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打聽,你們在這等著!”
林硯拉著金九,倆人直接往山下跑。
顧白在木炭坊轉悠了一圈,一邊走,還一邊感歎:“這兒的風景果真是跟清雋兄你說的一模一樣,果真是好風光,在縣裏想要看到這樣的景色,還真是不太容易。”
林清雋跟顧白站在一塊兒,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麵的風景。
稻田裏的秧苗都長高了,此時放眼過去,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景象。
而一陣吵鬧聲,卻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他們隻聽見一個女聲在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幾個堵著門的漢子,也都急得滿頭大汗,沒想到陳玉妹子,性子竟然這麼剛烈。
他們不由得也抱怨起來,“你們說咱東家直接把林春送去見官不就完了,說還要調查這事,咱們可都看見陳玉妹子的衣裳都破了,還能是她自個撕破的不成?”
“就是啊,人家跟林春沒仇沒怨的,總不能故意陷害人家吧?”
陳玉聽見他們的談論聲,哭得更響了。
“既然你們不放我出去,那我就一頭嗑死在這牆壁上!”
這些漢子一聽,連忙把門打開,就看見陳玉往牆那邊跑,要不是他們手快,人家興許就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哎喲,我說陳玉妹子,你這是要做啥呀,好好活著不比死了強?”
陳玉哭著說:“我沒了爹娘,現在又沒了清白,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隨我爹娘一塊兒去了,隻是我爹娘要是看到我被人毀了清白,怕是連死都死得不安生。”
這些漢子聽得無一不動容,“你說這事鬧得,都快把咱妹子給逼死了,要不咱們還是去跟東家說一說,把那林春送去衙門算了!”
“要是東家生氣了讓咱們滾出木炭坊可咋辦?”
要知道,木炭坊的活,在這十裏八村的人眼裏,都是一塊香餑餑。
多少人都眼巴巴的看著想進來呢,可是一個木炭坊容納不下那麼多的人,想要進來,隻能等裏麵的人出來。
“嘖,這事鬧的。”另外一名漢子打消了去嬸子那兒鬧的想法,但他還是輕聲安慰道:“陳玉妹子,你放心,咱東家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林春的,你就放心吧!”
陳玉暗自握緊了手掌,就是因為東家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所以她才緊張,要是真給她查出什麼點來,那滾蛋的人,就是她了!
到那時,她還這把趙貴給勾搭上自己的賊船?
如今他要休了自己媳婦,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遠處的顧白聽見陳玉這個名字,微微的皺了下眉頭,這名字,怎麼這般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
“清雋兄,你有沒有覺得陳玉這名字,有些許熟悉?”
林清雋搖頭,“不曾覺得。”
“哎,跟你說這個作甚,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哪裏會關注這些?不過這名字,到真是有些熟悉。”
經過顧白這麼一提醒,林清雋也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先前我似乎聽楊胖子隔三差五的提到過這名字,不過聽他說,那隻是一個妓女的名字,我想應該是重名吧。”
顧白好奇的看過去,越看,越覺得那個不遠處坐在地上的女子,十分熟悉。
他便往前走了幾步,等他看清楚這位叫陳玉的人的臉,不由得驚訝出聲。
“陳玉,真的是你?”
陳玉聽到這聲音,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她迅速將頭發撥弄到臉頰兩側,低著頭說:“你認錯人了。”
“我怎麼可能會認錯,本公子可是過目不忘,楊胖子可找了你很久,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陳玉聽見楊胖子這幾個字,身體抖動得更厲害了,“什麼楊胖子,我不認識,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就匆匆往外麵跑。
她跑得太急,竟然直接絆倒在門檻上,狠狠地摔了一跤,這一摔,不僅僅是將她的傷口再度摔裂開,也將自己的臉,徹徹底底的暴露再顧白的視線之下!
陳玉再想用手擋住臉,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你分明就是我認識的陳玉,你怎麼說我認錯人了?”
這時,林清雋也走了過來,“白兄,你認識這姑娘?”
顧白說:“這就是楊胖子的相好,陳玉,不知為何會跑到這裏來了。”
“楊胖子的相好,不是說是一個妓女嗎?”林清雋打量了一眼陳玉的穿著,衣著樸素,臉上不施粉黛,看著倒是樸素的很,跟妓女這個詞,倒是一點兒都沾不上邊。
“啥玩意,清雋啊,你們說的人,是誰?”
他們雖然沒太聽明白,但動作卻暴露了他們此刻的心思,幾個漢子都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
就好似眼前的陳玉,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你胡說,我不是妓女,我不是,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妓女,是他們認錯人了!”
陳玉以為,這些人依舊會和以前一樣,相信她的話。
可她卻不知,在這些人的眼裏,林清雋這個秀才老爺說話的分量,可要比她多得多!
這些漢子根本就沒有搭理她,反而問林清雋,“清雋,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真的是個妓女?”
“她不是逃荒來的嗎,咋又成妓女了?”
“不是說是黃花大閨女嗎?”
“呸,看她那副風騷的樣子,哪裏像個黃花大閨女了?依我看,林春就是被這娘們給冤枉的!”
“咱們真的冤枉林春這孩子了,我就說這孩子打小就老實,咋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這時,顧白跟林清雋才知道,原來之前娘跟他們說過的事情,都是眼前的陳玉幹的!
顧白滿臉不屑,這陳玉以前在縣裏的時候,慣是喜歡幹這種事情,打壓了不少楊胖子身邊的人,如今跑到這個小山村裏,竟然又故技重施的去害人。
“走,咱們可得跟東家說一聲去,可不能冤枉了人家林春!”
陳玉麵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