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犇苦笑著搖頭,他露出自己小臂上蜈蚣一般大的傷疤。
“路知府,實不相瞞,我十幾歲時就投身北地,幾次死里逃生,年初時才回到故土,如今只想著成家立業,好好贍養體弱多病的老母。”
說著,就又要朝路知府行一禮。
路知府一臉凝重的把人扶起,“駱兄,你才是我應該敬仰的人物!是我思慮不周,給駱兄添麻煩。”
路知府真沒想到能在這遇到北地歸來的精兵。
思及五六年前,北地還猶如一個篩子,草原上的悍匪和東北方向的少數民族,多次通過的北地進入中原,燒殺搶掠,殘害百姓無數。也是在兩三年前,羅家橫空出世一名軍事奇才,帶領著北地的軍民,鑄起了一道堅固的的防線,還大好山河一片安寧。
可惜,好人沒好報,羅小將軍在一次大戰后受傷去世。
路知府至終沒見過羅小將軍一面,他見駱犇第一面,竟覺得此人應該就是他想象中的羅小將軍。
但羅家人人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毛,厚嘴唇,和面前這個年輕人完全不一樣,駱犇是細眉毛,濃密但不失俊朗,薄嘴唇,帶著冷峻的氣息卻又不顯得薄情。
駱犇察覺到路知府不一樣的眼神,努力控制著降低自己散發出的攻擊性。
這人從都城來,難不成以前見過自己?
老東西不是說過,能把事情處理好。
路知府心思百轉,但最后也沒開口說出來,反正以后至少要在這兒待三年,駱犇的底細還不是手到擒來。
空氣中突然彌漫出一股霸道的濃香,香氣勾鼻,口水大量分泌。
路知府不由得咽起口水,他最喜歡這些口腹之欲,聽衙門的衙役說城北有一處生意火爆的小餛飩,有機會他也要去嘗嘗。
路知府抬起自己的手,笑著說,“不知今日能否在駱兄家小酌一杯?”
駱犇面帶笑意,他未來媳婦做的飯能不好吃!
“當然,還請路知府不要介意鄙室簡陋。”
聽到林衙役過來說路知府要留下來吃飯,鄒碧嬋差點當場掏起耳朵,她剛剛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真要留下來吃飯!
老天爺!
鄒碧嬋拉住林衙役,“大哥,你快和我說說路知府有沒有忌口,那么大個主子我現在心里慌的很。”
路知府誒!
那可比免費借給她一個鋪子的高家還大得多。
林衙役一笑,路知府沒有什么忌口的,昨天還問大家附近哪有好吃的。
林衙役安慰道:“碧嬋,你隨便弄,做小餛飩可以,做飯當然也行,反正都是做,路知府自己也不挑食。”
話語間滿滿是對鄒碧嬋手藝的信任。
從林衙役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鄒碧嬋去廚房找蘭花表姨,蘭花表姨以前的夫家是個有錢人,操辦過不少家宴。
鄒碧嬋剛和蘭花表姨說完話,身邊就傳來趙婆子的驚呼。
“誒呦喂!我滴個老天爺!咱們要給路知府做飯吃!”
廚房里的人都投來亮晶晶的眼神。
能主動過來幫忙做殺豬菜的,手藝并不一定是特別好,但肯定很喜歡做菜,好幾個人圍過來將鄒碧嬋堵在門口。
“咱真要給路知府做飯啊?趙婆子我怕得很,戲本子里演著大戶人家吃頓飯,有點不舒心的就要把燒飯婆拖下去打,那還只是土財主家,給路知府做飯……那幾個帶刀的到時候不會砍了我吧!”
“就是就是!這可不行,你們花錢去前邊云家新開的酒樓請人過來才好。”
鄒碧嬋汗顏,路知府也沒有那么兇,吃頓飯都要打人,還有,你們可不是路知府的下人,頂多算是臨時工。
板子要打也挨不到你們身上。
許靜娘也知道了消息,來找鄒碧嬋,兒子在兒子是她的主心骨,兒子不在,未來兒媳婦是她的主心骨。
趙婆子教過,不懂的事就要找聰明人。
“碧嬋啊,這可怎么才好,要不然聽他們的,我們花錢去請人!”
許靜娘收了租子,也算是半個有錢人。
“不用。”鄒碧嬋示意她不要稍安勿躁。
距離這里最近的酒樓,只有一間,還是云家新開的,若是高家,鄒碧嬋可能還會考慮一二,但是云家嘛……
那還是算了!
還不如擼起袖子自己干!
趙婆子卻喜氣洋洋的湊過來,和其他人的不情愿不同的是。
她反駁道:“要走你們走,就算東家請了酒樓里的人來幫襯,我也要賴在這里,以后出門去,就大聲告訴她們,老婆子我也是給大官人做過飯菜!”
“那不行!不能只留你,我們也要留下來干活!”
眼看趙婆子跟只嘚瑟的母雞一樣,其他人更加不愿意。
要留一起留,以后說出去也好聽!
蘭花表姨從灶頭走出來,用圍裙擦擦手,認真道:“許夫人,不用請人,我心里有成算,飯菜一定會弄妥善。”
許靜娘認識她,碧嬋的表姨,點點頭答應了她。
“行!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把廚房交給蘭花表姨,許靜娘拉著鄒碧嬋出去,外面桌子的布置也需要她來把關。
人一多,許靜娘就容易頭暈。
鄒碧嬋開始排位置,僅僅在正廳擺了一桌,路知府、駱犇和一起來的衙役,以及林大夫,即便這樣還空著幾個位置。
鄒碧嬋倒是想推薦自己家里的幾個男人過來陪酒,但總覺得怪怪的。
好像吧,額,就是……
算了,還是想想其他人吧。
鄒碧嬋又想起,駱犇他舅舅好像也住在城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過來。
鄒碧嬋拉著許靜娘走到一處沒人的窗戶底下,壓著聲音問道:“許嬸,駱犇他舅舅有沒有空?還空著幾個位置,讓人去把舅舅和表哥表弟叫過來怎么樣?”
許靜娘沉思一會后才勉強同意,“駱犇他舅可以,其他人不行,你叫趙婆子過來,我交代她。”
很明顯的,趙婆子在許靜娘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趙婆子正干勁十足,被叫出來,抱怨了一句。
知道許靜娘的安排,趙婆子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許靜娘和許家的相處就很別扭,兩家離得不遠,現在許靜娘母子住的房子還是許舅舅找的,駱犇從北地回來后能平穩落戶,也是許舅舅幫忙。
但兩家人關系不怎么樣。
許舅媽在街上買菜碰到許靜娘,一扭頭,招呼也不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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