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更是急眼了，為了快點吃到，她娘說什么就是什么，頭點來點去，一點不反駁。
成珍玉這才放手，自己吃起了碗里小山高的菜。自從分家后，她男人趙家旺就對她越來越體貼了。對于這一點，她是相當滿意的。
趙三妮看著碗里的白米飯，趕緊夾肉。
“剛說的，又忘了？”成珍玉看小閨女踩椅子上要搶菜吃，立馬又把三妮抓起來了。
“沒忘......”三妮這才想起自己答應她娘什么了，無奈地老實下來。
她娘說她要是不聽話，那個新床就沒她的份了，新屋子也沒她的份，讓她住舊屋子蓋舊被子去，還沒有新衣服穿、新頭花戴......
她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以前她有爹幫著，奶奶也會說她娘，但是奶奶搬走了，爹也只聽娘的話，現在家里她娘最大。
所以剛她爹給娘夾了好多肉好多菜，自己碗里一塊都沒有，她一點也不奇怪。
她算是看透了......
“啊啊～”六條好吃得拿手到處指指。這次又給他娘指到了嫩嫩的水豆腐。
老爹成富貴做的小蔥豆腐那是相當有水準的，又嫩又入味。一家人都喜歡吃，這幾天已經連著吃好多頓了。成珍珠喂了六條一小塊，又給旁邊的小短手三條挖了一勺。
“謝謝娘～”三條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趙芳蕊看了乖乖外孫，忍不住給他夾菜。
趙三妮也分到一勺，立馬就吃了......
吃了飯，剩下就是守年夜了。成珍玉直接拿了牌出來，告訴幾個娃娃等她贏了，再給發紅包。
紅包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幾個娃娃坐在牌桌前翹首以待地盼著。
但最后放話的成珍玉沒贏，還成了整個牌桌最大的輸家。她男人趙家旺倒是贏了點，成珍玉便拿趙家旺贏的錢又加了幾塊，八個娃娃一人發了一個紅包。
成珍玉捏著一厚沓紅包，相當滿意。說起來，他弟珍寶生一個真是虧大發了。她家有三個，還有得賺。最賺的還是她大妹......
“娘給你們收著啊，放心，娘都記了數的......”成珍珠發出去八個小紅包，又發了兩個大紅包給她爹娘，然后收繳了好幾個紅包上來。
紅包自然是六條的，然后三條的主動給她了，讓她先保管著。
“哦哦～”六條沒了紅包，忍不住拿他兩個哥哥的要看看，打開看是一張皺巴巴的紙，便沒了興趣，給扔一邊了。
一條跟在后邊撿，寶貝似地收起來娘說他的錢可以自己用......
初一。
家里沒什么親戚走，成家人鄰里鄰居竄了一下門，晚上又在家里打牌，關好門窗打了一整夜。
大年初二起來，一大屋子人看到屋門前一大片茫茫的雪地，都有些吃驚。地上積雪堆得厚厚的，都快有六條兩條腿高了，而且雪還在飄，大片大片的，跟撒棉絮子一樣的......
“瑞雪兆豐年，今年開了個好頭，不錯不錯。”成富貴點頭，然后拿了把鏟子給成珍寶，讓鏟個路出來。
“今年肯定收成不錯......”成珍寶接過鏟子，準備開干。
“一條哥哥，下雪了！我們打雪仗吧！”小虎子看見大雪，高興地提議。“爺爺，爹，你們別把雪鏟了，我們要玩的!”
以前他只有一個人，打不起來，大妮姐姐她們也不和他打，現在一條哥哥他們在這，一定要玩的!
“那行，你們玩吧。”成富貴點頭，把鏟子丟一邊，推廚房門，做早飯去了。
成珍寶自覺地跟上去打下手。趙家旺一看，又只剩他一個男人了，也往廚房走，去找男人大部隊集合......
