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蘊眼里掠過一絲冷意,直接開門見山:“你不是這個布莊的主人,何必在這里裝模作樣?”
第一句話,管理人的臉色就臭了。
南蘊不慣著他,繼續說:“成本上漲,顏料稀拉,工藝退步,私自篡改售價的金額,說,是誰讓你這么做的,你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
她越說下去,管理人的臉就越下沉一分,如今已經不是單純的不滿,他目光和臉色中似乎還多了幾分惱怒,看著南蘊的目光也帶著深深的忌憚:“你到底是什么人?誰允許你在這里胡說八道的!”
他不認識南蘊,只認為這是一個來挑釁他威嚴的人,氣得跳腳,隨后惡狠狠地下令:“來人,把這個胡攪蠻纏的潑婦給我趕出去!”
“是!”一大堆打手朝著南蘊走來。
正當南蘊擰眉想著如何對付這些人時,一道維護霸氣的呵斥聲傳來:“住手!”
南蘊回頭一看,見是北涼寒帶著一眾手下到來,瞳孔微縮,目光不由掠過一分淺淡的喜悅,不過她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很快稍縱即逝,只是腳步加快,來到了他身上。
“你來了。”就這么簡單的一句,勝過千言萬語。
“嗯。”北涼寒也不多說,只執起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放肆,你們是什么人?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看到自己的場地被包圍,管理人怒不可遏。
不等北涼寒發話,暗一就上前,一個掃腿把管理人踹翻,長劍直指向他:“你算什么東西,王爺都沒發話,你竟敢在此放肆!”
“什么,王,王爺……”管理人被打蒙了,聽到這個尊稱,目光滿是驚悚的懼怕。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下“噗通”跪地,朝著北涼寒的方向求饒:“是小的有眼無珠,小的知錯,王爺饒命,王爺恕罪啊!”
此刻的管理人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害怕得瑟瑟發抖。
“去,把你們不裝的所有負責人給本王叫出來,記住,本王說的是全部!”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目光銳利。
管理人面上閃過一分糾結,但根本不敢得罪王爺,只好讓人去叫人,為了以防萬一,北涼寒派兵跟著,省得有人暗中搞鬼。
“發生什么事了?”南蘊從他的所作所為中窺見了不對勁。
北涼寒也沒打算瞞著她,壓低了聲音同她道:“我收到了太子親衛去調查布莊資料的消息,所以親自帶人過來調查布莊的生意。”
“太子,這件事怎么跟他扯上關系了?”南蘊目光微蹙,眼中也掠過一絲擔憂,太子的親衛敢調查,必然是不懷好意。
此刻,負責人多半部分被帶到,北涼寒看著那幾個明顯面有異色的人,眼中掠過一抹嘲諷:“管理人,你倒是解釋解釋,布莊為何會有這么多胡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梁換柱,把這么多胡人放在布莊,你到底是何居心?”
管理人面上一片慘色,他囁嚅著,卻根本說不出一個辯駁的字來。
南蘊不放心,趁此機會去后院看了一下布料。
果然……
回來后,她直接提起了這事:“不出我所料,我剛才到后院一瞧,布莊里面的染料被人換過了。”
說到這兒,她目光一凌。
不管他們打的什么主意,還是先把人換回來比較重要。”南蘊猶豫過后,斟酌了一下詞匯,主動開口。
北涼寒點了點頭,意思是很認同她的建議。
“弄一堆胡人進來,又搞這一出,想也知道是太子的手筆。”他臉上并無太多的忌憚,相反深邃的目光里甚至還溢出一絲諷刺。
沒錯,諷刺!
“堂堂一個太子,手段這么不入流,小兒科的把戲或許都比他聰慧,真是年紀漸長,智慧不長,越活越回去了。”北涼寒嗤笑著評價,一副沒把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南蘊輕笑,頗有幾分新鮮地瞧著他:“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么毒舌的一面。”
聽到自家媳婦兒的調侃,北涼寒心里的那點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間被澆滅,目光也柔和了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以后都給你看。”
末了,還加上最后一句:“只給你一個人看。”
“貧嘴!”南蘊小臉微紅,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眼里卻不見真正的生氣。
二人這樣,反倒像打情罵俏一般,令旁人看了,忍俊不禁,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真是一如既往。
南蘊和北涼寒很快相攜離開了,留下手下處理后事,就算不上一件大事,不用他們看著,手下也自有處理的一套。
彼時,皇宮內。
“此次北涼寒這一次所做令朕龍心大悅,朕該如何賞賜他呢?”皇帝微瞇著渾濁雙眼,眸色頗深自言自語著。
太監低著頭不敢說話。
看著畏畏縮縮的眾人,皇帝目光里閃過一抹戾氣:“哼!好不容易辦成了一件不錯的事,朕也不想小氣,送一份禮單到他那兒吧。”
次日,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為了感念北涼寒的一片孝心,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八抬大轎,吹鑼打鼓,皇宮的人硬生生抬到王府去的。
這么天大的榮耀,明晃晃地當眾宣示著對北涼寒的重視。
朝堂引起了一陣轟動,消息傳到了太子這兒,不必說,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太子可沒什么容人的雅量,他也藏不住自己的不滿,直接將房里所有東西都砸了,聽說光是帶血的侍女就拖下去好幾個。
這樣還不夠,北涼寒的受寵深深刺激到了太子,要是父皇一直如此器重他,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該如何,不行,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于是,太子不顧阻撓,直接進了宮。
皇帝和他約在了書房見面。
太子一見到皇帝,便直接跪了下來:“父皇,兒臣近日,聽到了一個消息,是有關北涼寒的,這幾日兒臣一直在猶豫是否該告訴父皇?”
“哦?”
皇帝一聽,眼中也來了幾分興趣和深意,甚至還多了幾分戾氣:“你都知道些什么?速速道來!”
“是。”太子面露喜色,很快把布莊的事情一一說了。
說完后,他又旁敲側擊地鼓動:“父皇,寒王妃的布莊里,怎么會出現這樣的紕漏,身為皇室之人,如此不注重不加以維護皇室形象,還請父皇為百姓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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