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鄒碧嬋的店嗎？”
高時走進小店里，一個婦人正背著身子在后面煮東西。
蘭花表姨將煮好的餛飩端出來，拿食盒裝好，“是碧嬋的店，你是？”
高時整理一下頭發，笑著說：“表姨，你不認為我了嗎？”
這小伙子還怪熱情嘞，不過蘭花表姨搖搖頭，“不認識，小伙子你還怪自來熟嘞，要不要留在店里吃份餛飩。”
細皮嫩肉，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和她們不是一路人。
高時失笑，只能自我介紹起來，“表姨，我是以前那個，在夜市上跟著你們賣糖葫蘆的。”
“哦哦哦，你就是碧嬋說的那個不上進的高家親戚！”蘭花表姨說漏嘴了，只能趕緊說些好話緩解尷尬，“換了一身打扮，你人看起來都貴氣許多，人模人樣，一準有大把小閨女喜歡。”
高時無辜的摸摸頭，他不上進？
怎么每個女人都和他娘一樣。
蘭花表姨把空著的食盒裝好，“你是過來找碧嬋？她回家去了，你往巷子那頭走，拐一個彎，看到的第二個門口。”
蘭花表姨走到店外，朝一個方向指去。
高時謝過。
鄒碧嬋正在和家人打包生餛飩，常五常七兩人雖然被派過來幫忙，但是笨手笨腳的樣子十分惹鄒婆子生氣，便讓他們在院子里看孩子。
常五常七蹲在屋檐底下看人，陽光從頭頂投下，眼睛酸澀，很無聊。
常七碰碰常五的胳膊，“你說那幾個小屁孩是不是閑得無聊？一根棍子就能玩很久，嘖嘖嘖，看起來太可憐了！”
大娃二娃兩腿間跨著一根棍子，騎在上面，跑來跑去，三娃坐在地上，跟著他們蹦蹦蹦！
常七站起身來，見不得他們那么開心，惡趣味的想要過來去湊一腳，常五拉住他的褲子。
“你別去逗小孩子，等會兒逗哭了，鄒嬸能把你打死！”
常七失落的收回腳，“唉，這日子沒法過！”
“糖葫蘆！糖葫蘆！”
大娃二娃突然扔掉小木棍，朝門外沖過去，常五常七兩人一個箭步跑去，一人抱住一個，“跑什么！拐子還沒抓住呢！”
二娃扭著身子要下來，他整個人朝門口撲去。
“糖葫蘆！要糖葫蘆！放開我！”
“請問，這是鄒碧嬋家嗎？”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
常五常七抓著孩子往門口走去，將大門完全推開，就看見一個長相俊秀的清瘦男子站在門口。
小屁孩眼神還挺厲害的。
高時看見他們一愣，眼神躲到一邊，這兩個不就是施平身邊的二五仔！糟糕，要暴露身份啦！
早知道就不要一時興奮，換了衣裳就出門。
常五也覺得高時很眼熟，靠過來，問常五：“你記不記得這人？怎么看著像個人啊？”
常五經常慢半拍，沒跟上腦回路，催促道：“我不覺得，你快問問他來干嘛，咱們等會兒還要去高府送餛飩。”
“糖葫蘆叔叔！”
二娃努力抬起頭，和高時對視。
“高叔叔。”大娃也跟著叫了一聲。
看著大娃二娃和男人認識，猜測可能是鄒碧嬋的熟人，常五常七少了些防備，把夾在胳膊底下的孩子放下來。
大娃二娃一落地，就朝高時撲過去。“你是來給我們送糖葫蘆的嗎？”
高家沒有小孩子，親戚家里的不算，高時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小孩子，身體僵硬著，任由大娃二娃抱住他的大腿。
常五常七沒想到兩個小屁孩那么熱情，當即伸手把他們抓回來，一個敲了一下額頭，“別惹事，剛剛不是才吃過一串糖葫蘆！”
又問高時：“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高時略微整理一下稿子，笑著說：“沒錯，當時你倆是不是跟在施平身邊，一起去城外剿匪？我是高家親戚，也去了。”
能說起施老大的豐功偉績，那大家就是穿一條底褲的兄弟。
常五常七對著高時拱手，“原來如此，高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咱一起殺過土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們用力拍了拍高時的胳膊，高時閃過一抹苦笑。
有點疼，不過這兩個傻憨憨還挺可愛的，這樣子就成好兄弟了。
鄒家人把東西裝好，叫了幾聲也沒有人進來，鄒碧嬋解下圍裙出來看，院子里只有不會走路的三娃。
鄒碧嬋抱起三娃，順著門口處的說話聲走來。
“堵在門口干什么呢？東西放好人也跟著不見了，施平是叫你們過來干活的吧？高十！蒼天，大老爺！你還活著！”
鄒碧嬋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她圍著高十打轉，見他上身沒掉一口肉，拍拍他的胸脯。
“還是挺有本事的，我以為你被高大少爺搞死了呢，都說了不用你幫忙出頭，你還敢去！我聽說因為夜市的事，連高小少爺都被打了，你看看高大少爺那個性子，親弟弟的話都不聽，哪里會聽你的話！”
說起夜市，那常五常七可也要插一嘴了。
常七捶捶他的肩膀，“就是，你找誰都不要找高大少爺那個癟三！我老大以前在他手底下干活，油水都要刮掉三層！任人唯親，不分是非！當時高老爺提出要建城內的第一個夜市，那就是爛攤子，我哥帶著幾個兄弟累死累活，給他整活了。”
“那癟三卸磨殺驢，功勞給了他娘們家，苦勞全堆在我們老大身上！”
常五咳了咳，也接著道：“就是，顧家管著夜市，天天壓我們的工錢。還是老大好心，自己墊了錢進去。”
當時何暖可不高興了，一直說著去跟管事的鬧，這屬于何暖的一個黑歷史，常五能記很久。
“不會吧？你們是不是記錯了，高大少爺不是那樣的人，他……”高時想到他哥，腦海里立馬浮現出，謙遜溫和，敬重長輩，疼愛弟弟等等一大堆優點。
“他就是！”
三個‘受害者’想都沒想，就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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