。那我不買了，就不算壓價了。”周書瑜語氣嘲諷地冷哼。
肖建峰見她是真的生氣了，趕忙上前，想要把那對夫妻給拉開。
男人趕忙道：“兩千六就兩千六，按我們昨天說好的來。”
“不來了！你們要賣就兩千二！”周書瑜直接懟了回去。
“我們說好的……”
他們兩個連忙叫了起來。
“你們先單方面撕毀協議的。”
“我們知道錯了！這件事是我們想岔了。”女人連忙賠著笑道。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們既然能撕，那我為什么不能？”周書瑜反問。
男人只能趕忙陪著笑道：“對不起，是我們的錯。不過你們看樣子就不是缺那四百的人，就別跟我們計較了。”
“不爭饅頭爭口氣，我現在還真就缺這四百了。你們賣就賣，不賣就算了。”周書瑜是真的被這對夫妻鬧到，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這要不是因為她需要站在這里，她就早撂挑子走人了。
好房子那么多，撿漏去哪撿不成。
只要她現在兜里有錢，去哪都是漏。
“茅永明，你的信。”
周書瑜聽到郵遞員的聲音，眼睛猛地一亮。
也不管這對夫妻了，直接就走了出去。
他們還想要追，卻被肖建峰死死攔住了。
周書瑜看著中間那棟小樓的主人出來，接過手中的信時，臉上出現絲擔憂的神色。
剛想拆信，就看到同在巷子里的周書瑜。
笑著沖她頷首打了個招呼，然后轉身就進了屋子。
周書瑜回過頭，那對夫妻立刻急急地道：“兩千四！這件事是我們做錯了，所以這房子兩千四，我們可以立刻去辦過戶。”
她原本是真不想收這房子了，但默了默，最終還是答應了。
“行，那我們吃完早飯，就去過戶。”周書瑜重新回到石桌前。
林少珩幫著把飯盒鋪好，然后看著還有些生氣的小對象道：“你這脾氣太好了，容易被欺負。”
“沒人能欺負我，不還有你嘛。”周書瑜收斂起情緒，俏皮地沖他笑了笑。
這話她還真不是哄林少珩開心。
要是今天這價沒談攏，又買不到別的房子，就以她那氣性，少說能憋三天。
但有林少珩在，讓她就算不買這房子，也還有三套可以買，她是半點不會覺得鬧心。
更何況她昨天還純撿了個文同墨竹卷。
那對夫妻伸著腦袋，看著他們一個早飯吃得五花八門，心里那叫一個酸啊。
女人還伸手捅了下自己丈夫，有些不太痛快地撇了撇嘴。
卻被自己丈夫警告地瞪了眼。
她只能不甘心的把視線收了回去，可心里卻在那不停吐槽周書瑜小氣。
明明那么有錢，卻還要跟他們斤斤計較這么點錢。
不過他們這邊的動作，周書瑜就算看到了也不在意。
吃完飯，她從挎包里拿出介紹信和戶口本，交給了林少珩。
“我吃飽了，有點困，想在這里賴會，你去幫我辦下過戶唄。”周書瑜沖林少珩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他們剛剛把你氣到了？要不你動個手，出出氣？”林少珩擔憂地詢問。
他的聲音不大，但院子里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那對夫妻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林少珩說的是什么，全都戒備地看著他。
但林少珩根本不在意他們想什么。
周書瑜的視線掠過他們，落在那兩個人身上，隨即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沒有生氣，沒有不舒服，就是不愿意動。”
她之前是奉行能動手就絕不嗶嗶的原則，但吵架情緒沒有哄抬到那個情緒上，她也打不起來呀。
“行，那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我要給你留人嗎？”林少珩雖然答應了，但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周書瑜壓下心里的慌亂，拒絕：“不用了，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喜歡自己一個人。”
林少珩斂著眼瞼，目光深幽地看了她眼。
不知道為什么，周書瑜突然有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但林少珩卻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抬手輕輕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這才領著那對夫妻出了門。
周書瑜靠在門口，在他回過頭來的時候，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等看到他們人走了，才將門虛掩上。