“一條二條三條，這就是娘和你們說過的雪。好看嗎？”成珍珠看著幾個小娃娃新奇的模樣，暗自感慨這一趟的幸運。
沒想到海市真的下雪了，還是鵝毛大雪。漫天飛揚，不打場雪仗近距離感受一下，都對不起這場大雪。
“這個就是雪啊！”一條幾兄弟都是第一次見雪，摸一把，感覺到手里涼涼的，冰冰的柔軟雪花，興奮得又叫又跳。
“這有什么新奇的？頭兩年那場雪才大呢，把六條扔雪里，找都找不到......”成珍玉看慣了雪，只覺得冷嗖嗖的，沒其他什么感覺。見到幾個外甥的反應，很是不以為然。
“不要不要～”六條瞪大眼睛，小嘴一鼓一鼓的。這個姨姨為什么要把他扔到雪里找不見？他乖乖的......
成珍玉不懂六條突然說不要的邏輯，繼續對成珍珠道，“大妹，你們那邊看不到，要是喜歡雪，那得常回家看看。”
“是啊，二姐，以后過年，你們就來這邊吧。人多熱鬧，幾個娃子有伴，爹娘也高興......”王曉梅難得和大姑姐站一邊說話。
成珍珠笑著點頭，“嗯，以后有時間就帶一條他們來玩......”
“娘，這個雪好漂亮啊。”彭二條伸手接幾朵拿到眼前看，看一會兒發現變成水了，更是驚奇得不行。
“白白，漂釀的～”三條穿著土紅色小棉襖，小小個置身在一片銀白中，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染上了滿滿的歡喜。
六條也有些歡喜，拍拍手走兩步，圓滾滾一團往雪地上一撲，張嘴“啊嗚”咬兩口。
一條看見，趕緊給拎起來。“六條，痛不痛？這個涼，不能吃的。”
沾了一身白色雪花的六條側頭，看著他娘有些不解，白白是天上掉下來的。娘說不能撿地上的垃圾吃，這個不是......
六條回味著嘴里的味道，感覺還挺好吃的，目光對上一片柔軟的銀白色，有些躍躍欲試。
成珍珠看著六條黑亮色的眼睛溜溜轉，猜他肯定在打雪花的主意，當即阻止他的念頭，“六條，這個不行哦。”
“哦。”六條小臉巴巴，很是失望。地上撿的不是六條的，不能吃。天上掉的，也不是六條的，還不能吃......
“我來啦！”那邊二條在小虎子的鼓動下，已經跑進雪地里，團了一個小雪球開戰。
“看我的！”一條被砸了，頓時熱血沸騰，抓了團雪還擊。
一場戰爭便這樣開始了。大妮二妮兩個得了弟弟們的呼喚，猶豫了一下也加入了。無差別瘋狂攻擊的三妮加入后，更是一場大混戰。
無辜的三條被夾在幾個哥哥姐姐中間，抱著小腦袋到處躲，避免誤傷。
好半會兒，他終于想到要反擊，輕輕抓了兩爪子雪花，用力一甩，甩出一丟丟遠，還沒成團的雪花瞬間如片葉飛花撒落鋪開。
有點好看......三條得了樂趣，邊撒雪花玩，邊小心翼翼地逃開了幾個哥哥姐姐的包圍圈，捧著一捧潔白的雪花到他娘面前要給她看。“涼，飛起來了~”
赤子之心，便是如此吧。成珍珠摸摸三條小腦袋，為他稚嫩的小舉動而動容。
“嗯，飛起來了。”成珍珠拉住三條涼涼的小手，另一只手把旁邊腳踏雪花的六條拎起來，一起帶到院子中心，“雪好像停了......三條，六條，咱們也和哥哥姐姐他們打雪仗吧!”
“好~”三條蹲下身子，抱住一捧雪花在他娘旁邊陪跑。
“哦哦，不~”六條瞅著他娘和三條哥哥往他身上撒雪，也顧不上傷心又失去了一個好吃的了，有樣學樣地捏雪花團要打仗。
“打~”六條小小的手掌心捏出來的雪團也就玻璃球大，兩條短腿撒歡兒跑，逮到一個三條哥哥，趕緊把玻璃球扔出去。
小小的球還沒碰到人就滾落到雪堆里，找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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