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寒愣住了。
“我？”
智深真人給自己和他又倒了杯茶，“其實天下眾人，都是苦主，我也不例外。”
“我是為你而來，這毋庸置疑。”
北涼寒不解了，“那真人為何不直接找我，反而棲居在齊府呢？”
智深笑著抿了口茶，“因為寒王妃。”
“她？”北涼寒眉頭緊蹙，“真人不是說為我而來，怎么又說上了我的王妃？”
他心里對智深升起了戒備。
“寒王妃，是你的劫難，她來這里，也是她的劫難。如何化解，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只是，這結果如何，影響的是天下大勢。我不能扭轉天下大勢，但我希望，這結局是好的，天下苦主能在亂世中，得到些許安寧。”
“真人這話……”
“沒什么，”智深打斷北涼寒繼續問下去，“我只是道明自己的來意，并沒有勸誡王爺王妃的意思。你們只管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北涼寒看向智深，只覺得他和自己看過的所有道士和尚都不同。
沒有說教和勸道。
就仿佛是站在橋上，看著水中的魚兒互相爭執、游蕩，偶爾憐憫的撒下魚餌。
這種感覺，讓北涼寒很不喜歡。
可好像，又并不排斥。
因為他能感覺到，如果自己從魚兒中掙脫，順著水流，駛入大海時，這個人也不會阻攔。
真是個矛盾的人。
北涼寒心中思緒萬千，隨后告別了智深。
智深從最開始，就拒絕了為方氏治療。或許真如他所說的，是沒有辦法。
北涼寒和齊家兄弟回到前廳時，都沒看到人影兒了。
只有幾個守著的丫鬟，在興高采烈地討論。
“表小姐太太太厲害了！”
“是啊，我才知道這蕁麻疹還有這么多的說法。而且你們看到了沒，大小姐隔著面紗，表小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兒。”
“那可不，最后特別自信瀟灑地寫下藥方，然后在房間里好像給大小姐扎了針？然后就好了！我剛剛去后面看到了大小姐臉上的紅都消了。”
幾個丫鬟嘰嘰喳喳，臉上的興奮都掩不住。
齊思程皺了皺眉，“你們在說什么？”
丫鬟嚇得激靈，蒼白著臉，轉過身。
“二，二老爺。”
“我們，我們在說表小姐，”其中綠衣丫鬟被她們推出來解釋，只能硬著頭皮了，“她看出來大小姐過敏了。還救了大小姐，我們都覺得表小姐會醫術很厲害。”
北涼寒挑眉。
這個女人，真是走到哪兒治到哪兒。
真不知道說她厲害，還是倒霉了。
不過心底這與有榮焉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北涼寒試圖丟掉這種奇怪的感覺，于是“轉移”了話題，“那王妃他們現在去哪兒了？”
“王妃他們去后花園了。”
北涼寒點頭，率先帶著兩個大老爺們，又去了后院。
才到入口，就聽到里面爽朗的笑聲。
“表姐，真的啊！那軒墨小可愛也太可愛了吧！”
“他就是個鬼精靈。”
“下次表姐再來的時候，把軒墨也帶上唄。反正軒墨姓南了，和我們這些姨姨也更親些。不是我說，寒王爺真是沒眼光，居然不喜歡表姐……”
“笑笑，慎言！”齊崔氏沒好氣地拍了齊芷笑一掌，“那是以前，現在寒王對蘊兒很好，你若是在外面亂說，敗壞你表姐的名聲，我要收拾你的。”
齊芷笑吐吐舌，躲在南蘊身后，“我又沒說錯。以前聽到表姐的消息，都恨鐵不成鋼。”
“現在這寒王對表姐這么好，鬼知道是因為什么。”
“不過，娘你放心，我肯定不說出去以前的事情，這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嗎？對吧。”
齊芷笑搖著南蘊的手臂，笑得燦爛，“表姐，我們下旬去坐船看表演吧，聽說有歌舞呢。我還沒去過。”
南蘊摸了摸齊芷笑的頭，“好啊。”
齊崔氏還想說什么，突然看到不遠處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被掐住了嗓子。
連忙拉了拉齊芷笑的手。
“寒王爺。”齊崔氏剛提醒完，人就走到了面前。
北涼寒高冷地額首，眼睛冷冷地瞥了眼齊芷笑。
隨后自然地牽起南蘊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讓齊芷笑沒辦法抱著南蘊的手臂。
“怎么樣了？”南蘊沒發現這個小動作，關心的問著其他事情。
要不是自己不敢在智深面前露面，其實南蘊自己都想去看看了。
北涼寒低沉的嗓音響起，“智深真人說他沒辦法，還說他到齊府，是為了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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