她站在門后，透過那細小的門縫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過了差不多有十分鐘，那個茅永果然背著個挎包，騎著自行車出門了。
周書瑜立刻也跟了出去。
她去追自行車不是什么問題，重要的是不能被那人發現。
所以周書瑜也不管那自行車了，直接抄了近路去郵局。
她到郵局外的時候，那個茅永明正在停自行車。
他先是四下看了眼，確定沒有人跟著，才進了郵局。
周書瑜這才從墻后面出來，跟了進去。
就見茅永明從挎包里取出了個厚厚的信封，交給郵局的工作人員。
對方交給了他一張空白的單子，讓他填。
周書瑜就在后面等著，直到他填好，要交給工作人員的時候，才按住了茅永明的手腕。
“周蔚蕓跟你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要寄這么錢給她？”周書瑜冷著聲問。
茅永明被嚇了跳，隨即也死死地盯著她。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若是不跟我說清楚，我可以讓你……你們，都不會再有機會，給她寄一分錢。你覺得我現在要干點什么，你來得及……”
周書瑜沒有把話說完，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著茅永明。
沒有想到昨天就說了那么幾句話，自己干的事就被她給摸清楚了。
茅永明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他看了周書瑜好一會，最后也只能無奈妥協。
“好，我跟你說。”
他跟工作人員把錢要回來，又說了聲抱歉，才跟著周書瑜一起出了郵局。
“我們去哪說？”
“去你的小樓吧。”
周書瑜不知道要聊多久，怕林少珩回來找不到，直接把地方安排在最近的地方。
那樣聽到他們回來，她就可以立刻回去。
茅永明有些抗拒地攏了攏眉眼，并不太想讓眼前的小姑娘去參觀他的小作坊。
可周書瑜卻笑著揚了揚眉，“你讓不讓我看，我都知道你請了一堆人在做衣服，而且還是冬天的。”
“你這性子真敏銳，難怪蔚蕓不是你的對手，你應該就是那個事事都要跟她爭的表妹吧？”茅永明也扯了扯嘴角。
但這話說的明顯帶了嘲諷的味道。
“原本她還跟你說過我啊，看來你們的關系是真的挺親密的。”
周書瑜對于眼前這個男人的好奇，又更甚了幾分。
他們一起回到小樓。
推開門，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但房間里隱約能聽到縫紉機踩動的聲音。
顯然他們應該是用什么隔絕了聲音。
周書瑜對此并不好奇。
她在院子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才抬起頭看陰沉著臉看她的茅永明。
“怎么？你還是在想滅口？”
“沒有。”茅永明趕忙否認。
他只是在想，用什么樣的方式能堵住這個小姑娘的嘴。
并且替蔚蕓解決這個麻煩。
要人命這種事，他可不會做。
他也沒有那么瘋癲。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茅永明坐到了周書瑜的對面，冷著聲問。
“我想知道你和周蔚蕓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給她那么多錢？”周書瑜語氣平靜的詢問。
可那個茅永明卻像是瞬間被點燃了怒氣，猛的提了口氣。
“所以一定要找蔚蕓的麻煩。不惜請假坐上千公里的車，來找我的麻煩？小姑娘，你人生的路還長，嫉妒心不要那么重！不然你這輩子很多坎都過不去的。”他壓著怒氣提醒。
可周書瑜聞言，卻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我跟她的仇可不是嫉妒這么簡單？她要是過得磕磕絆絆也就算了，但想要過得順風順水，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你不要太過分了。”茅永明氣得蹭的下就站了起來。
“過分？他們做的事才叫過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這輩子都會盯著他們，只要他們行差踏錯半步，我都會把他們送進牢里，接受法律最嚴厲的制裁。”周書瑜語氣森冷的，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看向茅永明的目光，更是帶著深深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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