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守歲時,可沒有這么熱鬧。
侯夫人想想從前,再看看如今的景象,笑容不覺爬上眉梢。
熱熱鬧鬧的打著牌,便聽到外頭有傳喚聲,原來是宮里來賞賜了。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
一家人磕頭謝恩,送走了內侍,才站起來。
除了常規的玉器、布匹、香料等賞賜,還有除夕特有的品類——幾道菜。
這些無有例外,都被拿去供起來了。
吃是不可能吃的。
怎么吃啊?都涼了。難道回鍋熱熱嗎?
“冷不冷?”往前走了兩步,沈清芙扶住男朋友,摸了摸他的手。
有點涼,畢竟剛剛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謝無憂反手握住她的,說道:“不冷。”
語氣堅定又自信。
他怎么可能冷?他都好了!
芙兒不要總把他當成一個脆弱的病人,他早就不是了!
“嗯,嗯,不冷,你不冷。”沈清芙感受著他冰涼的手心,應和道。
侯夫人忙道:“進屋,快進屋。”
內侍都走了,他們還待在外面做什么,趕緊進屋暖和暖和。旁人也就罷了,侯夫人很怕大兒子著了涼氣。
進了屋,丫鬟們立刻捧了熱茶來,給主子們暖手。
沈清芙還好。年輕人嘛,身體又結實,就是火力旺。
侯爺和謝不辭,更不必說。
而侯夫人一向注重保養,也沒什么大礙。
只有謝無憂,進了屋子,先打了兩個噴嚏。
一瞬間,屋里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無憂,你——”侯夫人脫口道,臉上浮出緊張。
謝無憂面色淡淡:“我沒事。”
不就是打兩個噴嚏?誰還不會打噴嚏了?
捧著茶杯,慢慢啜著。
他一臉沒事兒人的樣子,讓侯夫人的緊張都無處安放。
“熬些姜湯吧。”這時,沈清芙說道:“多熬些,大家都喝點。天氣冷,明天還要祭祀、進宮拜年,咱們千萬不能病了。”
“是,芙兒說的是。”侯夫人忙道,“去,叫廚房多熬些,多放些糖。”
秋凝立刻應聲:“是,太太。”
轉身出去了。
沈清芙則笑道:“還是母親疼我,知道我愛甜的。”
侯夫人眼里含笑:“疼你,疼你,好孩子。”
不多會兒,姜湯端上來了。
加了紅棗和紅糖的姜湯,味道還是不錯的。
沈清芙笑盈盈的,一個字沒說,灌了男朋友兩碗。
一家人說說話,打打牌,吃吃點心,便跨過了這一年。
打更聲響起,眾人熬得發困的眼皮勉強掀起,說了幾句吉祥話,就各自回了。
沈清芙和謝無憂挽著手,走在長廊上。
府里燈火通明,路倒是不黑。
腳步聲咚咚,漸漸形成悠然的韻律。
“下雪了。”前面挑燈的仆人,驚訝地看向長廊外面。
兩人抬頭,果然看見細小的雪粒,在燈光中紛紛飄落。
沒有風,雪花落下得安然又靜謐。不知怎么,沈清芙心里一片安寧,但嘴角卻往上揚起。
她看向身旁,只見男人俊美的臉上,滿是柔和神色。
笑了笑,她握緊他的手,說道:“回去睡覺啦!”
咚咚咚!
她跑了起來。帶動謝無憂,大步跟上。
初一很忙。
沈清芙只覺得剛躺下不久,就被叫了起來。
謝無憂居然已經起了,穿戴完整,坐在桌邊喝養身湯。
“你什么時候起的?”沈清芙一邊在玉盞的服侍下穿戴,一邊問道。
謝無憂道:“剛起不久。”
“哦。”沈清芙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走到外間,看看外面仍然黑沉沉的天,估摸著現在也就四五點鐘。
穿戴完畢,兩人便往主院去。
“無憂身子如何?”見了兩人,侯夫人便問道。
謝無憂道:“很好。”
聞言,侯夫人便點點頭。
好不好的,他也得去祭祀。
除非他病得下不來床,不然這樣重要的事情,他非得參與不可。
在侯爺的帶領下,一家人去祠堂,祭拜了先祖。
吃過飯,便接受下人們的拜年。
然后換衣服,去宮中拜年。
侯爺要去給皇上拜年,侯夫人則帶著沈清芙,給皇后和妃子們拜年。
至于謝無憂和謝不辭兩兄弟,既沒資格進宮給皇上拜年,也不合適去后宮走動。
“羨慕你。”出發時,沈清芙打著哈欠,看了男朋友一眼說道。
然后收獲了幽幽的眼神一枚。
她笑了笑,邁出了門。
有資格進宮拜年的人家,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沈家就沒資格。
沈清芙從前沒有跟沈夫人進宮過,今日也沒有在宮里見到沈家人。
入目所及,都是公侯伯爵的夫人,王爺郡王的夫人,還有幾位超品夫人。
一多半都是見過的。
她如今是武安侯府的長媳,婆婆又很待見她,這樣滿是大佬的場合,她倒也不懼。
表現起來便大大方方,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這就是《神女賦》的主角?”一個挑剔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沈清芙正在梅花樹下,跟兩個年輕媳婦說話。
聽到這里,她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年輕艷麗的女子,穿得花團錦簇,打扮華麗貴氣,正朝這邊走來。
剛才給皇后娘娘拜年時,沈清芙見過此人。
“三皇子妃。”她福了福身。
三皇子妃扶著侍女的手,慢慢走近了,上上下下打量她。
描得細長的眉毛,挑的高高的,眼尾輕斜,很有些瞧不起人的樣子。
“我還以為是多出類拔萃的人物。”只聽三皇子妃說道,“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周圍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停下來。
一道道視線,有意無意地往這邊掃來。
沈清芙:“……”
干嘛啊?
大過年的,找別人不痛快,缺德不缺德?
她早上才吃了素餡兒餃子,圖個好彩頭,一年都清清靜靜的。
白吃了啊?
“怎么不說話?”見她低頭不吭聲,三皇子妃又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沈清芙很不想搭理她。
偏偏,她得罪不起。
“您說得沒錯。”于是,她低著頭,分外恭敬地道。
誰知,三皇子妃卻冷笑一聲,說道:“敷衍我?”
“民婦不敢。”沈清芙忙道。
三皇子妃挑高眉梢,神情更輕視了:“不敢?那你的意思是,盛名在外的明月公子,將區區一庸脂俗粉,夸成神女般的人物,欺騙世人?”
這話可真不好聽。
沈清芙沉默了下,便道:“您這話,提醒了民婦。待回家去,民婦要問問他,到底寫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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