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安晴迅速將手里的雞蛋塞進了狗蛋的衣兜,又趁他沒反應過來就關上了家門。
狗蛋愣住,后知后覺地往兜里一摸,一下就摸到了一顆熱騰騰的雞蛋。
瞬間,他的眼眶紅了。
他今日什么都沒吃。
正確來說,他家已經快沒有吃的了。
換了往常,他已經出去搶村里孩子的吃食,可他今日卻沒有那樣做,而是照著老夫子的吩咐拿著銅鑼一步一步從村口走到了這里。
咕嚕咕嚕~
肚子控制不住地唱起了空城計。
狗蛋把兜里的雞蛋掏了出來,他咽了一下口水,終于沒忍住,三下五除二地把雞蛋剝殼吃掉。
吱呀一聲,隔壁的趙嬸子家大門打開。
趙嬸子拿著一個菜饃,一句話沒說,直接把菜饃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轉身回去關上了門。
狗蛋又是一愣。
他看了看手上的菜饃,又回頭看了一眼解家和趙嬸子家緊閉的大門,眼里漸漸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尊重不是別人可以給的,而是要自己去掙的。”
老頭兒,我似乎有點兒明白了。
狗蛋抬袖把眼中的水汽擦掉。
他將手里的菜饃掰了半個吃掉,又把剩下的揣進了兜里。
之后,他更用力地敲著鑼喊著話,昂首闊步地往前走去。
少年敲銅鑼的聲音漸漸遠去,莊安晴也吃完了早食。
解云湛把碗筷收拾去了灶屋,等他從灶屋出來,便看見莊安晴拿著一包用牛皮紙包著的小包裹從東屋走了出來。
看她的打扮像是要出門?
解云湛叫住了她,“你要出去?”
莊安晴點頭,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紙包,道:“租給我鋪子的房東,也是我的患者。我之前給他開了七天的藥,按時間算下來,昨日他應該就把藥吃完了,我得給把這些藥給他送過去。”
解云湛皺眉,“你要去鎮上?你的身體還沒好全,怎么可以出遠門。”
說著,他把手伸過去,嚴肅道:“把藥給我,我去找全叔,請他幫忙跑個腿。”
莊安晴展顏一笑,歡喜道:“咱們還真的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是想著請全叔幫忙。”
聽她這么一說,解云湛先是一愣,然后心里莫名就甜了一下。
原來她們想的是一樣的。
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是每對夫妻都會有這種感應嗎?
活到現在,解云湛只在她的身上體會到了這種感覺,真是越想就越是期待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莊安晴倒是沒想那么多,她從善如流地把藥交到解云湛手里,又把地址和姓名告訴了他。
長風街的宋謙益?
長風街就是文化一條街,剛開始這條街沒有名字,也沒有那么多的鋪子,自從長風書院出名之后,這條街便繁華起來,還被人叫做了長風命街。
解云湛對這條街一點兒也不陌生,還有宋謙益這個名字,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到底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見他一臉沉思狀,莊安晴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解云湛意識回籠,“哦,沒什么。對了,是讓全叔直接放下就可以,其他什么也不用做,對嗎?”
“是的,銀子我已經收過了,把藥給那個宋郎君就行。”
想到什么,莊安晴又補充道:“對了,那個宋郎君大概這么高,這么瘦。長得白白凈凈的,看著就是個讀書人。哦,還有,他右邊眉頭還有顆小小的痣,大概在這個位置,全叔第一次去,這樣告訴他方便他辨認。”
莊安晴特別認真地比劃著,全然沒留意到她每說出一個特征,某人的臉色就難看了一分。
等全部說完,四周的氣壓已經降到了冰點。
唔,這是怎么了?
莊安晴不解,弱弱問道:“你生氣了?”
你說呢?
解云湛垂眸,不看她,無比認真地問道:“他臉上有痣,那我呢?”
莊安晴一臉問號。
這種事情都要比的嗎?
男人這么幼稚的嗎?
雖然很迷惑,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地答道:“你臉上沒有痣啊,你的痣在右耳垂的后面。”
解云湛心頭一顫,眼底有光升起,接著又道:“他那么高,那么瘦,那我呢?”
“他沒你高啊,你可比他高出半個頭呢。說到瘦,他是比你瘦,可那也太瘦了點兒,看著就有些弱不禁風,我覺得你這就剛剛好。”
解云湛眼里的光又亮了一點。
“他白白凈凈,看起來就是個讀書人,那我呢?”
“你也像個讀書人啊,你們的氣質不同,你是能文能武的那種,我覺得你這種最好,我更喜歡你這種氣質。”
解云湛抬頭,眼里再次盛滿星光。
莊安晴此時已經明白有什么不對了。
方才那些道道都是送命題啊。
看來自己算是順利過關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再不去,全叔就要走了。”
解云湛轉身,“我這就去。”
臨出門前,他又轉過頭來,委屈道:“你怎么不再叫我湛郎了?以后也那樣叫我,好嗎?”
哎呀,天,這是什么奶呼呼的委屈小眼神?
解督公不是走高冷魅惑霸道路線的嗎?
你再這么下去,你的人設都要崩沒了呀!
然而高冷魅惑的美郎君撒起嬌來又有誰能招架得住呢?
反正莊安晴是招架不住的,身體無比誠實地點了下頭。
解云湛當即唇角勾起,屁顛屁顛兒地出門去了。
待某人在視線中消失,莊安晴才后知后覺想起什么。
宋謙益不是解云湛的同窗么?
怎么自己提起宋謙益的模樣時,某人好像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難道是某人忘了?
還是說宋謙益所認識的解云湛另有其人?
如果宋謙益口中的解云湛另有其人,那他所說的盧院長的事情,是不是就和某人沒有關系了?
呀,快住腦快住腦,真是越想越亂了,還是以后找個機會確認一下吧。
心里正這樣想著,剛合上的家門就又被人敲響。
莊安晴還在家門附近,沒有走遠,隨口便問了一下:“誰啊?”
“是我。”
咦?怎么又回來了?
難不成全叔已經走了?
不對,他才出門,沒那么快看見全叔,是忘了什么東西嗎?
莊安晴滿腹疑惑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解云湛驅著輪椅進來,大腿上還放著之前她交給他的那個紙包。
“怎么了?不是去找全叔的嗎?”莊安晴不解道。
“不用去了。”
“為什么?”
正說著話,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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